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榄就是姑母。
就是老太太的女儿,跟寒冰系雄性生的女儿。
阿榄离开狼兽族部落,去了有冰的地方,就是去了她父亲的地方。
她是逃去的。
那就都合理了。
艾峦原来就纳闷过,诡娘吃了她哥哥,是生命求生的本能,在胞胎里争夺养分,甚至把对方都当成了资源,一并啃食。
诡娘为何会赢,理论上,诡娘才是输的那个。
因为诡娘是雌性。
雄性有大家族印记力量的庇护,雄性显然要更强一些。
所以,实际上是诡娘先被袭击了,是雄性先汲取了她的营养,啃食了她的身体,她才反击的。
最后诡娘赢了,她完整地活了下来,平安地出生,哥哥被啃食得残破不堪。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秘密的?”
丘湘困惑。
原来艾峦不仅放出了她要调查可门被偷孩子一事,她还告诉了诡娘,自己是翼麟兽,故意让诡娘透露给她的母亲。
翼麟兽的茧,才是兽世大陆最完美的茧,不仅秒杀一切昆兽的蛹和茧,它还能随着兽人一并进化成空间,链接宇凌大陆。
艾峦拿翼麟兽的身份来引诱丘湘,自然是知道丘湘需要茧的。
可是艾峦是如何知道的呢?
正如丘湘现在询问的一样,艾峦是如何知道她的秘密的。
“我知道诡娘的哥哥没有死。”
没死的话,那一定在母亲那里。
在母亲那里,但又不现世,还隐瞒女儿,明知道女儿为此自责,却不可能说明原因,顺应女儿的理解,当儿子已经死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儿子确实不怎么健康。
说明丘湘当初收集的残骸,还活着,但活的并不好。
宫契人又爱做试验,那丘湘一定不会放弃,一定还在坚持给儿子治疗。
“你如何知道他没有死的?”
“因为诡娘的印记没有开封。”
“什么意思……”
雌性的印记,自然是不会开封的。
可是诡娘不是普通的长女,她吞噬的可是长子啊,假设长子死了,那她就是吞噬了整个长子。
在胞胎里,哥哥先袭击她,就因为长子的力量,率先激活了求生本能,诡娘反击,那如果诡娘完成整个吞噬行为,那这具未成形的胎儿,就是双体,雌雄双体。
在完全发育之前,兽人的性别也是一种竞争。
诡娘赢了,雌性赢了,可是她吞噬哥哥以后,她也是主人,她也可以选择继续发育成雌性还是雄性。
家族长子的力量多么诱人,印记力量在雄性基因里蠢蠢欲动,诡娘没有理由拒绝的,她断然是可以再次发育,重新选择性别,可是她还是雌性,说明她并没有完全占据哥哥,哥哥还活着。
这也是艾峦回到宫契的第一天,她跟诡娘说,一起找找。
原来那个时候,艾峦就开始怀疑这两件事,可能有一定的联系。
可门主母的孩子,不管是死还是活着,都不可能凭空消失,宫契的嫌疑确实很大,也只有宫契有动机。
所以她才会说,帮可门找孩子,就是在帮诡娘打开心结。
她觉得诡娘的哥哥没死,一定在她母亲那里。
她母亲隐瞒,就代表哥哥身体有问题,有问题就会想着解决,怎么这么巧可门同期出生的孩子又不见了。
艾峦这才抛出了翼麟兽的身份,用她的茧做诱饵,引诱丘湘主动找她。
诡娘出兵,就是最好的机会。
艾峦就等着丘湘。
果然,诡娘的军队才刚出发,丘湘就找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茧?”
“你的孩子是在胎盘里出的问题,他至今没有现世,说明他的问题至今都没有处理好,不管你怎么养他,你也只能在胎盘里养他,但胎盘只有一个,唯一可以替代胎盘效果,又能提供胎盘环境的,就是茧。”
确实,翼麟兽的茧,是丘湘梦寐以求的。
翼麟兽早就消失了,当丘湘听到女儿骄傲地说自己的好朋友是翼麟兽的时候,丘湘都傻眼了。
“能吗?”
丘湘无助地望向艾峦。
“我不知道……”
每只翼麟兽都只有在成虫的时候才会做茧,一生也就做那么一次。
艾峦早已过了成虫期。
违背自然准则,再次做茧,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像艾峦的母亲一样,大战迫在眉睫,作为卵的孩子,若是没有庇护,她是活不下去的,更不可能熬到成虫期,给自己做茧的时候。
战争一旦失败,战场就会被战胜方清扫,成年的翼麟兽都战死了,作为翼麟兽的卵,自然也难逃一死。
也是那个时候,翼麟兽算是彻底灭绝了。
战胜方烧光了宇凌大陆所有的翼麟兽卵。
成虫期的茧也被逐一破坏。
是艾峦的母亲,用了强尊的力量,才打造了一个坚硬的茧,庇佑了还是卵期的她。
强尊茧壳有着强大的力量,和小小的卵不匹配,这才紧箍了艾峦一千年,封闭了她漫长的成长期。
也是原主最为痛苦的时段。
正因如此,艾峦用茧壳做药引,才会给什勒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不是普通的茧壳。
是翼麟兽最强战神赤奕做的强尊茧。
强尊才能勉强二次做茧,艾峦现在连高阶能力都没有,如何做得了茧?
“但可以试一下……”
艾峦说着扬起手。
手心出现无数丝状物,涌向半空中沉睡的少年。
艾峦没有做过茧,这还是她第一次做,但与生俱来的能力,并没有让她觉得生疏,就好像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
她不是母亲,她没有强大的力量,但作为一只天生会做茧的翼麟兽来说,一生总要做一次的。
母亲给她做,她替另一个母亲做……
翼麟兽的茧壳逐渐成型,开始有了形状,从上至下,它沿着破败不堪的囊,逐渐蔓延,逐渐包裹。
母亲当时做茧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看着里面的生命,逐渐被包裹,庇佑。
丘湘早已泣不成声。
她心里,五味成杂。
这个女孩,跟她没关系,只是女儿一个玩伴而已。
她大可不必理会她的。
可门东门,火焰四起,宫契的军队蜂拥而至,那个持戟的少女,勇敢地冲在最前面,带着她强壮的士兵们,突破重重包围。
他们没想歼灭可门,可门也不可能真的一战被灭。
但是宫契汹涌地攻击,也再告诉可门,他们发起疯来,也一样势不可挡。
“狼兽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山顶上,女子望着战场,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