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井,还是自家的跳着舒服。
时隔多日,楚萧又到井中世界,黑咕隆咚的遗迹,让他倍感亲切。
挖矿的劳工,已然没有,早在他被截杀的那个夜晚,分身便因本尊遭重创而消失。
就这了。
他寻了一块风水宝地,盘腿而坐,取出了梦遗大师给他的宝盒,虽被一道符纸封着,却掩不住外泄的丹药香。
即便是药香,也炙热如火,身中寒毒如他,嗅一口倍感惬意。
丹,是银色的,有丹纹铭刻,拈在手中,便如拈着一朵小火苗,一股股热浪,汹涌澎湃。
“真不愧至阳之名。”楚萧一声赞叹,先放在鼻前嗅了嗅,才一口吞下。
丹一经入体,便仿佛化成烈火,瞬时燃遍他全身,嘴角和鼻孔溢出的,皆染血的污浊之气。
至阳药力太猛了,猛到他如堕身火炉,被烧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直欲融化。
“不够。”
焚天剑魂并未睡,下了这般定论。
要不咋说它眼界高深呢?算的就是准。
至阳丹虽霸道,但寒毒也不是闹着玩儿的,欲将其祛灭,还差些火候。
果然,不等药力耗尽,极寒之毒便卷土重来了,与至阳火息,极尽对抗。
“他娘的。”楚萧一声暗骂,疼的龇牙咧嘴。
又一次。
冰火两重天。
他的身体,好似成了一个战场,极寒与至阳约架的战场,一边冰霜凝结,一边火气汹涌。
战局嘛!不容乐观,至阳渐渐落了下风,被极寒压制,炙热的火息,也被寒气一片片吞没。
轰!
关键时刻,还得是小圣猿,虽未苏醒,可其体魄却在绽放金辉,本源火随之燃起,与至阳合成一处。
这好使。
牛逼哄哄的极寒之气,当场就蔫了,单打独战,它无惧两者任何一个,谁都无法将它彻底祛灭,但若二打一,那就另当别论了。
瞧,楚萧结冰霜的那半边体魄,寒气正一片接一片的溃灭,而至阳火息与小猴本源火,则烧的异常旺盛,一度打的极寒,无力翻身。
“好。”
楚萧眸光炙热,疯狂运转了混沌诀,将自身玄气也烧成了烈焰。
三管齐下,那便是秋风扫落叶了,顽强的极寒之毒,被强势扫灭。
此番,它未再死灰复燃,纵有那么一两道的寒霜,也再掀不起大浪。
呼!
楚萧这口浊气,吐的酣畅淋漓。
灭了,折磨他多日的寒毒,终是被焚灭了,发自灵魂的暖意,已涌满他体魄各个角落。
“暖和。”焚天剑魂跳动了一下,墨戒也随之闪了光,两个不是人的玩意,难得这般默契。
极寒之毒被干掉,但事没完。
圣猿小太子怕是又饿了,又在沉睡中吞噬玄气,而且比上一次,吞的更凶更猛。
楚萧未多想,当即踢掉了鞋子,光着脚贴合地面,一边运转功法,一边吸收大地之力。
小猴来者不拒,鲸吞牛吸,它又在蜕变,小躯体上褪下了不少杂毛,毛发金色的更纯粹。
除此,便是古老的异象,一幅接一幅的演化,仔细聆听,好似还有雷鸣声,听的楚萧心神恍惚。
不知何时,小猴才沉寂下去。
未沉寂的是楚萧,还在吸收大地之力,一次又一次的浇灌丹田,直至啵的一声响,他才狠狠舒展了身体。
突破了,他终是踏出了那半步,真正杀入了归元境,一个极寒之毒,压制他太久了,此番,也算厚积薄发。
伤,依旧有,不过已无大碍,最难搞的寒毒,已被祛灭,剩下的都小事,多养些时日,都能恢复过来。
“挖矿去。”黑心的包工头啊!一朝雄起,就重操了旧业,一百零八道分身,全他娘的好汉。
最主要的是,修为进阶,凭大地之力得来的感知,更显真切,在黑暗中一番溜达,一不留神儿就寻到了矿石。
挖。
说挖就挖。
分身们皆抡动了锄头和铁锹,干的热火朝天。
楚萧自也没闲着,静坐黑暗深处,极尽夯实自身境界,还有两日,便是书院第三项考核,可得抓紧了。
同样的事,通过前两项考核的考生,也都在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都在做最后一波冲刺。
不同的是,夜深人静时,有那么几个家族,迎来了不少贵客,给他们家的考生,送了不少好物件。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黑夜下的广陵城,几笔生意,就这么愉快的成交了。
清晨。
楚萧爬出了古井,一夜的休养,他不再显得那般蔫不拉几,至少,祛灭寒毒之后,他这病秧子,能经起大风大浪了。
“小祖宗,突破了。”鹤仙子凑了上来,一脸笑呵呵,它这只杂毛鸟,经历一番调养,也逐渐有了些精气神。
“侥幸。”楚萧一笑,扭头就进屋了,要尝试画天雷咒。
画符的行头,他昨日回家的途中,便置办齐全了,无非是笔墨纸砚,特别是符纸,挑的皆是上好的。
这,是个技术活,没人教他,需自个摸索,万事开头难,待画出心得,其后就好办了。
一番静心凝气,他才提笔蘸墨,一笔接一笔的勾勒,每一笔,或多或少,都有玄气灌输,至于灌输多少,是有严格要求的。
符就这般大,符纹就那般多,每一处都马虎不得,任何一个小纰漏,符咒都可能炸不响。
第一道符,他足用了半个多时辰,累的满头大汗,才勉强画出。
“试试。”楚萧推开了窗户,随手将天雷咒丢了出去,而后,便是一声轻叱,“爆。”
想象中的轰鸣声,并没有,符咒倒是炸开了,却只是一缕带硝烟的气,莫说伤人,挠痒痒都不够。
无妨,第一次画嘛!出点状况很正常,便如分身术,第一个分身,站都站不稳,而今,不照样用的很溜?
第二道符,他耗时更久。
这个,像那么回事了,至少炸响了,但,也仅限于响,无甚杀伤力。
其后的第三道,才真正有一丝天雷咒的逼格,不止有轰鸣,还将墙壁炸了一个大窟窿。
“有戏。”楚萧嘿嘿一笑,再次提笔,那小模样,颇有几分奋笔疾书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