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活偏偏就是这样,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肇倾期像往常一样放学,坐公交去车行找高加随一起回家,结果却被告知他三点多就早退了。
就在肇倾期以为是去找斛芯腻歪了时,布鲁员工小钱的电话却打到她这里。
胡润达这次直接把斛芯绑了回去,店里都被砸得差不多了,高加随也不见了踪影。
肇倾期强行镇定,嘱咐好店里的人把店里的客人安抚好并交涉好损失赔偿,又喊人去报了警,结果半路医院又来了电话,这回是高加随出事了。
匆匆赶到医院,高加随刚好被推出来,他浑身是伤还昏迷不醒。
站在床边,肇倾期指甲把手心都戳破了,可她没有一点痛觉,徒有一腔滔天怒火。
“胡润达!”
拳头一拳捶到洁白的墙面,肇倾期的眼神比墙还冷硬。
她果断报了警。
可是肇倾期还是怒极而虑有不周,警察不光没有搜到人,连饭店闹事的监控都被人删了,好不容易找到目击者做了证,抓回来的人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把跟胡润达有关系的一个字爆出来……
高加随当天就醒了,执拗地要去找斛芯,被肇倾期强硬的按回床上,大骂了一顿才把人劝住。
请了几天假,莫行知道这件事来医院了两趟,作为高加随小叔兼肇倾期班主任,他不希望高加随和肇倾期卷入这种铁定不得好的事情中去。
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高加随还是不肯妥协,加之肇倾期的一通话让他无力反驳,也就只能随他们去了。
高加随是一天都坐不住,好几次跑出去都被肇倾期逮回来,这几天直接住在医院陪护。
“你不要空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的伤养好,要不然一切空谈。”肇倾期竭力安抚,“胡润达暂时不会拿斛芯怎么样的,那好歹是他女儿。”
“可是胡润达是个禽兽!他自己的女儿,直接打晕了抢回去!我放心不下……”
高加随眼球布满血丝骇人,整个人焦躁又不安,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暴躁不堪。
肇倾期看着高加随这副模样也难受,可是没办法,她不能让他冲动再受伤,“我知道,但你先别急,你放心,有我呢,等你身体好了,我立马陪你去。”
高加随看着她,眼眶湿润,抬起手死死挡住苦涩,晶莹的液体还是顺着侧颊淌了下来。
好不容易在一起啊,他绝对不能让他的爱人受到伤害。
出院那天,高加随是一分钟都等不了,收好东西就马不停蹄地回去。
肇倾期拜托的福鼎鼎那边等来了好消息,高加随这一回喊上了各路的兄弟,气势汹汹地朝北郊的蔷薇别墅杀去。
别墅被严防死守,两三百平就把斛芯的囚困。
高加随几次都要和他们起冲突,肇倾期都把人拦了下来。
“武斗伙拼,我们一点胜算没有。”
高加随很暴躁,“老子不管!妈的管他胜算不胜算,老子只知道要把斛芯带回去!”
“你冷静一点!”肇倾期吼了他一嗓子,无奈叹了一声,换上冷若冰霜的面孔走上前去,“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要和他当面谈。”
领头的守卫面不改色,“抱歉小姐,我们老板很忙,你得预约。”
肇倾期冷笑,气势逼人,“所以我让你打电话。”
“我们只是守卫,没有老板电话。”看肇倾期压着火的模样,又补了句,“小姐,老板不想见人,我们只是打工的,别为难我们了。”
“去他妈的!敢做不敢见?胡润达他是什么品种的缩头乌龟,你们又是群什么虾兵蟹将!快给老子打电话,要不然,我不介意再闹一次,反正我就一市井乡民,闹出什么事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就怕他胡大老总经不起!”
高加随大不了鱼死网破的语气让那些人有些发怵,都是手下做事的,要真给胡润达闹出事来,他们绝对担不起。
守卫们面面相觑,谁都怕出事,只得硬着头皮拨了电话。
但没等到胡润达,警车却来了两辆,一伙人被架上警车才后知后觉被胡润达耍了。
事情还没有解决,肇倾期被莫行强行带回了学校,她自知自己也没什么用,只能看着高加随发急发愣而深感无力。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周后的一个雨夜,门被人敲响,凌乱的响声一声重一声轻,肇倾期从猫眼看出去,所见之景让她彻底清醒,立马把门打开,门外湿淋淋的人失力倒进她的怀里。
这是肇倾期第三次见高加随哭,第一次是姥姥过世,第二次是高雾予离开,这次都是因为斛芯。
刚刚洗换出来的人被他紧紧拥在怀里,颤着的背被压弯,嗓音也沙哑断续,“你,受苦了,是我没有护好你……都是我,是我没用……”
斛芯脸色有些苍白,此刻正耐心顺着男人的背莫名温柔,“怪你什么?要不是你,我都没有坚持下来的力气,再说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放心,我很好,他没敢把我怎么样……嘶啊!”
“怎么了?哪里痛?是我弄疼你了吗?”
斛芯猛一冷吸,高加随紧张地拉着人检查,白皙的手臂上淤青道道,遮遮掩掩的脚腕上一圈磨红也骇人,高加随震惊的同时怒火攻心,眼眶红了又红,心疼暂时打败愤怒,打开茶几抽屉里的医疗包轻手轻脚地给人上药,生怕把人弄疼了。
“你别自责,我真没事,我不是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斛芯眼眶湿润,“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我很感动,我只是没办法告诉你……有人牵挂着我很开心,但,怎么来说都是我连累你们了,要不是我,你就不会……”
高加随默默低着头,单膝跪着泪眼朦胧,他感觉自己看不清她的手了,“我们是一家人……”
斛芯微微一怔,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噗通”一下就跪在沙发上扑上去抱住高加随的脖子,埋着头闷哭,“对,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定都要好好的!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你还没有跟我求婚呢,还没领证呢,还没见家长呢,我还没有带你回妈妈的老家呢……”
高加随心因为她平静了不少,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刚入门的家长哄娃,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安慰人的话。
端着姜茶立在一旁注视着的肇倾期微微勾唇,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的温情时刻,“两个人加起来都可以退休了,还抱一起哭呢,害不害臊?”
斛芯昂起脸泪雨刷刷地也拉了她一句,“我也还没听你喊我舅妈呢!”
高加随赶紧扯纸巾给她擦眼泪,声音都不敢大了说,还眼神示意肇倾期顺着她的意。
“……小孩姐,喝姜茶,要不然你的小高老公就要彻夜不眠地照顾你了,到时候心疼得叽叽呱呱的还是你。”
肇倾期预料似的又一句接上堵上她的嘴,“哎,舅妈舅妈,是我求您喝的,您赶紧让你的亲亲老公给你喂吧啊。哈我累了困了我要睡觉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房了你们随意。”
肇倾期利索里把茶放下,转身开门,关门上锁,一连串的动作迅速干脆,把两人都看呆了。
斛芯端起姜茶一抬手,“抱我去房间。”
高加随愣了愣,手忙脚乱地把人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抱回了房间,惹得怀里的女人哈哈大笑,脸色都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