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放心,江云绝不敢耽误尊者大事。那柳府小姐家中仆人众多,毒性必然会在柳府漫延,用不了许多时日,便会有更多人出葬,届时,江云必定亲自送与尊者。”
来人于鼻间挤出一声轻哼,丢下四个字,“最好如此。”便御风飞走了,身影如同一只疾飞的大鸟。
院中仅剩那楚江云一人,此时,她应是真正的醒了过来。那双美丽的眼睛满是恐惧和绝望。魔尊亲自前来,想必心急得很。如不能按时完成魔尊交待的事情,恐怕小命不保。魔尊凶残,绝无逃生之可能。
她心中暗自琢磨,异妖丹毒性霸道,按说凡人中了那异妖丹之毒,不出两日,必定毒性攻心而亡。而凡是接触她病体的人,都会被感染,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必不欲再为尊者交代之事为难,也不必担心自己会随时开膛破肚成为花肥。
如今已过了五日,柳府居然连半点消息都未传出来。相反地,府内一片寂静,也没有大放悲声。难道失手了?可那是自已亲自施的毒,并未假手他人,且当时那柳如是已经初显中毒迹象,断断逃不过的。
她虽受制于那黑衣人,但给柳如是下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定下来的人选。既然必定伤人命,那必得以她讨厌之人做为目标。那柳如是小姐与自己着了魔似的喜欢的倾城公子居然暧昧不清,更为气人的是那倾城公子竟也心仪这柳府小姐,言语间诸多维护、爱慕之心昭昭于世,关系忒地不简单。这京城谁人不知,倾城公子只能是她楚江云的。既你不知深浅一头撞进来,那就别怪姑娘拿你开刀了。左右总得有人死,不如死个自己讨厌的,也不算公报私仇吧。
然柳府五日都未有动静,也未见有人出来采办丧事用品,实是有些不同寻常。怎么办?魔尊已然下了最后通牒,再无进展,必然不得善终。不如,趁着月色不明亲去探上一探吧。
于是,楚江云自以为无人发现地御风向柳府飞去。青铜忍下心中疑惑,此女竟然会御风之术,看来这凡界也是藏龙卧虎。不过区区末流法术自然入不得青铜的眼,跟在楚江云身后回了柳府。
楚江云本以为不过区区一介凡人府邸,自己必能随意进出。哪料此府外竟设了结界,且是她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的水界。此结界虽级别不高,但异常坚韧,尤其对于邪恶之力,有极大的反弹作用。她不知深浅地欲强行突破,却不料被极重地反弹了回来。一时间,胸内气血翻涌,不觉喉中腥甜,便在唇角溢出了血丝。
此时,她心生警惕。这柳小姐看上去娇弱斯文、不堪一击,却未料府中竟有此等高手相护,想必是无碍。设此水界之人,修为之高深令她望尘莫及,她好不容易在尊者那里得捡了条命,绝不欲在此再次丢失。既此毒未能收了这柳小姐,需及时找别人才是。否则,尊者真的急了,自己后半生怕也只能伏于地下了。
不,她不想死!一想到他还没有得那倾城公子一亲芳泽,一想到那个可怖的尊者,她便不由自主地心底生寒、魂魄震动,狠狠地打个了冷颤,便欲退回。
奈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堂堂上古妖龙,岂能容她在谋害了主子后,再放她离开,从此再于人间行恶。一把拎起她便飞了进去。
楚江云未料会有人在她身后,且还是个灵力高强的。心中大骇,抬手化掌为刀猛地向青铜袭了过去。青铜心中嗤笑,如此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显摆,真当他柳府没人了吗。信手一拂,楚江云自以为不错的一那点魔力便消散了,伸过来的手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垂了下来,象一片挂在树上的干枯树叶,随风摇摆却无论如何也不掉下去,只把她疼得连声哀嚎。
青铜嫌她哭得难听,随即封了她的五感,让她兀自看着残手害怕却无可奈何。
一个人,因为害怕,却哭也哭不出来,该是何等悲催。
但没办法,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这是她行凶作恶的果报,活该由她好好承受。
本已睡下的青青突然感知到夫君的气息,立即醒了过来。夫君已多日未归,自己也是想念是紧,兴冲冲出去面见夫君。只见她那数万年来只钟情于她、万死不悔的夫君竟手提一美丽女子于深更半夜来到卧房,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你个青铜,不好好给主子报仇,竟想做新郎了吗?
青铜感觉到卧室内气氛凝滞,又见老婆倚着门框目光不善,知是误会了,连忙将事情说了个清楚。青青一听这端从长相上来看,就被她主子甩了几条街的凡人女子竟勾结魔物谋害主子,只是为了给个什么花上肥,再一次恶向胆边生,直接拎至地下室进行审问。
奈何这女子应是那个叫尊者的人专门培养用来害人生命的棋子罢了。拷问了半晌,只说了柳小姐生病时自己将药下在倾城公子袖上,只不过巧合之下,药粉失了不少,没起什么作用。这才借着硕王大婚再次出手。
青青气得肚子生疼,信手拈了藤蔓,将那楚江云捆了个扎实,且越捆越扎实,生生要将她勒断几截儿。她心中害怕,却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在越来越紧的束缚中无用地挣扎呼救。只可惜青青为水性,那藤蔓依她而生,与青青心意相通,不将那楚江云缠断是不会停止的。
青铜看到青青此举,也是有些牙疼,但他也看出来,这楚江云不过是一棵最低级的棋子,定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干涉,揽着青青的细腰回去睡觉了。只留下那根藤蔓将楚江云缠得断了气、再被藤蔓生出的汁液分化殆尽,便是转世投胎也绝无可能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从此,世上再无楚江月此人。
当然,为主子报仇是柳府的私事,他是没必要告知旁人的,故也未将处死楚江云一事告知那火神燧凤知道,毕竟人家乃天道正神,定是不耻自己这些不入流的简单手段的,那自己又何必去自找其辱呢。而且主子是自己家的,自已能为主子做点什么,实是应当应分的,实是没有与人说道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