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敲打着万物。
雨滴落在身上,疼痛感分外清晰。
司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梦里,晚上他还和姜理吃了生鲜料理喝了酒,然后回房休息。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却不清楚。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司冥眉心一动,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快赶去。
在他赶过去的时候,那惨叫声就没有停止过,好像……
无法形容的感觉。
哪怕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砰!”
一个黑漆漆的重物,砸落在他面前。
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的衣服。
低下头,定睛一看,果然是一个人。
抬头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一栋建筑物,孤零零的。
周围是一马平川的荒野,别说建筑了,连棵树都没有。
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旷,伴随着一道亮若白昼的闪电打下,好似延伸到了世界的尽头。
冰冷的雨水,早已将他全身浸透,刺骨的寒意,蜂拥的想要窜入骨缝,势要将他冻死在原地。
一道寒芒,在远处一闪而过。
抬脚慢慢走上前,濒死的哀嚎声,逐渐放大。
此起彼伏,好似森罗地狱里正在遭受酷刑的密密麻麻的阴魂,那是一种,恐惧到了骨子里的……悲鸣。
仓库的大门,没有关进,露出了一条缝隙。
和外面无边的黑暗相比,里面是亮着的。
汹涌的血腥味,正透过这条一指宽的缝隙,从里面窜出来,混合着他的呼吸,窜入四肢百骸。
透过缝隙,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飞快的舞动。
纤细,高挑,带着一股美到妖冶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全身感官。
寒芒映入眼帘。
他闭上眼,将那道寒芒,隔绝在眼睑之外。
几秒钟后睁开眼,他和姜理的眼睛对视上了。
这是一双冷漠的眼睛,很漂亮,像冰。
也像寒潭。
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紧张,没有兴奋,也没有煞气。
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姜理,好似一个杀戮机器。
“姜理!”
伸手拉开仓库厚重的大门,司冥跨步入内。
偌大的仓库,此时俨然已经化作了人间炼狱。
脚下已经成了一滩血池。
每走一步,他甚至能感受到脚底粘腻的感觉。
仓库里有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人”。
说是人,似乎有些不太恰当,这些所谓的“人”只有一个人形,他们在司冥的眼里,是看不清五官的。
他们好似看不到司冥,任由他在中间穿梭。
莫名的,司冥察觉到了某种危险。
几乎在这个念头升起来的那一刻,一股无声的“巨响”从高空,比之的砸落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司冥想到了一种东西,可下一秒,整个人昏死过去。
余光看向姜理的方向,她整个人和那些东西一起,化作了血雾。
“……”
夜色浓重,外面是夜舞带来的潮湿气息。
司冥看着昏暗的房间,缓缓坐起身。
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抹到脑后,露出一张完美的脸。
额头的汗,濡湿了发丝,也浸染了掌心。
这场荒诞的由他构建的梦,没有任何的逻辑,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洗漱出来,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站在露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饕餮楼那边还亮着灯。
睡意基本算是没了。
他穿上衣服,下楼,往饕餮楼去了。
刚进来,一眼看到正在里面的几个人。
“太公?”他走上前,“稀奇啊,您一把年纪了居然还熬夜?”
太公冲他翻了个白眼,“快入土了,我时髦点不行?”
“行。”拉开椅子,在他们这桌坐下,和几位族老打过招呼,要了几样菜,“陪您老喝点。”
七爷爷笑的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了起来。
“你这哪里是陪你太公啊,自己馋酒了吧?”
司冥道:“绝对不是,七爷可别冤枉我。”
“来咯。”族叔带着司冥点的几样小菜过来,“有炸花生,上面撒一层细盐,对吧?”
“对,谢谢。”司冥道谢,然后夹了一颗,“太公。”
“这东西下酒?”太公看了眼,夹起一筷子。
油炸过的花生,香脆可口,再加上表层的细盐,驱散了油腻,淡淡的咸味搭配下,的确不错。
太公没这么吃过。
“就你自己过来,理理那孩子呢?”
司冥摇头:“这个时间应该在睡觉的,我是突然做了个梦醒了,看到楼里亮着灯,想着过来坐坐。”
至于做的什么梦,同桌的长辈自然也不会问。
谁还没做过梦呢。
多了个年轻人,几位老人家也不着急走了。
窗外是扑簌簌的雨雾,不大,但是很轻很飘,带着沁凉,随风吹进来,驱散了酷热的暑气。
头顶有一盏八角宫灯,将他们的这方空间,映衬的很有格调。
吃掉一份花生米,一份蹄花……
“辛叔,还有蹄花吗?”司冥之前是没吃过猪蹄的,也就是来到姜家后。
姜理喜欢吃这个,饕餮楼里,只要姜理在的话,基本每周都会做。
司冥跟着吃了一次后,也爱上了这个味道。
他不住姜家的时候,也在外面吃过。
有味道很好的,自然也有很难吃的。
比如猪蹄上的毛没有清理干净,甚至还有重很腥膻的味道,这就是手艺问题了。
当然,最好吃的蹄花,一定是在饕餮楼。
族叔闻声,走到厨房门口。
笑道:“还有呢,你要几个?”
司冥想了想,“三个。”
“好。”很快,族叔端来三份蹄花过来,“里面还有正在准备的猪蹄,中午的话,家主应该会点。”
“够她吃的?”司冥问了一句。
“肯定够,几十只呢。”族叔笑着往厨房走,“不够你说,够你吃的。”
七爷见状,笑道:“你吃这么多,能消化得了?”
“今晚不睡了,吃完时间差不多也三四点了,该练功了。”一早上下来,这点热量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不耽误早饭。
听着他们的闲谈,司冥问了个问题。
“太公和几位爷爷,居然没想着赶我走?”
除了回家祭祖,这些日子他基本都住在姜家。
甚至在家主的主宅里,还给他留了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