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一支大约八千人的晋军出现在了渡口处。
而此时鲁军则是堪堪渡过来了六千余人,当然这也与白莲教作乱,鲁军能收集到的船只变少有关。
六千鲁军开始背靠着渡口结阵,这第一批渡过来的,都是军中精锐,想来薛平是也不打算玩什么试探了,上来便是全力以赴。
身披重甲的鲁军如同铁桶一般分作三部,从三个方向护住渡口处的浮桥。
而这支晋军的军官看见这般场景也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他不由得回想起临出发前,上司对他说的话。
“尔且率兵前往迟滞敌军一二,我携大部其后便到,届时尔便为我军中首功。”
他现在感觉自己不像是来拿首功的,倒像是来给敌军将领送首功的。然军令不可违,反正到最后冲阵的又不是他。
“传令下去,进攻!陷阵者,官升两级,赏银五百两。”
“是。”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响,晋军开始缓慢移动了起来。晋军的一道军阵与鲁军的差不多,都是以两百人为一阵。
毕竟大家的军制都是源自于前朝,也算了师出同门,当初前朝因内乱而导致江山以淮河为界裂做两半。
多年来,谁都灭不了谁,最后便宜了北边的姬家和南边的司马家。先是南边的司马家指着邗水起誓。
骗得那南边的皇帝与宗师将兵权交于了他,不料得了兵权的南晋太祖第一件事便是屠灭了前朝在南边的宗室。
之后是北边的皇帝听闻南边发生了动乱,派鲁朝太祖出征,不料到了半路其麾下将士为鲁朝太祖黄袍加身,逼着前朝皇帝禅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么多年来,鲁朝一直自诩正统,自认为自家的将士是前朝让的,将南边的晋朝打为伪朝。
随着晋军开始缓慢移动,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晋军士兵们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在重赏的激励下,还是鼓起勇气向前推进。
鲁军士兵们则紧紧盯着逐渐逼近的晋军,眼神中充满了杀戮的欲望,要知道现在走来的可都是军功和白花花的银子啊。
晋军的军阵逐渐靠近鲁军,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当晋军进入攻击范围后,鲁军将领一声令下,鲁军的弓箭手们率先发动攻击。
箭矢如雨点般飞向晋军,晋军的盾牌手们急忙举起盾牌,抵挡着箭雨的袭击。
待鲁军的箭矢停息后,晋军军官手一挥,一队队弓箭手便从分开的盾牌缝隙中射出箭矢。
晋军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向鲁军阵营,鲁军的盾牌手们迅速将盾牌高举,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然而,仍有一些箭矢从缝隙中穿过,射中了一些鲁军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周珏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古代那么喜欢笨重的投石机,两边都是排的这么密集的阵线,这要是有投石车来,一石弹下去得砸死多少人。
可惜眼下鲁军的投石机都在对岸,运不过来,而晋军因为奔袭而来,自来也是带不了投石机。
随着两家阵线缓缓靠近,第一线的士兵甚至可以看见对方第一排士兵脸上的表情。
“冲锋!”
在两军只剩最后二十步时,晋军开始冲刺起来。因快速运动而导致有些松散的军阵与鲁军的阵线猛地撞在了一起。
随着晋军与鲁军阵线猛烈撞击,瞬间发出巨大的声响。双方士兵在这一刻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天动地。
晋军士兵们凭借着冲锋的势头,奋力向前厮杀,试图突破鲁军的防线。
而鲁兵们则是回以长矛,一些个冲上来的晋军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刀剑,便一头撞上了鲁军刺出的长矛。
战场上鲜血飞溅,士兵们在激烈的战斗中不断倒下。周珏则是在军阵中平静的观察着可能出现的晋军武者。
只可惜,目前为止,场上出现最强的,便是晋军的二流武者。这种武者,不需要周珏出手,过一会他们就自己死在战阵厮杀之中了。
战场又不是江湖,你个人再能打,没有宗师那般内力外放,超脱凡人的实力,终归是要怕刀剑流矢的。
战场上的厮杀愈发激烈,晋军不断冲击着鲁军的防线,却一次次被鲁军的长矛逼退。
鲜血染红了大地,伤者的惨叫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不过总得来说,还是晋军损失大一些,他们不仅处于攻方,连身上甲胄都不如鲁军。
鲁军大多身上披着札甲,最次的也是两当铠,而晋军这边大部分穿的都是革甲,有些倒霉的连革甲都没得穿。
有时往往是两个士兵同时砍中对方,鲁军的士卒只是倒退半步,顶在身后友军的身上便站稳了脚跟。
而晋军士兵却是直接被长矛捅穿,惨叫着倒地。
这便是古代私藏甲胄是重罪的原因吧,周珏这般想着,看向系统空间中,先前抽奖积累下来的数千套甲胄陷入了沉思。
战场上的局势越发明显地倾向鲁军。晋军虽然不断发起冲锋,但在鲁军坚固的防线和精良的装备面前,损失愈发惨重。
晋军的指挥官眼见士兵已然是没了继续进攻的心气,而鲁军则是开始顺着修建好的浮桥快速渡河,心知想阻止鲁军渡河已然是不可能。
若再继续僵持下去,待那鲁军的大队骑兵过河,只怕是连自家的身家性命都要尽数交代于此。
他每年就拿朝廷那么些个饷银,拼什么命啊。前面那些可都是他立足军中的本钱,打没了可就全完了。
随着战场上号声变动,前线拼命的晋军士兵纷纷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向后退去,只留下一地尸体。
鲁军也不追击,谁也不知道敌军是真退还是诈退,眼下大部队即将过河,还是谨慎些为妙。
退去后的晋军依旧驻扎在原处休整,牢牢监视着鲁军的动向,也算是着前敌指挥给后方上官的一个交代。
鲁军也懒得去管他们,现在不逃,待鲁军大部过河后,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们。
而且现在的鲁军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们扑向地上的死尸,争抢着用随身的小刀割下尸体上还带着些温热的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