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勇在旁边看得火热,要不是家里还有活,他怎么都要去油坊一起干活的。
奈何没有三头六臂,只能望洋兴叹。
“梦璃……”
这时,林夕费儿巴劲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
高梦璃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
就看见林夕费劲地拖着一竹篮的铜板。
高梦璃一拍脑门,她倒是忘了这茬。
平遥没有钱庄,平时他们做生意也只是收的铜板,没地儿换成银子。
平日里除了张彪用银子,其他人都是用铜板。
50两的铜板,那重量可不轻。
高梦璃赶紧过去和林夕一起将铜板抬出来放在村长的面前,“爹,你送送村长。”
“好勒!”林勇赶紧与激动的村长抬着竹篮出去。
二人走后,高梦璃赶紧规整背篓的东西。
今后的几天,高梦璃都躲在家里敲敲打打,没有跟着林夕去县城做生意。
白日她闲着的时候,就和杨青还有朱梅一起熬枇杷膏。
村里枇杷叶被高梦璃10文一斤收购,已经有很多枇杷树惨遭毒手,被“剃了光头”。
只剩下一些开放的花朵,躲过了一劫!
南长安驾着马车,带着些瘸腿断胳膊的下属,来到望月村给桑家拖运300斤枇杷膏。
也就是6个密封大缸!
这样方便运输的同时,还避免了小陶罐路上碎裂的危险。
而林夕每天打烊回来,就拿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给高梦璃放哨!
他正百无聊赖数着门口柳树的枝叶叶片。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男一女。
林夕定睛一看,赶紧站起身子,对着远处的两人招手,“舅舅!”
姜远道赶紧拉着旁边的妇人往林夕家走。
“林夕,我们送鸡蛋还有枇杷叶过来!”
林夕赶紧笑着迎上前,帮姜远道将背篓放下来。
不过目光却好奇地频频看着旁边一脸笑盈盈的陌生妇人。
他一头雾水,他不认识这人啊。
不过看两人亲昵的样子,这个应该是他舅母,包的!
“舅…母好!”林夕喊了一声,实在他舅母的笑容让涔得慌。
“夕夕,你吃!”
这时,余圆从怀里掏出两个温热的鸡蛋,一把就放在了林夕的手里。
林夕拿着鸡蛋,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余圆那过于热情的笑容,心里直发毛。
“舅…舅母,谢谢啊……”
余圆却像没听到似的,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林夕笑,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孩子就得多吃鸡蛋,长壮壮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林夕手里的鸡蛋抢了过来,一脸不舍,“错了错了,这是给我外甥林夕的,不是给你的!”
说完,边焦急地对着屋子里大喊,“外甥,林夕!”
林夕一脸黑线,他就说他看他舅母怪怪的……
这时,林福好奇地从老屋院子里探出头,见是姜远道和余圆,赶紧跑出来喊人,“舅外公,舅外婆!”
余圆看到林福,眼睛立马放光,把鸡蛋往林福手里一塞,“哎呀,这才是我的乖外甥!来,这鸡蛋给你吃!”
林福一脸懵圈,抬头看着余圆,“舅外婆,我不是你外甥,我是你外孙!”
余圆一听,愣在当场,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疑惑,“外孙?哎呀,你就是我外甥林夕,怎么会错呢!
你怎么不认舅母啊,你不记得了,以前你发烧,还是我带你去县城看的大夫呢!”
林福不知所措,刚要再次解释,姜远道赶忙上前拉住余圆,“孩子娘,你又迷糊了,这是福儿,这个才是林夕。”
余圆眨巴着苍老的眼睛,看了看林福,又看了看林夕,突然嘴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哽咽着含糊不清:“我怎么会搞错呢,我记得,夕夕就是这般大……”
众人被余圆这一哭弄得有些手忙脚乱。
隔壁老屋也听见动静赶紧出来。
高梦璃听见声音时,就将东西收回屋子里躲好,这才开了院门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见门口众人在哄着一位不认识的妇人。
林夕赶紧小碎步掇到高梦璃身边,附在她耳朵解释,“这是舅母,好像这里……”
高梦璃看着林夕指了指脑袋,了然地点了点头。
妇人穿着洗的发白的棉料衣裳,两鬓斑白,不过人倒是圆圆润润的。
姜远道将她照顾得极好。
高梦璃走上前去,轻声劝说:“舅母,您别哭啦,福儿和林夕都在呢,咱们进屋慢慢说。”
余圆看了看高梦璃,眼里都是陌生,“你是谁?”
高梦璃嘴角抽了抽。
这病,有些严重啊……
姜远道赶紧拉住余圆,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林夕媳妇儿,是梦璃啊!”
余圆看了看高梦璃,又看了看林夕,突然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你们骗我的是不是,我外甥与外甥媳妇我怎么不认识,你们还我外甥和外甥媳妇!”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姜树芝连忙哄着余圆,让杨青与朱梅扶着余圆进去老屋院子。
姜远道一脸尴尬,害怕高梦璃与林夕生气,赶紧解释,“外甥,外甥媳妇,都怪我,
今日你们表弟去扛大包,家里没人照顾你们舅母。我就带着过来了,你们别往心里去啊。”
林夕赶忙笑着摆了摆手:“舅舅,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怎么会生气呢。
舅母这样也是身不由己,我们能理解。”
高梦璃也跟着点头,“是啊,舅舅。”
姜远道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嘿嘿地挠了挠头,听见老屋余圆的动静,他又赶紧跑进去安抚他家老婆子。
只是这时,高梦璃发现姜氏的脸色有些奇怪,还频频偷看她与林夕。
这让高梦璃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这事还与他们二人有关???!
她与林夕对视一眼,彼此都是同样猜测。
林夕赶紧拉着姜树芝回到院子,高梦璃一把将院子门给关上。
“娘…这舅母是怎么病成这样的?”林夕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心里万千祈祷,千万别是原主造的孽啊。
可是祈祷没用。
姜树芝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两人。
沉默了半晌,这才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