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跑的差不多二十来个人,不主动交际的肇倾期还看见了熟悉面孔。
不是主动看的,冯蒽的视线实在让人不适,肇倾期没忍住施舍她个眼神,“有事?”
“看你了?还是看不得了?”
对方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心虚,理不直气也壮。
肇倾期对她的态度不太好,毕竟之前任亮那事让她已经给冯蒽戴上了一层不好的滤镜,怎么看都不顺眼。
乔织点了点她的肩膀,“别理她,大白天发疯呢。”
肇倾期没再管她,即使那个讨厌的视线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旁边时不时传来喷嚏声,夹杂在喧闹的关切里。
这种七八度的天气,爱美的女孩还一身短裙,画了精致妆容,她不感冒不现实,这种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行为是肇倾期不能理解的,下意识紧了紧外套。
盯完不说现在又在她眼前晃荡,套了件校服外套,这下倒是喜笑颜开了,还带着挑衅傲慢。
乔织看肇倾期已经隐约烦躁的神色,不耐地开口,“冯同学,你是屁股长刺坐不下吗?能不能别晃了?我眼睛疼。”
“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动就动,你别看啊。”
冯蒽娇蛮地撇撇嘴,不为所动继续左蹦右跳,偏要在肇倾期雷区蹦迪。
“哎,青梅竹马就是好,鼎鼎哥果然是绅士,都舍不得我冷着,虽然只是校服,但是也好温暖哦。”
然后矫揉造作地把衣领拔高左闻闻右闻闻,像个智障儿童。
肇倾期赏她的标签。
现在倒是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了,肇倾期瞥了一眼,她身上那件校服上的铭牌的确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乔织不禁汗颜,“要卸妆水吗?还是想吃点溜溜梅?”
肇倾期“噗嗤”笑出声,“小学委,你什么时候那么幽默了?”
乔织眨眨眼睛,“哪有。”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人瞬间暴躁,“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这个学校谁不知道我冯蒽是高二级花?你谁啊你凭什么质疑我?”
高二级花?她记得不是21班一个姓秦的来着?
乔织淡淡地看着她,“冯同学,要是冷呢就去那边借点热水暖暖,找无用的存在感是没有暖气功效的,oK?”
“我才不冷!”明明就冷得发抖的人还死要面子,挂着个脸,“你们就是羡慕嫉妒鼎鼎哥给我衣服,看不得他对我好!”
转而又得意地笑,“不过你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反正鼎哥跟我最亲,他爱护我也是应该的。特别是你肇倾期,别妄想抢走鼎鼎哥,他是我的!”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偶像剧看多了?”乔织满头黑线,她实在忍不了,大翻了好几个白眼,“你要是有病就去治,过两个街道就是市医院,去看看是不是脑子堵着一团浆糊,要是打不到车我给你喊一辆成不?别在这儿晃悠了求你了。”
冯蒽脸气得又青又红,急得连反驳的词汇都搜索不出来,转眼就抓到偷笑的肇倾期,怒火一下子转移。
直指着她气急败坏,“你还笑!笑什么?!你们,你们就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多欺少算什么!你就是嫉妒我我知道!”
“嘿你……”
乔织刚想反回去,肇倾期按住了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抬眸,眼里笑意还没收完,深邃如静潭湖水的眸子看得冯蒽一怔。
“你是我见过比李晓还不会用成语的人。”
她往后一靠,慵懒而平淡,“福鼎鼎校服从来不戴铭牌,还有,他的拉链上个星期刚换过。”
福鼎鼎虽然是个小少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没有少爷架子也不养尊处优,冯蒽自作聪明挑的衣服崭新干净仅占了后者,福鼎鼎校衬下摆脱的线今天早上还没缝回去呢。
“冯大小姐,要演呢就找对观众,我们是粗人,欣赏不来你的艺术。”
说实话,高二还能说出这一番,嗯,偶像剧里恶毒女二都pass掉的台词,肇倾期真诚地认定她是有点毛病的。
“你们……你们以多欺少!哼!”冯蒽气恼又无法反驳,只得羞愤地跑开。
“这人,真让人……大开眼界啊……”乔织眯着眼,沉了沉气,随而赞赏地给她竖起个大拇指,“不过好在你没吃瘪,不愧是鼎鼎看上的人。”
肇倾期嘴角抽了抽,拍开她的手,“你这嘴是找李晓借的?”
“那倒不是,我这是耳濡目染,李晓说了,以后肯定会有大用处的。”
“……”
肇倾期想不到有一天,她的无语也有乔织给的一份。
等待过程有些漫长,堪堪一个小时不到,路森源就坐不住过来把乔织接走了,肇倾期抱着怀里的暖手宝没跟着离开。
要走了那狗不得又闹?
肇倾期光是想到那个后果就一阵头疼,福鼎鼎的嘴念起来是真的遭不住。
历时五个半小时,中心广场陆陆续续涌进大群学生,个个气喘吁吁、叫苦连天。
湿热的身体朝她靠过来,肇倾期瞳孔一缩“唰”地拿起他的羽绒服把人围起,皱眉嫌弃,“一身汗啊别靠我身上!”
福鼎鼎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特意避开她的伤手,双臂一伸箍住肇倾期软若无骨地趴在她身上,粗重的热息扑在脖颈,又痒又烫。
他早看明白了,肇倾期就是嘴硬心软。
“我都要累死了,你还不尽尽革命朋友的职责?”
肇倾期偏着头懒得理他,“革你个鬼!”
转而分瘫坐在旁边生无可恋的李晓一个眼神,“那女的,还活着吗?”
“……滚。”
李晓白了她一眼,多说一个字都要命,完全没有平时那副力使不完话说不完的跳脱模样。
大发慈悲给她扔了一块毛巾盖住脸,这边又搞起动静,鼓着葡萄大眼看着她,“手没劲儿,拉链拉不上了。”
“……”咬牙蛮力拉到顶,好脾气耗尽嘲讽般开口,“那么虚啊?跑前你不是很行?”
男人可不能被人说不行!
喜欢的人也不行!
争强好胜的人“咻”一下坐直,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你说我不行?”
然后被气笑狠狠顶了下腮,猛地凑上去,“你居然说我不行?!我谁?我福鼎鼎啊我!我怎么可能不行?!”
肇倾期抿嘴,胸腔已经震颤发笑。
这下人更急了,抓着她的手腕又一顿辩解,“你笑什么?你不信?!我耶,我福大少爷,超级无敌大帅哥,一口气可以拉五十个引体向上再炫三瓶可乐的男人,你说我不行?你开什么玩笑?!”
“你要不信,我,我……”福鼎鼎急得左顾右盼一顿,“蹭”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做两百个俯卧撑给你看看我到底虚不虚!夹臂的!”
肇倾期闻言立马慌了,伸手就去抓他欲要阻止,结果那人动作迅速已经趴下去,怎么叫唤拉扯都无济于事。
所以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做完了两百个俯卧撑,还附加了两组波比跳。
观众硬是提起精力打赏了一阵如鼓雷鸣的掌声。
肇倾期臊得慌,她从来没那么无语过,急切地想找条缝把头埋进去。
那人还一副求夸的表情往她身上贴,“怎么样?是不是很行!”
声音不大,但是近一圈的人都听到了,肇倾期抬起欲要捂住他的手猛然顿住,现在轮到她生无可恋了。
“你滚!”
都嘎吧,毁灭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