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盘腿坐在地上,脚边放着桃木剑,双手捧着奶茶,奶奶地点了点头:“小鬼说得没错哟,鬼鬼最好的归宿是下地府等待投胎。”
“这些留念人间的鬼鬼是很容易变成厉鬼哒,所以能下地府就不要留念人间哦。”
奶团子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继续科普道:“变成厉鬼可是会被抓鬼的道士打得灰飞烟灭的哦!”
闵牧远私心希望妹妹能一直留在人间,和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只是……听完奶团子的话,他瞬间松开了手。
他不能为了自己内心的愧疚而不顾妹妹安全。
小孩鬼嘴角微微上扬,眼窟窿传递的情感,温柔而又充满生机。
虽然当了十几年小孩鬼,但这终究不算成长,所以闵梦暖说到底也是个小孩。
她不知道闵以蒽为什么骗她去游乐园,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进密闭空间。
她只知道在密闭空间痛苦挣扎时,闵以蒽就站在外面,而她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所以她的魂魄一直散不进地府,一是她想再见见家人,再抱抱家人;二是有人故意把她禁锢在闵家的后花园。
“闵以蒽说她不喜欢我,而她对待不喜欢的东西就是直接毁掉,所以她要亲手杀了我。”
小孩鬼讲这话表情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听到她喊旁边那两个人爸爸妈妈,我还以为是爸爸妈妈不要我了……”说到这里,闵梦暖身上的怨气又有上升的趋势。
小鬼一个棒槌敲在她脑袋上:“冷静!”
小孩鬼委屈地摸了摸脑门,不过这个办法确实简单粗暴,她马上又稳住情绪了。
“后来,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闵以蒽故意告诉我,其实她并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她爸爸用玄术调换了我们两人的头发。”
知道这个消息后,闵梦暖很开心,她很想回家告诉爸爸妈妈还有两位哥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哪怕死了,她也想回去找爸爸妈妈,这就是她怨结所在。
“死后,我的魂体飘了出来,看到闵以蒽他们我很害怕,不过好在他们看不到我。”
说到这里,小孩鬼往后缩了缩,眼窟窿里满是恐惧。
“闵以蒽她,她说妈妈喜欢我的眼睛,所以她要亲手挖掉我的眼睛。”
说到这里,小孩鬼控制不住地发抖,闵牧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暖暖不怕,二哥哥在这呢……”
闵梦暖轻轻“嗯”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看着闵以蒽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然后把我埋在妈妈最喜欢的后花园里。”
“我很想告诉爸爸妈妈,可是你们每个人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孩鬼很伤心,她一个人在旧别墅住了好久好久,爸爸妈妈还有两位哥哥,他们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对不起,对不起,二哥哥对不起你……”闵牧远双手颤抖着,无法抑制内心的愧疚感。
一想起妹妹亲眼见到自己被挖眼珠子,家人们又一个一个离她远去,他的脖子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无法呼吸。
闵牧远双眼紧闭,抱着妹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听着听着,小晚觉得手里的奶茶一点都不香了。
闵以蒽真是太坏太坏啦!
曲浩煊、白景言和沈秋白三人脸色也都很难看。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沈秋白:“你还记得把你关进箱子那人长什么样吗?”
闵梦暖点点头。
“我记得,一个是闵以蒽的妈妈,她把我从游乐园带走并关进密闭箱子。”停顿了一下,她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是闵以蒽的爸爸,他把我的鬼体镇压在别墅后花园,导致我无法离开。”
很明显说到闵以蒽爸爸时,小孩鬼的怨气又更浓了。
白景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咳咳,那你……”
“那你是怎么到白景言书房的?”曲浩煊直接帮他补了后面的话。
白景言朝他比了个“好兄弟在心中”的动作。
小孩鬼解释道:“你有一次执行任务路过旧别墅时,在路边抽了一根烟,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可以飘出去趴在你肩膀上了。”
白景言卓然而立的身姿有一瞬间的颤抖。
卧槽!
难怪那天他的肩膀特别重!
还真是有东西一直趴在他的肩膀上!
白景言表情逐渐僵硬,然后一溜烟跑到奶团子旁,蹲下,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问道:“我戴这个平安符,鬼应该就不敢近身了吧?”
他是真的怕鬼!
怕得随时随地想屎的那种!
小晚点头:“嗯呐,白哥哥要一直戴着哦。”
白景言:^?_?^
谁敢让他摘下来他跟谁拼命!
之后根据小孩鬼的描述,白景言把闵以蒽真正的父母画了出来。
看到第一张图片,闵牧远眼眶瞬间涨红,脸上带着愠怒:“是她!”
沈秋白:“你认识?”
“她是闵以蒽的贴身保姆,十几年前就来闵家了。”闵牧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白景言竖起大拇指:“牛啊,闵以蒽这局够深入的!”
说完,他拿出第二张图片,结果换曲浩煊和小晚震惊了。
两人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第二张绘画图,然后异口同声地喊道:“独眼道士!”
小晚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
曲浩煊有些无语地挠了挠后脑勺:“不是,我记得闵以蒽从小就喜欢五哥啊,她为什么要伤害五哥?”
小晚这时候才想起来那个红衣厉鬼也是独眼道士的手笔。
她生气地叉腰:“尊素太坏啦!得不到就要坏掉,说不定韵竹姐姐和五哥哥的姻缘也是被他们破坏哒!”
奶团子小手背在身后,站起身,在解剖室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找到这个独眼道士。
白景言看得一脸疑惑:“不是,你们在打什么谜语,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独眼道士啊?
不是在说闵以蒽这个案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