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曼点头,凌灵便大步冲到了玄关处,随便掂了双鞋就套在了自己的脚上,匆匆出了门。
若不是事出紧急又别无选择,凌灵恨不得对沐风退避三舍,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按响他家的门铃。
“叮咚—叮咚——”
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都没有人来开门,凌灵严重怀疑沐风已经上班去了。亦或者,沐风从猫眼里看到按门铃的那个人是自己,故意不给自己开门也是有可能的。
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凌灵都没了继续按门铃的必要。
正当她转身,准备去附近的药店随便抓一个医生回来的时候,那扇紧闭的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凌灵闻声回眸,结果却意外地看见了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有事儿?”女人只穿了件宽松的男士衬衣,领口半敞开着,上面下面的风光都有些藏不住。
她脸上化着妖艳的妆,但是口红却沾到了唇周上,看向凌灵的眼神也带了些挑衅地意味。
凌灵可顾不得她是怎么看自己的,直接上手将她扒拉开,然后一股脑窜进屋内,猛地推开那扇半敞开的卧室门就闯了进去。
房门重重撞击在墙壁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吓得半裸着身子,正靠在床头架上拨弄手机的沐风赶紧拉了拉被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身,“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
他的脖颈以及胸膛处都有几处明显的口红印,凌灵实在没眼看,索性捡起地上的浴袍往他头上一扔,“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穿上衣服,跟我走!”
女人追进卧室,指着她叫嚣,“你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让沐少跟你走。”
凌灵回眸,伸手抹了下女人唇周的位置,然后把自己沾了口红的食指竖起来给她看,“你的妆花了。”
“啊!”女人惊叫一声,眼瞅着沐风已经扯下了蒙住脑袋的浴袍,慌乱间,也顾不得理会凌灵这个不速之客,直接一溜烟冲进浴室,补妆去了。
沐风连一个不屑的眼神都懒得给她,却又盯着凌灵上下打量,谑笑,“怎么?穿成这样还想勾引我?”
凌灵穿的是一套宽松的短袖短裤睡衣,圆领,还是有内衬的那种,除了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其余风光都被衣服给遮完了。
跟那个春光外泄的女人比起来,她这样保守的着装,的确没什么看头。
凌灵没理会沐风的冷嘲热讽,自顾自说道:“沐风,你赢了,我答应按照市场价请你帮我朋友做心理治疗。”
她这么快妥协,沐风反倒有些意外了,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也不打算放过。
“想清楚了?按照本市的消费标准,心理治疗的费用是一小时三百到八百不等,但我不一样,我的诊疗费是一小时一千二。怎样?你舍得出吗?”
一小时一千二,他怎么不去抢?
凌灵心里百般不乐意,但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咬咬牙说:“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这么大方?生病的那位该不会是你的小男友吧?”沐风知道她着急,所以故意没话找话,拖延时间。
“你好奇的话,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凌灵转身往客厅走,“家里有医药箱吗?”
“客厅置物柜第二层就是。”
沐风家里世代从医,最起码的医德他还是有的,听到凌灵要用医药箱,也知道事情可能有点棘手,是以也不再磨蹭,直接套了衣裤就要跟出去。
坦白说,他对凌灵没什么成见,相反的,凌灵的外貌及身材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只可惜,替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他完全不感性趣。
胳膊突然被人一把抱住,那个美艳的女人已经补好了妆,此刻正撅着红艳艳的嘴唇对他撒娇,“沐少,不要嘛~人家舍不得你走。”
沐风将胳膊抽回,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嫌恶,“顶着十斤重的粉底对我撒娇,你不恶心,我都嫌恶心!”
“什,什么?”女人一脸的受伤和不可置信,沐少为人一向慷慨绅士,对异性更是挥金如土,照顾有加。
虽说风流成性,但他真正带回家来的女人也没几个。她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没想到,沐少怼起她来会这般毒舌。
该死的!都怪刚才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勾引了沐少。
想到这儿,她又换回了那副讨好的嘴脸,手也不规矩地探进了沐风的裤子里,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的手在他的隐私部位轻轻摩挲。
“沐少~”她轻咬下唇,魅惑地呢喃出声。
“记住我说的话,同一个女人,我不会再睡第二次。”沐风捏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攘开了老远,“你应该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不会想要再见到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张支票也从他食中二指间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女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沐风已经追随凌灵的脚步,出了门。
凌灵可没空听他们谈情说爱,直接抱着医药箱就回了家。
她想的是,有了这个医药箱,就算沐风不跟过来,她也能自己帮黎曼止血。
但她还是给沐风留了门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医生,就算不是从事外科专业的,那也比她这个门外汉强了太多太多。
然而,就她离开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黎曼便已经忍着剧痛,果断地拔出了那把刀。
她坐在沙发上,鲜红且泛着寒意的水果刀被扔在一旁,左手掌心的伤口像开了闸一样,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慕语彤这会儿也知道急了,她手忙脚乱地拿着毛巾去捂黎曼手上的伤口,试图以此来帮她止血。
浅粉色的毛巾早已被鲜血浸红,湿答答地,粘稠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刺目的红灼痛了慕语彤的双眼,泪水在她眼眶里打着旋儿,欲滴未滴,“黎曼,我没想过伤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急也很自责,黎曼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她,因为手真的很疼,疼得她几乎快要背过气去,属实也没有力气安慰别人了。
看到地上那一片狼藉,凌灵也被吓了一跳,她将医药箱搁置在案几上,取出里面的纱布和酒精棉,温声说:“语彤,让我来吧!”
慕语彤拿开那条血淋淋的毛巾,手足无措地让开了。
凌灵拿着酒精棉,准备先给黎曼的手掌消一下毒,这时,沐风推门进来了。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在屋子里,沐风蹙眉,抬手至鼻尖下扇了扇。
在看见客厅里凑在一起的三个女孩以及滴了一路的血迹时,沐风的表情微愣,随即命令出声,“凌小姐,你去拿一个盆过来,这里我来处理。”
凌灵愣了两秒,而后放下手中的酒精棉,去卫生间里拿了个塑胶小盆出来。
沐风则快速将纱布叠成了厚厚的块状物,他拉过黎曼的手,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瓶没有任何商标的药粉直接倒在了她血流不止的掌心处,而后又将纱布用力按了上去。
黎曼疼得嘴唇轻颤,冷汗直流,但她并没有吭声,只是嫌恶地别过头去,彻底不再看自己的手了,仿佛这样,疼痛就会减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