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月朗星稀。
陈昀包下了原州宴,宴请二百多名。
露了个脸,让唐枫和萧云七等人作陪,自己则尿遁而走。
二百多个汉子,要是全程陪下来,陈昀估计自己又得重生一次。
离家十月,四个孩子都已经一岁多,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错过了孩子们襁褓时光,陈昀不想再次错过他们的幼年时期。
陈昀把瑾碧珏琰四个宝玉儿女,每个都抱了抱,亲了又亲,都是自己的骨肉啊。
加上三个大的,陈昀现在已经是七个孩子的父亲。
偌大的陈家,已经站满了人,佣人仆人家将加起来有几十人。
一岁半的骁骑尉陈殊琰,继承了母亲独孤迦楠的大眼睛。
双手不断地抓着老爹的头发,胖小子力气很大,拽的陈昀嘴角直咧咧。
奶奶越发慈祥,和孙思邈释真三人,坐在一起打桥牌。
眼神却不住往孙子和重孙子这边看,她不是关注陈昀,而是关注重孙子小不点陈殊琰。
这个小娃娃现在是老奶奶的心头肉,溺爱非常, 陈昀有时候都怕。
自己这个宝玉儿子,真变成滚在胭脂堆里的贾宝玉。
六个姐姐,这还得了。
想到这里,陈昀拍了拍儿子的胖屁股。
陈昀感觉大腿一热,低头一看,自己的胖儿子给自己送上大礼。
陈昀也没管,等孩子尿完。
举着大胖小子,亲了亲脸蛋:“唉,一个吃奶娃,脾气还不小啊!”
独孤迦楠很是无语的看着这对活宝父子,从丈夫手中接过儿子。
白了陈昀一眼:“赶紧去洗洗吧,一个侯爷,身上一股尿骚味,让别人怎么看。”
陈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在自己家里,都是自己家里人,管谁怎么看,童子尿还辟邪。”
独孤迦楠很无语,抱着儿子去换衣服了。
陈昀又想去抱瑾碧珏三个闺女,麹雨薇和桂辛夷赶紧抱着闺女,嫌弃加警惕地看着陈昀。
这下不换衣服不成了,顺便洗个澡,这老婆多了也麻烦,没人给自己搓背。
以前就麹雨薇时候,搓背的活计都是她负责的,现在三个老婆反而没人侍候自己了。
这叫什么事儿,还是老婆少了好啊。
陈昀一边洗澡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来大唐之后,这两年的经历。
当初穿越时,只有父女三人加一辆车,前途未卜,遇见追杀。
如今三个老婆,七个孩子,事事无常。
陈昀洗了半个小时,没等到那个老婆来,只好自己穿戴好衣服,来到院子里。
陈家两大管家,卓仁杰和沈文言正在葡萄架下,喝着茶下着棋。
孩子们在玩,陈昀没想去打扰她们,径直来看卓仁杰和沈文言下棋。
只见卓仁杰举着棋子心思却不在棋盘上:“我说老沈,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你就真不考虑考虑续个弦?”
“现在不是挺好的,我也不想给贺儿找个后娘,以后再说吧!”
沈文言摸着青须,还是拖字诀。
“你啊!还是如此痴情!”卓仁杰摇摇头,终于下了一颗棋子。
沈文言轻声一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卓仁杰听到此句皱眉道:“郎君这两句,精妙绝伦,就是只有这两句!
“追问他,说是忘了,甚为可惜。”
沈文言轻笑:“哈哈,老卓你着急什么,说不定哪天郎君喝多了就有了。”
卓仁杰压低声音说道:“这陛下也是,郎君明明是个治国良臣,非让去带兵打仗,要是有个万一......”
“有什么万一,郎君有不死之身,对外人来说是秘密,对于咱家来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军国大事,不是你我能参与的,哎哎,你刚才已经下了,悔棋非君子啊?”
刚才趁着发牢骚,卓仁杰用袖子掩饰,悄悄偷了一颗棋子。
“老卓老沈,我怎么听你俩在编排我啊!”陈昀背着手嘿嘿直笑。
卓仁杰和沈文言不知道陈昀何时过来,听见陈昀说话,慌忙要站起来行礼。
“都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规矩,继续下棋啊!”
陈昀摆摆手,让他们不必站起身,陈昀不喜欢这样的客套。
卓仁杰和沈文言对视一眼,感慨万千。
摊上陈昀这么一个家主,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陈家只有陈昀这一个独苗,剩下的都是妇孺,从没有把他们当下人看。
不管是长安还是原州,卓仁杰一家沈文言父子都有一套小别院。
卓仁杰的一双儿女卓羽、卓琳和沈文言的儿子沈贺,在陈家的地位也就比陈昀七个儿女稍低。
陈昀拉来一个小凳子,自顾自的坐在两大管家身边。
“老沈啊,老卓刚才说的没错,人要往前看,你不能老活在过去吧,我想翠娘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每日生活在痛苦的记忆之中。”
沈文言笑了笑:“谢郎君关心,再等等看,再等等看......”
见沈文言还是这么固执,陈昀不好再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就算是一家之主,也不好干涉他们的私人生活。
卓仁杰也不下棋了,试探问道:“郎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下两句是什么来着。”
陈昀哈哈大笑:“老卓,你们这些文人啊,就爱寻章摘句,也罢,今日高兴,我满足你!”
“听着啊,那下两句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秒!”
卓仁杰惊叹道,陈昀撇撇嘴,能不妙吗,千古名句。
沈文言黯然神伤,郎君为了自己,可谓是煞费苦心,这么玄妙的句子,只为开导自己。
在陈昀错愕之中,站起身行礼。
“文言,谢过郎君。”
陈昀懵逼,这什么跟什么啊,不过见沈文言有所释怀,选择了默认。
瞎猫捉了死耗子,话赶话,倒是赶上了。
“我决定拜孙真人为师,诡异道法。”
沈文言一本正经的说道,陈昀捂着脸,看来自己是大错特错,导致沈文言误判。
陈昀懒得管了,钻牛角尖的人不好劝诫,心魔还得自己治。
拜孙思邈为师,大概率会吃闭门羹。
孙思邈早说过,陈昀是关门弟子,以后不会再收徒。
陈昀只能祝沈文言成功,说不定自己师父看他有慧根,收下他呐。
三个闺女这会跑了过来,围着陈昀奥特曼玩具。
陈昀想起了上次答应李泰的话,一年过去还没给小胖娃做出来。
脸上有些汗颜,过年的时候李渊终于带着李泰和长乐回了长安。
不过据孙思邈说,李渊已经来信,这几日要来原州避暑。
陈昀撇撇嘴,已经是农历七月下旬,夏天都快要过去,现在来避哪门子暑。
七月的晚上,原州很是清凉,晚风吹过树梢。
嗅见晚风,陈昀来了主意,风风火火带着三个闺女和卓羽、卓琳、沈贺六个孩子去做风车。
捣鼓了半个小时,陈昀和几个孩子做了十个花花绿绿小风车。
一帮小人们举着风车在院子里跑,独孤迦楠几人给孩子喂了奶,换了衣服重新抱了出来看热闹。
麹雨薇生的老四陈殊瑾,和老大陈殊瑜长得非常像,毕竟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一岁半的孩子已经会走路,陈殊瑾踉踉跄跄的走向陈昀。
嘴里含含糊糊喊着:“爸爸,爸爸!”
陈昀一阵愣神,眼睛有些模糊。
忙跑过去抱住女儿,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