十月四号星期日,下午三点,陆阳骑上摩托车,往张静茹家驶去。
明天是中秋团圆节,陆阳有一段时间没去张静茹家了,明天的节日,他是没时间过来陪他们过节,只能今天抽时间过来看看。
半道上,陆阳把车停在了一家商场,既然是过中秋节,他肯定是不能空着手的。而且,之前可是答应了婷婷那丫头的吉娃娃公仔,这丫头可不是好惹的,如果说话不算话,后果有点严重。
出来时,他手上提着一瓶全兴大曲,一条红塔山,一盒包装精美的月饼,当然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公仔,四样东西买下来,花了他近四百元。
这在去年以前,他可没有这样大气,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还是钱在作怪。这四百元的东西,在当下,也算中等货,说不上顶好,但绝对拿得出手,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陆阳并不心疼这四百元钱,在张静茹和刘青山那里,他收获的,远远不止这些,抛开其他的不说,单单是这份家的温暖,就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在这里,陆阳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张静茹更是如此。
敲开房门,陆阳就见婷婷丫头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支画笔,这丫头现在一时兴起,跟着宋莜莜学起画画来,但也只是画一些她眼里美好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也乐在其中。
陆阳赶紧把公仔举起来,挡着自己的脸,学着动画片里假老练的声音问。
“我可爱的公主,请猜猜我是谁?”
“咯咯......干爹!”丫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陆阳俯下身子,在她脸上亲吻一下。把手上的公仔递给她,并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画画呀!莜莜姐教我的,她可厉害了,什么都能画。”婷婷接过公仔,一蹦一跳的跑天。
陆阳在听到宋莜莜的名字时,心里一紧。暗想:“不会她也在这里吧?”
想着,脚下不由变得沉重,有一种想马上离开的冲动。
“怎么还站着?赶紧进来呀!发什么愣?”张静茹这时走过来,问陆阳。
“姐...”陆阳尴尬的笑笑,硬着头皮走进客厅。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宋莜莜,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家里没老虎呀!看你很紧张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我听丫头说她在跟她学画画,所以......”陆阳解释说。
“哎...!”张静茹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声叹息。
“你又买这些东西过来干啥?不是告诉你多次了,过来就过来,不准带东西,浪费这些钱干啥?挣钱容易吗?”
“呵呵...!这不是要过节了吗?好久没过来了,过来看看您和姐夫。”陆阳笑着说。
“我姐夫呢?还上班吗?”
“没有,一个承包商叫他出去喝茶去了,丢下碗就走了。”
“嗯!也挺忙的。”
“瞎忙...”张静茹翻了一个白眼。本来说好今天下午,一家三口去逛街,眼看天开始凉起来,张静茹打算带女儿去置办一件冬季的衣服,结果一个电话过来,刘青山丢下碗饭就跑出去了。
张静茹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知道丈夫工作忙,应酬多。但女人,有时候免不了会有一些小性子,这正常,女人嘛!都是感性的人。
“不说你姐夫了。来,坐下,我有话和你说。”张静茹拉过陆阳,把他让坐在沙发上。
陆阳有些忐忑,他大概猜到张静茹要说什么,他本能的想拒绝,可又开不了口,怕凉了她的心,只好坐在沙发上。
心里感慨万千,前几天小雨才和他讨论过宋莜莜。看来,今天又免不了,他有些烦了,说不出为什么,只要想起这么一个人,说起相关的事,他总会意乱心烦。
“婷婷!给你干爹倒杯开水过去,然后,去你的小房间玩,妈妈有事和你干爹说。”张静茹在厨房洗着一串葡萄,嘴里喊着女儿。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没有联系莜莜?国庆节的那天,跑过来,抱着我一阵哭诉,把我也整得难受,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怎么想?难道真如你说的那样?就这样算了?”
“姐...,我决定了,先就这样吧!这事真要说起来,也不算真正开始过,原本也不算。我觉得这样挺好,时间久了,慢慢的,大家也就忘了,这样两不伤害。”
陆阳点燃一支香烟,出院后,陆阳又开始慢慢的吸起烟来,在自己一个人,品尝孤独的时候,点上一支烟,当烟草中的尼古丁,通过肺部,再回传到脑袋里,他觉得有一种快感,可以驱离一些愁绪。
“可莜莜她不这样想啊!你们呀!缺少应有的沟通,这种事,躲不开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我认为,你还是应该给她一个机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当然,也是你的机会。”
“先就这样吧!姐,我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实绝对比理想要残酷得多,与其以后情到浓时,被迫分开,还不如现在这样,对谁影响都不大。至于您说的解释什么的,再看看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就忘了这事。”
“不可能,我了解你,也了解她,她是一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她有她的执着。”张静茹强调说。
“姐!这事不说了,谢谢您,让您费心了,等有时间,有机会,我会亲自向她说明一切的。”陆阳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事情不在别人身上,别人自然无法感同身受,他制止着张静茹。
“既然你坚持这样,姐理解你,你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的人,姐相信你能处理好,不管结果如何,姐都支持你。”
张静茹听陆阳如此果断的说话,知道自己不能左右什么,现实中她的确也左右不了。所以,她选择中立,如她所说,不管结果最后怎样,她都能接受。
毕竟,最后过日子的,终是他们,合不合适?幸不幸福?还真不是她说了算。
生活如饮水,冷暖自知。
结束此话题,陆阳并没有觉得轻松,他无法形容自己。
接下来,又和婷婷丫头疯了一会儿,转眼四点多一些,餐馆快到上客时间了,陆阳提出离开。
“等我一会儿...”见陆阳要走,张静茹知道他忙,也不挽留,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双Ecco爱步的真皮休闲鞋。
“这个你拿去穿,前段时间,别人送你姐夫的,他的脚小了,穿起来太轻,你比他高大一些,应该能穿。”
“姐,我有鞋穿,还是留给姐夫吧。”
“拿着...”张静茹提高声音,直接把鞋塞到陆阳怀里,不容陆阳拒绝。
“明天过来吃饭吧!我们等你,晚上我给小雨打电话,让她一早过来。”
在陆阳太出门时,张静茹又说道。
“别等我,我过不来,没时间。小雨那边不用打电话了,国庆节我去她学校了,她说了会过来的。”陆阳解释说。
“干爹再见!”婷婷冲陆阳摆手,怀里还抱着陆阳买的公仔。
“再见,听妈妈话,干爹有空带你去玩儿。”陆阳也冲丫头摆手说再见。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张静茹把陆阳送至门口,对陆阳说着。
“好!走了!姐!您和姐夫也保重。”
说话间,陆阳消失在楼道里。
房间里,等陆阳走后,婷婷问张静茹:“妈咪!干爹是不是不喜欢莜莜姐姐呀?”
张静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答女儿。
怎么可能!陆阳把宋莜莜看得比自己还重,又何来的不喜欢一说。只是,这份喜欢,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如果,陆阳听见丫头的话,心里不晓得是不是会疼,很疼,很疼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