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结束后的第三天，在善后组和评估组的不间断的问话后，他终于可以去疗养院看白芷了。
这几天他始终搞不清楚被自己亲手杀死得不能再死的惊蛰，竟然毫发无损的站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确实是经历过杀死惊蛰的现实，然后时间被回调了。
“是时停么？”他自言自语，他想起了JoJo里迪奥的替身技能，但是对方不是单纯的时间停止，更类似时间回溯。
如果对方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灵师会还斗个屁啊，如果是无限回溯对方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不过只有苍老师才能与之一战，但是……正当江槐胡思乱想时，一个高个子的帅哥挡住了他的去路。
江槐侧身准备绕过对方。
帅哥单手拦住江槐的去路。
“江槐，又见面了！”帅哥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股淡淡地薄荷味喷在江槐脸上。
“我们认识？”江槐已经习惯突然出现一个人自称认识自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熟人。
“我还抱过你呢。”帅哥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看着也没比我大多少。”
“我比你大十岁，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啊？”江槐挠挠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长得也不像啊。”
“我叫余青川，”男人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盒软玉溪，从烟盒中抽出来一支递给江槐，“抽么？”
“我不抽烟。”
“我记得他的烟瘾可是很大的，你竟然没学会抽烟，有意思。”余青川拿出两支烟放进嘴里点燃，然后塞进江槐嘴里。
“咳咳咳，我不会。”剧烈的烟味在江槐嘴里翻滚，熏得他眼泪不停的流，多年以后江槐每次抽烟都会想起今天，抽烟这个习惯就是这个看起来非常不靠谱的大哥哥教会的。
“坐。”余青川伸出两条长腿坐在路边，丝毫不在意路过学生们的目光。
“你是说的他是谁？”江槐没有坐，他皱着眉头又吸了一口烟，不出意外又咳了起来。
“陆辞海。”
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子。
“你到底是谁？”
“余青川。”
“我不是问你的名字。”
“我最初的名字是——一号，”余青川将烟头熄灭在路牙石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圆点，“不过我讨厌这个名字，它就像那段黑暗的过往永远跟着我，侵蚀我作为人的理性。”
“那你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么？”
“他们没有告诉你么？这群老家伙嘴还真严。”余青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身上为什么会封印着天灾，还有为什么我身上会有另一个灵魂？”
“别急慢慢来，这个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余青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是谁？”
“别和我扯什么这些哲学问题，告诉我答案！”
“不不不，这可不是什么我是谁，我来自哪里的狗血哲学问题，你是那个绝密项目的第十三个样品，也是最接近‘真理’的存在，用他们的话来说，你是真理的具现！”余青川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什么是第十三个样品的，你在说什么？”
“你在缚灵塔下最底层的‘坡岸’基地中诞生，你和我一样是人造物，不过你灵魂中人性和兽性本能调配是最平衡的，你身上有无穷的潜力。”余青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槐，他明明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就连天灾罗睺沦为他灵魂的佩剑，却在这里自怨自艾感慨命运多舛。
“不，不可能！”
“这就是你一直追寻的真相，你是灵师会制造出来的最强武器，正常人类自我和本能共用的一个意识海，你身体里有着自我和本能两个意识海，所以你能展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
余川青的话江槐无法反驳，他说得没错每一次陷入险境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引导自己。
江槐一时间难以接受，眼睛写满了困惑和不信任，两只手防御性伸出横亘在两人之间，这是精神的某种自我防御机制下的肢体语言。
“我知道一时间你很难接受，所以最直接的方法是让你看到证据！”余青川的身手非常好，至少比他看起来更好，他向江槐靠近一步，反手钳制住江槐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江槐挣脱不得，对方的动作他根本没有看清，自己就被控制住了。
余青川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虽然我没有获得授权，不能通过缚灵塔去到‘彼岸’，但我有更便捷的手段。”
“嗖！”一张诡异的面具瞬间出现在余青川的脸上，那张面具带着夸张的笑脸，嘴角拉扯到耳根下方，黑白相间的花纹互相交替。
“灵化？”江槐惊呼一声。
“开！”余青川的嗓音变得粗糙，手指在前方凭空划开一条黑色缝隙。
“这是……”江槐更是瞪大眼睛，他想起了在黑腔自己也是用一样方法回到现世，不过那时候他完全是凭借本能在行动，身体处于一种不受控制的状态。
“看来你想起了点什么。”余青川单手抓起江槐跳入缝隙之中，缝隙扭曲几下后立刻消失不见。
光线在短暂的扭曲后恢复了正常，晦暗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我们回家了。”余青川丢下江槐抬头看着眼前巨大的建筑群。
脚下并不是砂砾的质感，而是坚固的水泥路面，他正踩在一条绵延到数百米的黄线之上。
“这是一条公路？”
“准确的说这是一条飞机跑道。”余青川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
“啊？灵师会在这里修了一条飞机跑道？”江槐疑惑着抬起头，一座军事堡垒般的建筑群差点让他的下巴脱臼。
黑色的巨塔映衬下的基地像一只沉睡的巨兽，它匍匐在沙丘之上，巨兽嘴里伸展出来跑道延续到地平线上变成一个黑点。
基地主建筑群的不远处耸立着一个孤独的建筑，无数钢铁的支架构成的轮廓已经告诉了江槐答案：“那是什么？”
“卫星发射平台。”
心中答案得到证实，江槐突然想到白秋怀那本笔记中出现大量采购基建材料和飞机零部件的采购，原来灵师会在这里修筑了一座要塞。
“现在相信了吧？有时候你追寻的答案就那么简单。”
江槐本能的觉得真相不会那么简单，这就是全部的真相？自己只是灵师会一次项目中的人造产物？那为什么父亲不惜一切代价要带着自己离开，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原由，余青川没有告诉自己，或者他也不知道。
“你的编号是十三号，我的编号是一号，这里是我们诞生的地方，这个项目最开始是研究黑腔对人类世界产生哪些影响，他们最开始使用侦察机调查黑腔，后面发现这里太大了，几乎没有边际，然后他们发射了卫星，不用质疑为什么灵师会会有发射卫星的能力，这种程度的开发肯定有当局的身影在。”
“项目为什么停止了？”
“啧，今天的十万个为什么时间就到这里了，”余青川看了看手表，“该走了！”
他伸出手凭空横向划开一条白色的缝隙：“开！”
缝隙极速地跳跃后立刻消失不见。
“见鬼了？！”余青川再次划开一条缝隙，缝隙再次消失。
“不留下来多说几句么？”头顶的了望台上出现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其中站立着的一人脸上面具江槐非常熟悉————“惊蛰！”
蹲了望台上的另一个人歪着头，他脸上的面具是江槐从未见过类似猫头鹰模样的面具：“情报果然没错，这次可不会让你跑了！”
“两个人？我还真不想以多打少！”余青川活动了下肩膀。
“惊蛰，哈哈哈哈，”猫头鹰面具用尖锐的嗓音说，“你听到了么？他要一个人打我们两个人？我们被小看了！”
“不要误会，我说的是我们以多打少！”余青川单手掐诀，“碧落！展开！”
一张黑色的网从他脚下迅速蔓延，数十个黑暗的人影出现在余青川周围，江槐感觉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那些黑影鬼气森森地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