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如此急着将她给赶走,萧侧妃便愈发断定殿内藏了女人。
这时,内殿的位置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似是走动的声响。
“表哥如此急着赶妾身走,是因为殿内藏了狐狸精吧?那狐狸精在哪儿,该不会是藏在了内殿吧?”
萧侧妃气势汹汹的杀过去。
谢祁被惹恼,“萧芸,你给我适可而止!来人,将她丢出去!”
谁知,萧侧妃却先瞧见了有一抹人影晃过,她坚信必然便是藏在里头的狐狸精,立时摸出腰间的长鞭。
啪的一声,便甩了过去。
紧随着,便听到了一声惊呼:“太孙殿下当心!”
一道倩影在第一时间冲出,牢牢地护在了小太孙的身前。
而那带着疾风的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了那道倩影之上。
小娘子的身子剧烈一颤,发出了很轻的忍痛闷哼。
“宋扶熙,果真是你这个该死的狐狸精,又来勾引太子表哥!”
当萧侧妃看清藏起来的人竟是宋扶熙后,登时便更是怒火中烧。
再度要甩起手中的长鞭,但这次还没机会甩出去,便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扣了住。
“萧芸,当着孤的面便敢动手,孤看你是活腻歪了!”
谢祁慢了一步,眼睁睁瞧见宋扶熙的后背,被长鞭抽破,一道刺目的血痕,在她雪白的蝴蝶骨上展现。
触目惊心般,让他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手给抓了住,又似是被密密麻麻的针不断的扎,连带着呼吸都痛。
怒喝一声,谢祁一把将萧侧妃给甩开。
这次萧侧妃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摔得头晕眼花,倒不是装的了。
但可惜,太子连一眼也没瞧她,反而是大步朝着宋扶熙的方向而去。
宋扶熙顾不上自己后背的伤,而是第一时间去查看怀中的小糯米团子。
“可有伤着?”
小太孙明显也受到了惊吓,小手紧紧攥着宋扶熙的流袖,睁着水汪汪的葡萄大眸,乖巧摇首。
宋扶熙挡得很及时,小太孙只是被吓到了,而并未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等宋扶熙再安抚,一件带着冷檀清香的外袍,便落在了她的肩头,顷刻之间,像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笼罩。
“别动,后背出血了。”
谢祁单手揽住她的香肩,沉着面色吩咐:“让太医立刻过来。”
秦放不敢耽搁,忙去请太医。
另一只手绕过宋扶熙的膝窝,轻松而沉稳的将人抱起,大步往内殿的一张小榻而去。
平日里,谢祁若是处理政务累了,不想多走动,便会在内殿的这张小榻上将就一晚。
萧侧妃摔倒在地叫唤了好几声,但谢祁自始至终不曾回头,反而是格外紧张宋扶熙。
不但立即宣太医,而且还抱着宋扶熙去了小榻。
如此天差地别的对待,叫萧侧妃嫉妒的红了眼。
萧侧妃这才注意到,除了宋扶熙外,小太孙竟然也在。
“表哥,宋扶熙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将小太孙给拐过来,她这是居心叵测,若是叫姑母知晓了,必然要她的贱命!”
因为太子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了,膝下也便只有那么一个子嗣。
萧皇后自是当眼珠子般,亲自养在膝下。
而小太孙几乎是不来东宫的,谢祁便算是要见儿子,也是去未央宫。
所以当看到小太孙出现在文华殿,萧侧妃想也没想,便认定人是被宋扶熙给偷偷拐过来的。
倘若叫萧皇后知晓了,都不需要她动手,便会让宋扶熙人头落地!
只是萧侧妃幸灾乐祸的威胁之言才出口,谢祁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
“是孤接安儿过来的,怎么,你是要连带着治孤的罪了?”
萧侧妃瞠目,满是不可置信:“表哥你怎么可能会将小太孙接来东宫?是宋扶熙,一定是她在私下蛊惑了表哥你对不对?”
“我知晓了,难怪她如此殷勤,她必然是想要借着生母的身份,将小太孙抢回去养在自己的身边,表哥你的膝下便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到时她岂不是便可母凭子贵了?”
萧侧妃上前,一副苦口婆心的想劝:“表哥,你可不要被这个狐狸精给蛊惑了心智,她居心叵测,用心不纯,在这个世上,只有我待你才是真心的……”
谁知,萧侧妃还没表白完自己的心意,便听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萧侧妃的右脸。
力道之大,直接便将萧侧妃给扇倒在地。
萧侧妃被打懵了,捂着被打肿的脸,满目不可置信的望向谢祁。
“表哥你……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狐狸精,动手打我?”
谢祁冰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捏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凸显,足以见得他此刻有多盛怒。
偏生萧侧妃还没有半点儿眼力劲儿,还在这里找死的叽叽喳喳。
“萧芸,孤的忍耐有限,别以为你姓萧,孤便不会动你,萧家不仅只有你一个女眷,你不想活了,有的是人,接替你的位置!”
虽说往日里,萧侧妃也因嚣张跋扈的个性,惹恼过谢祁。
但顶多也就是些不痛不痒的责罚,禁禁足,罚罚月俸之类的。
萧侧妃始终有恃无恐,觉着只要她姓萧,太子便不会真的动她。
可今日,太子不仅动手打了她,甚至还说出了如此绝情而可怕的威胁。
萧侧妃这才觉得害怕了,面色惨白,嘴皮子哆嗦。
“表、表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担心你,担心小太孙的安危……”
这时,太医来了,谢祁冷漠的抽回了流袖。
“将她丢出去。”
于是乎,方才多么嚣张的像是个花孔雀般,进入文华殿的萧侧妃,此刻便有多么的狼狈,几乎是被侍卫给架着,送出文华殿的。
太医很快诊治了一遍道:“殿下不必担忧,宋承徽受的只是皮外伤,微臣这便上药,不出七日便能好全了。”
虽然太医说无碍,但看着宋扶熙那张忍痛而略显苍白的俏丽殊容,谢祁的心口还是堵着。
只是沉沉的嗯了声,叮嘱道:“轻些,她怕疼。”
太医不由多看了太子一眼。
他在宫中当值,何曾见过太子如此紧张体贴一个妃嫔?
在上药时,宋扶熙怕疼的咬紧齿贝,偏过首,纤白的玉手抓紧引枕。
但下瞬,便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握住。
是十指相扣的姿势。
甚至的,谢祁的掌心,比她这个伤患都要冷,还冒着一层薄汗。
宋扶熙抬眸,那双水雾朦胧的美眸,荡漾着微讶。
“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