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楚萧再开眸,已是第二日清晨,一口浑浊气,吐的酣畅淋漓。
他依旧很虚弱,难使气力,直至灌下灵液,体内才多玄气运转。
夫子还在,还搁那祭炼血剑,其上的邪怨之念,甚是顽强,饶是他,片刻不歇烧了一夜,也未能完全炼灭。
“好剑。”楚萧颠颠凑了上来,看的双目闪火光,仅是剑吟,都刺的他耳膜生疼,能说不是一把凶兵?
“垃圾。”焚天剑魔却是看不上,确切说,是看不上嗜血老魔,那个老杂毛,可不是啥个好玩意儿。
“老头儿,咱发财了。”
眼见一堆财物,楚萧笑的合不拢嘴。
先前,为买钟灵的幽海黑玄晶,师傅把他的金银矿石,撸了个精光,他早是个穷光蛋了。
而今嘛!貌似又跻身财主一列了,黑袍老者真是个善人哪!攒了这多财富,嗯,昨夜那场架,属实没白打。
“你大爷的,你全家大爷的。”黑袍老人若还在,定少不了破口大骂,辛辛苦苦几十年,全给他人做了嫁衣。
夫子炼剑。
楚萧也未闲着。
他清理了堆在府门的尸骸,在海底,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尽数安葬。
至于黑袍老人和章鱼怪残躯,自是不埋,直接火化,挫骨扬灰...就是这么来的。
其后,便是打扫庭院。
黑袍老人已死,这幽海龙宫便是无主之物,他与师傅便勉为其难,做它的主人呗!修行累了,还能在此歇息一番。
嗖!
借法的反噬,渐渐散去时,他化了十八道分身,围住了一座小阵法,盘膝而坐。
那,是一座聚灵阵,就摆在龙宫后院,收聚的是海中灵气,整个府院,都氤氲一片,灵力甚是浓郁。
夜降临。
夫子收法。
忙碌一天一夜,终是祭炼好了嗜血剑,被他丢给了宝贝徒儿。
“多谢师傅。”楚萧嘿嘿一笑,抱着剑,一边擦一边翻来覆去的扫量。
此兵器,甚是不凡,不知何等由材质铸造,且自带剑气,有一股慑人的威势。
“此乃嗜血剑,吃血的。”夫子是个称职的大厨,已请出了他的火炉和小砂锅...炖肉。
“吃血?”楚萧闻之,以剑划破了手掌。
怪异的一幕,随之上演:血竟融入了剑体,按师傅所言,并非血融剑,是剑嗜血,且吃血之后,剑威还强了一丝。
他未多想,当即以血画符,将自个的烙印,刻入了其中,一番御动,使着倒也趁手,剑匣中的桃木剑,终是有伴了。
开饭!
今夜这顿晚餐,爷俩是在龙宫吃的。
即便是夜里,府院也不昏暗,有照明禁制,仰头看,空中悬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光发亮,宛如一轮小太阳。
有日,自也有月亮和漫天星辰,不过是阵法映照,在天空成倒影,别说,一眼望过去,真有几分良辰美景的意境。
“莫偷懒。”
翌日,夫子早早便把楚萧丢出了龙宫,继续那乘风破浪之修行。
该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把楚萧打开窍了,竟不觉呼啸的狂风,有了几许亲切。
这,是个好兆头。
趁热打铁。
夫子是不遗余力的,没少指点他,皆是他多年的感悟,只要引徒儿入了那扇门,其后的路便好走多了。
悟性逆天之辈,楚萧岂有不争气的道理,在海上一坐三五日,竟有那么几回,真就与风融....随风而起了。
“啧啧啧!”焚天剑魂的唏嘘,带着一股尿急之意。
入门了,这小子在感悟天地的路上,已是初入门径了。
于某人而言,这是个大喜事。
但,于他而言,就是祸了,终有那么一日,楚萧能察觉他。
“小夫子,你个搅屎棍。”焚天剑魂骂骂咧咧,安安分分带其练剑呗!悟你妹的天地。
阿嚏!
钓鱼的夫子,一个喷嚏打的莫名。
活到他这年纪,最不缺的就是老相好,总有那么几个,抽空便问候他一番,便如大祭司天玑子,巴不得他早日升天呢?
如此,他得多活几年,省的哪日撒手人寰,那些个不干人事的王八羔子,合伙欺负他的徒儿。
“我飘啊飘,我摇啊摇。”不知何时起,小圣猿多了一个哼小调的臭毛病,是自娱自乐,也是唱给楚萧听。
那小子,贼他娘出类拔萃,不动术法,也能随风飘摇,虽依旧频频坠海,可随风飘的时间,已是一日比一日长了。
夫子是看客,它又何尝不是,日子久了,便也想尝试一番。
噗通!
事实证明,它不是那块料,与楚萧意识归一,掌控楚萧身体,便飘不起来了。
没开窍,它圣猿一脉的传承记忆,还未在它身上觉醒,先辈们的感悟,才是一座天大的宝藏。
“瞧,那有个人嘞!”海上,不缺路过的人影,瞅见楚萧在空中飘,便停下望看,神色多怪异。
特别是玄修,看的眸光最深邃,与风融,咋看都是邪乎的。
“滚。”
夫子的这声大骂,是以秘法传音。
徒儿在感悟的关键时刻,这节骨眼上,可不能遭人叨扰。
路过的人,是懂事的,跑的一个比一个快,遁出很远,还不忘回头看,挨了一顿骂,却不知谁在咋呼。
很显然,那个随风飘的小子,定有长辈在附近,暗中守护,敢触其霉头,下场不要太乐呵。
这些,楚萧自不知。
已有七八日了,他都心无外物,闭着眼,飘来飘去,感悟师尊口中的自然与天地。
至第九日,他才睁开了古井无波的双目,在风中站稳了身形,任风呼啸,巍然不动。
“桃木,出鞘。”
他双指并拢,手臂猛地一划,青锋剑匣大开,桃木剑自内冲霄而出,随主人手诀,斜指天穹。
恰逢一片骇浪席卷而来,足数百米高,在其面前,人瘦小如蚂蚱,一个波涛,便能淹没的那种。
“乘风。”楚萧双目如炬,踩着风,扶摇直上,一剑斩了出去,“破浪。”
铮!
还是意与剑合,滔天的骇浪,被他一击劈开,虽不及夫子那般恐怖,却也剑威霸道。
“成了。”夫子是杵在山头望看的,笑的颇开怀,这徒儿长脸,祖师爷们不得夸夸他?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焚天剑魂虽极不愿承认,但还是压不住惊叹,认可了这场修行。
它平生,少有服人,今日又多一个,徒儿比师傅有出息,姓楚的那娃,已妖孽的不着边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