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兄,若我们现在走,你有几成把握逃出帝都?”
秦川试探着问道。
帝都的水太深,如果用最简单的方法逃离,最好不过。
“不,我不逃!”
“啥? 不逃!”
秦川心态差点炸了,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你又不逃了。
感情我废了半天话,你丫拿我穷开心了。
“你...”
“秦兄,听我说完...兄弟,可知这皇都有多少洞天境高手?又有多少涅盘境?多少虚神境? ”
蓝玉叹了口气,不等秦川回应继续道。
“据我估计,这内城就有洞天数千,涅盘境上百,虚神境单是朝堂上就有八人之多!我们如何逃?”
“这么多!”
“只多不少!”
“更何况,我不想逃,我想...像与秦兄那样,光明正大的与她和离!”
蓝玉没有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秦川,他内心激荡,十多年来活在公主的天威之下。
活的苦闷,活的憋屈。
秦川陷入沉默,心中不断思量。
目前知道长公主将死的人,应该不多。
姬诏月或许还没有到下决心杀蓝玉的阶段,一切还来得及。
不过,如果蓝玉突然失踪了。
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姬诏月绝对会动用帝都所有关系,追杀蓝玉。
届时自己也会暴露,危险更甚。
或许不需要救人!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收回这个陪葬的念头呢?
秦川看了眼神色淡然的蓝玉,又看了看楼下各色乐器,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走!带我去公主府转转如何?”
“什么?”
“转一转找找灵感!”
蓝玉神色奇怪的看了眼秦川,最终咬牙同意。
长公主府外。
目送蓝玉带着秦川走进公主府,一个个隐匿的身影纷纷将消息传递向四面八方。
“去公主府了?”
“当真?”
“千真万确啊,殿下!”
“不行,姬诏月的宝库绝不能落入他人手里!”
...
“好一个,姬青璇!当哥哥的小看你了!”
“父王还在闭关?”
“曹公公依旧在寝殿候着!”
“那就是还在闭关了!”
“来人,备马!长公主府!”
...
“看来,我们的长公主真的不行了!”
“密切盯着!”
...
一众关注公主府的势力,纷纷向公主府而去。
青璇公主府,揽月殿。
“殿下,那家伙进长公主府了!”
侍女晴儿慌张的来到公主面前,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什么?他怎么敢...”
姬青璇兀自不相信,那家伙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现在的姑母自知将死,必然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
他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晴儿,随我去看姑母!”
“啊!主子,咱们不是明日去么?”
“姑母待我极好,我担心姑母安危,想现在就去看看!”
晴儿忍不住想撇嘴,主子您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您自小就不受昭阳长公主待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长公主府。
占地千亩的巨大府院,亭台楼阁,山水相映,瑞兽奔跑,祥鸟齐鸣。
四方灵雾蒸腾,仿若人间仙境。
穿过玉石铺就的蜿蜒小路,赏过占地百亩的灵花异草,就是一片灵荷掩映的汪洋水泊。
水泊之上,一艘由全部神槐木打造的画舫随风飘荡。
数十名皇宫高手虚空林立,神色冰冷,默默守护着画舫中的女人。
数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男子颤颤巍巍的服侍着躺在画舫卧榻之上的美人。
美人肌肤如玉、眼神深邃,一头雪白的长发垂到了腰际,若隐若现的沟壑彷佛欲填不满,正如女人此刻的心情。
年轻时, 她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曾飞扬跋扈过,也曾怀过赤子之心。
成年后, 她失去了皇父,没有了敬畏之心。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她无所不用其极。
直到遇见了蓝玉,那个长相与年轻时恋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可他却不是他!
曾经心中的男人,有铮铮傲骨。
而蓝玉...
新鲜劲过了,也就那么回事。
“喜月,你喜欢我么?”
姬诏月随口问身边的年轻男人,语气沙哑,苍老而无力。
“我自然是喜欢公主的,喜欢到可以为公主做任何事情!”
“真的么?”
“真的!” 男子喜月含情脉脉,他为了讨好姬诏月,连名字都改了,自然是喜欢。
“那...为本宫去死呢!”
“啊!”
“公主,喜月错了,喜月以后一定改,请公主一定不要丢下喜月啊!”
“咯咯咯!”
姬诏月放声大笑,笑中隐含杀意。
“你们呢? 能为本宫去死么?”
“公主...我愿意!”喜月眼神惊恐,不断的磕头犹如捣蒜。
诏月公主喜怒无常,随时可以杀了自己。
“公主,我也愿意!”
“愿为公主效死!”
“咯咯咯!”
望着这群阳奉阴违的面首们,诏月公主寒声大笑。
一群没种的男人,怎么越看越恶心了呢!
陪葬就算了!
杀了喂狗倒是不错的主意。
“带下去!”
一群如狼似虎的护卫,犹如抓小鸡般将这些人提出了画舫。
只留下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让人心烦。
“公主,驸马回来了!”
画舫外,一个手拿拐杖的老婆子凭空而来,正是监视驸马蓝玉的高手听花。
“嗯!”
姬诏月恢复了冷漠,不在意的点点头。
蓝玉是自己平时第二次心动的男人,只不过骨子里的那股屈辱和奉承,让她难以接受。
久而久之,渐渐疏远,甚至恶语相向,最终形同陌路。
姬诏月从来就没看得起过他,不过是长了一张符合心意的脸罢了。
他算什么男人!
“不过...他身边带了一个男人!”
“奥?”
姬诏月心中讶异,蓝玉从未带任何人进入过公主府,这一次倒有些奇怪。
“公主,请过目! ”
一张雪白的纸张送到姬诏月手中,上面赫然是秦川送给蓝玉的诗句。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玉碎不改其白,竹焚不改其节!”
...
“这人好高的诗词造诣!”
姬诏月娇躯微颤,好一个热血男儿。
“他是谁?”
“秦川,神王府赘婿!”
“那个...不畏神王府威压、主动脱离神王府的赘婿?”
“正是!”
“咯咯咯!好,好!本宫倒也想见见!”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和蓝玉搅合在一起了。
姬诏月眼神玩味。
“报!”
画舫外,护卫再次传声。
“殿下,三皇子来了!”
“姬云庭来作甚?”
姬诏月眉头皱起,有些不喜。
大哥的这些孩子个个功利,让她不喜。
“殿下,大皇子也来了,在后院候着!”
“公主,五皇子也来了!”
“韩王府世子韩非也来了!”
“丞相来了!”
…
听着一个个名字,一瞬间,姬诏月脸色狰狞的可怕。
“好,很好!”
“这是闻到什么消息了!都想本公主死啊!”
悲凉、愤怒、恐惧…
各种情绪交织在姬诏月的脑海中,这一刻她发现她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皇兄闭关,从未关心过自己。
侄子侄女们也只想得到自己的衣钵。
整个九黎皇朝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过自己。
这一生过的竟然如此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