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音桥上,王羽和田雨音并肩坐在桥墩上,他们的手里各自拿着一串糖葫芦,田雨音晃动着小脚丫,一脸的幸福。
“喂……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王羽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刚准备开嚼,突然听到田雨音的问题,囫囵道:“那你还是别问了。”
刚才王羽为了阻止田雨音的刨根问底,不惜花费重金买了一个糖葫芦,以此来贿赂她,这才将她的注意力给成功转移,现在糖葫芦还没有吃完,她就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不摆明了要狠狠宰王羽一顿吗。
这种亏本的买卖王羽可不干。
田雨音抬起右手就要去打王羽的胳膊,王羽习惯性的闪身躲避,田雨音一击落空,身体失去平衡,作势就要朝桥下的河水栽去。
“哎哎……快拉住我。”田雨音像个小鸡一样扑腾着右手,一张俏脸被吓得花容失色。
王羽看到田雨音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刚吃到嘴里的糖葫芦一下卡在了喉咙里,瞬间王羽也拼命向外吐着糖葫芦,恰好就在此时,田雨音抓住了王羽的胳膊,就在以为得救的时候,田雨音却发现她的身体开始失去平衡。
一声尖叫在夜空回荡,随后就是两道落水的扑通声。
……
“阿嚏……”
“阿嚏……”
接连两道打喷嚏的声音在漆黑的街道响起。
“都怪你,害的本姑娘掉在了水里。”
王羽一副冤枉的表情:“大小姐,讲点道理好吗,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不管,你要赔我……就赔我十串糖葫芦吧。”
“十串……”王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这是赤裸裸的打劫。”
田雨音嘴角上扬,露出一副我就欺负你的得逞表情。
还别说,田雨音湿身的样子,加上现在略显高傲的表情,还真让王羽看的有些飘飘然。
……
城南城头,一个年轻人拿了几坛好酒,来到守城将士平时休息的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平时除了守将休息之外,还是喝酒赌钱的地方。
一名士兵看到来人,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呦……周公子来了,快快,来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烈的孙子—周勃。
另一名士兵看到周勃手中拿的几坛酒,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周公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酒啊。”
话音刚落就从周勃手中接过几坛酒,急不可耐的打开其中一坛,顿时一股酒香弥漫整个小房间。
“呵……真是好酒啊,这是又从安国公那搞来的陈年佳酿吧。”
“那当然了。”周勃习惯性的坐到靠窗的位置,乐呵呵道:“除了从我爷爷那里搞酒,就凭我这个无业游民,从哪弄酒给你们喝。”
几个守将全都围坐在小桌前,就像老鼠闻到了香油的香味,一个个眼里冒绿光。
“都说有个好爹就是福,我看呐,这话也不全对。”
提着坛酒的士兵将几坛酒放在小桌上,看了说话那人一眼,反驳道:“这话哪里不对了,难道有个好爹不是福吗。”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光有个好爹,有个好爷爷也是福啊。”
“哈哈……”众士兵全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哎……”说话那人拍了一下周勃的肩膀,扯着嗓子笑道:“周兄,别傻愣着,过来喝酒啊。”
周勃挪动了一下屁股,凑到小桌前,道:“来来……喝酒。”
众人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啊……真是好酒啊,周兄,这是我喝过你拿的最好的酒了。”
“你小子真会睁眼说瞎话,上次周公子拿酒来喝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
“有吗?”士兵故意装傻充愣,拿过酒坛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道:“你们肯定是记错了。”
“来来……喝,此等美酒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也不一定能喝得到,可别浪费了周兄的一番美意。”
“对……干。”众士兵纷纷抢过酒坛,全都给自己的酒碗倒满了酒。
一坛酒很快就被几个人瓜分完了,几人隐隐都有了醉意。
周勃起身走向门外,一名士兵嚼着大舌头含糊不清的问道:“周兄,你这是去哪啊。”
周勃回道:“如此美酒,可不能只便宜了你们几个,我去把范老哥他们也叫进来喝几杯。”
“范老哥今天值班,他喝不了酒,我看还是算了吧。”
“那可不行,你们这些人里面,就属范老哥对我最关照,他平生除了喝酒就没啥爱好,这酒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我爷爷那里偷出来的,绝对的陈年佳酿,可不能全都便宜了你们。”
周勃推开房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所有人全都忍不住抖了一哆嗦,有人喊道:“周老弟,外面天冷,快把门关上。”
“对对……你要是想叫范老哥过来就去叫吧,先把门关上再说,冻死老子了。”
“好……你们先喝着。”周勃装作迷糊的样子,将房门给关上,然后走到范老哥执勤的地方:“老哥啊,小弟拿了几坛陈年佳酿,你快去喝吧,小弟在这里替你一会儿,要是去晚了的话,怕被他们那些酒鬼全给喝光了。”
范老哥站在城头都快睡着了,一听‘陈年佳酿’四个字,瞬间来了精神,口中还生出了口水,肚子里的酒虫都被勾了出来。
“呦……周老第来了。”范老哥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勃,当即就准备把手中长矛递给周勃,可手刚伸出去,就停在了半空。
“周老弟,今天怕是喝不成酒了,赵国相特意下了严令,命我等严守城门,不能放任何一个人通过,如有违抗者,立斩不赦。”
现在已经是亥时,田将军随时都有可能会过来,如果不能把他骗进去喝酒,让他们全都醉倒在小房间里,那今天晚上的计划可就要全都泡汤了。
田将军如果出不了城门,调不来矾山郡大军,那他们就没有一点获胜的希望,只能等着被赵药一点点蚕食掉。
周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顿时计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