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之后张导把拜林叫到了一边,如谢缇所料,张导还是找拜林谈话了。
综艺节目,大家关注的都是节目效果。只要你给出的效果够好,做什么导演都不会阻拦你。之前拜林针对流岚,因为流岚人微言轻,拜林本身做的事情也没有真的伤害到了流岚,所以张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拜林情绪太低,影响到了整个节目的呈现,导演终于是亲自找他了。
但显然这次谈话没什么效果,拜林重新加入队伍时还是那个状态,只是偶尔会强逼着自己参与大家互动,张导看得直皱眉。
吃饭时谢缇都忍不住嘀咕:“龚羽对拜林来说这么重要?人走了他魂都没了。”
朱一一猛地抬头,感动道:“谢谢,我嗑到了。”
流岚:……
要不是知道真相,他就真信了。
姚惗:“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能懂,不足为外人道。”
流岚听着姚惗的话,有些一言难尽。你还真是出口惊人啊!他知道姚惗想说什么,但表达出来为什么那么奇怪?!
“你们同性恋的世界太复杂了。”谢缇长叹一口气说。
“同、同性恋?”流岚很是迷茫。
“你不知道?”谢缇惊讶地看着他,“拜林是同性恋,前些年因为某个老顽固rapper发表了歧视言论,他公开写歌diss了回去,一战成名,他那首歌现在都还在热榜上天天有人听。”
流岚摇头。
他过去从不关注八卦,连拜林这个人都不认识,更别说他的性向了。
联邦各种性向和平共处,大部分人都没有性向歧视,但有小部分特殊信仰人群将同性恋视为违背人类发展前途的毒瘤,经常在公开场合发表歧视言论,屡见不鲜。大家秉持着每个人都有信仰自由的观念,一般不会对此发表意见。
谢缇:“据说是那个rapper利用网络,聚集了一群自己的粉丝和同个信仰的同伴们对某个同性恋小网红进行人肉网暴,最终导致那个网红自sha了。”
屠龙者终成恶龙吗?
想到拜林因为受陈延蒙蔽而在节目最开始针对他的行为,流岚倍感嘲讽地笑了笑。
早就报复回来的流岚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人身上,本想一笑而过,没想到当天晚上拜林竟然主动来找他了。
知道流岚现在不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宿舍,所以拜林在训练结束之后马上就拦住了流岚。
“我能跟你谈谈吗?”拜林问。
谢缇怕他是又想对流岚做什么,连忙拉住流岚的手,笑说:“流岚,我刚刚那个项目没怎么弄明白,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见谢缇冒出来阻拦,拜林皱眉,再次将他们拦下,认真道:“你们放心,我没打算要做什么,是真的只想聊聊。”
谢缇张嘴还想说什么,被流岚伸手拦住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
谢缇犹豫了一阵,见拜林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这才跟杜晋锋他们一起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你想说什么?”流岚问。
拜林抬头看了眼飞眼,犹豫着问:“能不能……”
张导应该是发话了,飞眼识趣地离开。
他是想要话题,不是想要网黑。
拜林松了口气,定睛看着流岚,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猛地朝他一鞠躬,大喊:“对不起!”
流岚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头顶,没发表任何感想,只说:“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等等!”拜林连忙站直,出声拦住流岚。
他面色青白,满脸愧疚,向来挺直的腰板微微佝偻着,“我这次是真心实意向你道歉的,不是因为被逼,张导也没有向我施加压力,我是真地很后悔很抱歉。”
见流岚没有说话,他继续道:“龚羽把真相都告诉我了,张导也给我看了点东西……”
他的声音略带哽咽:“我知道一切都不怪你,是他们先用言语侮辱你,你不过是以牙还牙,但是却被我们误解,还被陈延的粉丝网暴,被我在节目里欺负……”
“等等。”流岚打断他,“你认清楚事实,你欺负我这件事,成功过?”
拜林噎了噎,接不上话。
流岚有些不耐烦,“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不、不是。”拜林赶紧道,“我会跟经纪人商量好,在星网上公开对你道歉,引导粉丝不再对你进行网暴,如果你对这个处理不满意,也可以对我提出其他要求,我一定尽力满足!”
“然后呢?”流岚问。
“啊?”拜林面露迷茫。
流岚斜睨他一眼,“你希望我表达什么?原谅你?”
拜林面露尴尬,“我没有要你必须原谅我的意思。”
“那就好。”流岚点点头,“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早前在格斗课上我已经让你道过歉了不是吗?”
拜林情绪难明地看着流岚,明明已经表达完自己的歉意和愧疚,他也是真情实感在认错,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石头始终没有放下。
对于这点,流岚却看得比他明白。
“拜林,你好像没有搞懂。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受到伤害,不是因为你没有下狠手,不是因为你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你们针对的是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流岚,是会武功的流岚。
如果格斗对练那天你真的下了狠手,如果之前的每一次针对你们都得逞了,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可怜人早就在无穷无尽的折磨里失去所有追求理想的动力,甚至直接死于你们的手下。”
拜林脸煞白,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流岚拦了下来。
“别说你没想真的将人害死,想想差点死在鬼面蛛手下的朱一一。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不是我,你可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拜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眶通红。
看着他表情痛苦地站在那里,流岚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果断转身离开。
刚才不知飞到哪里躲着的飞眼又重新跟在他的身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