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箱里攒了一二十封信,宋境褚打开看见都愣了一下,平日里也就丰雪和宋百里会和一些老友会写信往来,也不见得那么多。
虽说宋均有写信的习惯,这些年来都是信交来往多一些,但也是大半个月才会来一封,看今天这量,怕是攒了不少天。
“怎么会都忘了看信箱……”宋境褚一进门就询问宋百里,“爸,这几天你没让阿姨拿信吗?这攒了好多。”
“信?”宋百里一张红桃K下去,“我都忘了,没跟新换的保姆说。怎么了?你爷爷来那么多信?”
宋境褚看了看,“没,大多数都是阿姨们给妈写的,爷爷的就一封,诶,还有……宋居窈的?”
闻言,大家都停住了手中动作,丰雪直接从厨房移到他面前。
“寄了好几封,从一月十号就开始了,有给爸的,给妈的,我的,姐的,剩下的……都是给肇倾期的?”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最后聚过来的肇倾期身上,她抿抿唇,拿过自己的,静静坐一边看了起来。
十一封,九封都在分享她国外的生活,短短三五行,剩下的两封,一封相对长篇,陈述的语气平平,但肇倾期从字里行间嗅到了她的低落和想念。
另一封,只有一句话。
“肇倾期,新年快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宋居窈对她没有那种感情,她们应该真的能成为姐妹,至少,能做好丰雪膝下的和谐姐妹。
肇倾期打开和她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条信息,“新年快乐。还有,如果你想回来,宋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新的一年,谢谢你的祝福,也希望你接到我的祝福,尽管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
年一过,各家就来回串门走亲戚。
福家来的人最多,两家人都聚了个齐。
也就才几天不见,肇倾期莫名感觉福鼎鼎又高了一截。
“你是不是偷吃激素了?怎么又长了那么多?”肇倾期在他们头顶来回比划,表情凝重,“靠,的确又长高了。”
福鼎鼎见她这样好笑得紧,埋在她的颈窝笑得一抽一抽地。
“笑个屁。”一巴掌把人扇起来,福鼎鼎笑着握她的手,“怎么脾气又大了?放心,高了也能亲得到,福鼎鼎愿意为肇倾期弯腰。”
眨了眨眼,“或者,我的脚面给你踩。”
肩膀挨了一巴掌,换来女朋友笑开了颜,“想什么呢?我就感叹一下,我也不矮好嘛。”
福鼎鼎欠欠出声,“你一米六七,我一米八五。”
又遭了一拳,“那也不矮!”
福鼎鼎捂着被女朋友捶过的地方哭着个脸,“宝宝,你劲儿怎么又大了?不会又背着我偷偷练了吧?哎呦喂我的亲亲宝贝哎,用得着这么自律吗?我都害怕以后挂本儿了你家暴我。”
“想什么呢?”肇倾期揉揉他的脸团子,“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暴你呢?”
转而脸色一变,手里的脸蛋被她又挤又捏,“但如果你惹我不高兴了,散打拳击你都得受着。”
手被福鼎鼎扯下来握在手里放在嘴边亲亲,“虽然我肯定不会,但,嗯,我都受着。”
你的优点缺点,都是我极乐于窥探、收藏的小美好,一点一滴,或纯色的,或五彩缤纷,我来者不拒,我照单全收,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刻。
后花园的兰花开了,比预计花期早了两个月,淡色系的十几种兰花在角落的块地里独自散发芳香。
福逸风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听宋百里一说就兴冲冲地往后花园来。
一瞧见,原本就笑开的脸上笑容更大了,又想起家里的那盆盆栽,对着肇倾期说,“小肇,你之前送我的那盆宫粉梅发芽了,长势喜人啊,感觉再过年把就能开花了。”
“真的?”肇倾期也笑了,“当初卖花的老板还说这花长的慢,一年多才会发芽呢,照您这么说,爷爷你得照顾的多好,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它开的花什么样了。”
“宫粉梅全世界仅有一棵,人工培育的也就三两株,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知道你花了不少心思,我肯定要好好照顾的。”福逸风开玩笑道,“也多亏我家小子能被你瞧上,要不然,我也享受不了你这么用心的待遇。”
肇倾期笑道,“您说笑了,就算没有和鼎鼎的关系,我也十分敬重您。”
福逸风望着挂着淡笑的肇倾期,只觉眼前钟爱的兰花也比不上,兀自地感叹一声,“有些时候,我都想你怎么就不能是我福逸风的亲孙女儿了,但又想,你要是真做了我孙女儿,还真怕鼎鼎那小子再找不到你这么合我胃口的孙媳妇儿了。”
肇倾期耸耸肩,“就一个姓的事,我也可以又做您孙女儿又做您孙媳妇儿啊,现在不就是?”
福逸风哈哈大笑,“小妮子,没点俏皮活泼,偏生就会讨我喜欢,好,好!”
一顿饭吃地空前热闹。
饭后闲谈,大人们的话题小辈们插不上什么嘴,几个年轻人围坐在电视前开了个德州扑克。
肇倾期接到宋居窈的电话,退到窗前接通,结果却被对方挂断了。
她皱了皱眉,转微信视频打了过去,一个没接通,把肇倾期气得个窝火。
这家伙什么意思?接通又挂断不说,她都打过去了也不接,什么毛病?
“不接电话?那以后也不用联系了。”消息才发出去一分钟,视频就打了过来。
肇倾期早预料到这个结果,接通之后,宋居窈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戴着个口罩,遮了大半张脸。
两边都在等对方开口,僵持了三两分钟,肇倾期率先发话,“还在外面?没吃饭吗?”
“啊,吃了,陪爷爷出来散步。”
谈话又一次中断。
“那个,肇倾期,你们那边还好吗?”这回是对方先开了口。
“嗯,挺好的。我不是给你写了信?你没看到?”
“……看到了。”
实在不太想忍,肇倾期直入主题,“宋居窈,你想说什么?”
宋居窈愣了愣,眼神不自觉往旁边瞟,就一眼,肇倾期就明白了事情原委。
“……他在旁边?他让你打的?”
屏幕里的人有些慌乱,下意识点点头,又疯狂摇头,“不、不是,是……”
是爷爷想听听你的声音,也是我,想你了……
“告诉他,我过得很好,能吃能睡能蹦哒,不用瞎吃萝卜淡操心,我不需要。”肇倾期顿了顿,又道,“还有你,那边一切顺利吧?”
宋居窈眼睛一亮,点点头,“嗯嗯,很顺利,我很好,爷爷……也很好。”
谁问他了?
肇倾期无语,但也没多说什么,调整了下依靠的位置,再回头就看见宋居窈出神地盯着她看,被抓包了立即压下头去,发顶都写满了惊慌。
肇倾期叹息一声,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