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给了节目组一个方便,特意将所有男性嘉宾都安排在一个宿舍,两个女嘉宾则单独睡在隔壁。
舟车劳顿这么多天,尽管宿舍的条件比不上外面,但此时大家也顾不上那么多,简单收拾完就睡了。
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作用下,所有人都睡得很沉,真正没睡好的大概只有流岚一个。
流岚长这么大,还没试过和别人同睡一屋。
硬邦邦的床板,粗糙的被套子,以及高度不合适的枕头,每一样东西都在折磨流岚的神经,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谢缇竟然打呼!
流岚足足熬到后半夜才睡着。
基地内部从来都是作息统一,节目组的嘉宾当然也不例外。
早上六点整,起床号准时响起。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嘉宾们突然被广播吵醒,当时还有点懵。所幸隔壁班的班长是个热心肠,知道他们初来乍到不熟悉,特意跑来敲门提醒。
直到听到敲门声,几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进入了联邦军方基地。
意识到那是叫他们起床的号声,几人争先抢后起身,匆忙套上衣服就往洗漱房跑。
隔壁几间宿舍的人都已经走光,女生宿舍的吕施和朱一一跟他们碰面打招呼之后也去了女洗漱室。
谢缇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正要出门,回头一看——流岚的床上高高鼓着一个大包。
谢缇微微一愣,将信将疑地走过去,伸手推了推。
感受到“大包”的温度,谢缇顿时崩溃大喊:“啊啊啊!流岚!快起床!要迟到了啊!”
流岚睡得昏沉,动都没动一下。
谢缇眼见时间紧迫,直接上手抓住流岚,拼命摇晃,试图将他从“昏迷”状态中叫醒。
“你醒醒啊啊啊!”
谢缇使出吃奶的劲,流岚的右眼才勉强裂开一条小缝,而另一只眼睛则还倔强地保持紧闭状态。
“谢缇,你给我闭嘴。”流岚皱眉道。
听了一晚上谢缇的“穿脑魔音”,流岚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难受,眉头紧皱成团,周身的怨气都快实体化,恨不得马上给他两巴掌。
谢缇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只当他是起床气,欲哭无泪:“祖宗,你仔细看看,我们现在可是在军营,你再不起来,迟到了说不好要罚跑多少公里!”
谢缇的话稍微唤醒了流岚的一点理智,他昏昏沉沉地半睁开眼睛,确认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走廊外的人都已经走空,见流岚终于清醒过来,谢缇赶忙站起身,边跑出门边喊:“我先过去了,你也快点啊!”
“嗯……”流岚无意识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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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前还有一个晨练,所有人洗漱完毕直奔外围操场。
有几个班的晨练也在外围操场进行,这是节目组嘉宾第一次真正成为士兵当中的一员,他们一起训练。
那几个班虽然也是新兵班,但成员大多是军校出身,军容军貌十分漂亮,节目组嘉宾在他们周围也只能得个相形见绌的效果。
受他们的影响,嘉宾们都下意识挺直腰背,试图与他们更接近一些。
南威准时来到操场,一眼就看出了不对,皱眉问:“还有一个人呢?”
谢缇心下一咯噔,其他人纷纷朝他旁边看来,谢缇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那个……额……流岚他……”
见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拜林像是想起什么,大声道:“报告教官,我们出来的时候,流岚好像还没起床。”
“起了起了!他绝对起了!”顶着南威审视的目光,谢缇赶紧补救,“他真起了,可能就是不认识路,洗脸刷牙什么的耽误了些时间。”
龚羽面露为难,“谢缇你确定吗?我好像也看到他没起……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说不好是不是病了。”
经龚羽这么一提醒,谢缇想起自己叫流岚起床时他脸黑的模样,顿时也犹豫了起来。
还真说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谁病了?”
一道慢悠悠又略带笑意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一个身材高挑,身穿黑色训练服的军官正朝他们跨步走来。军官嘴角上扬,却未必是真的喜悦,反而还有些对什么事情都心知肚明的调侃之意。
南威见他来了,往后退开一步,朝他敬礼。
“少……总教官。”
来人正是许将星。
几人惊讶地朝他看去,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总教官竟然会这么年轻。
前线虽然是军队年轻人的主战场,但能在基地坐镇的基本上资历都不低。这个总教练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实在与众人想象中总教官形象的有很大出入。
谢缇还没将总教官突然降临这个事实消化,就见对方忽然将目光转向自己,“人病了,确定?”
谢缇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咽了口口水,迟疑道:“不、不知道。”
这含糊的答案让南威听得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许将星打断。
许将星摆手示意南威先带其他人晨练,然后转身边走边道:“我去‘照顾’病人。”
谢缇不敢阻拦,只能苦着脸心想:流岚你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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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岚是在自己床底下醒来的,醒来时双腿都已经凉得发麻。
他一边搓揉穴位,一边环顾着无人的宿舍,直到双腿微微发热,才撑着床板站起身。
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出声问:“现在几点?”
手环响起提示音:“现在是联邦时间早上六点三十八分。”
流岚记得晨练的时间是六点三十,也就是说……他迟到了。
流岚沉默了两秒,然后啧了一声,走到衣柜边拿出自己的训练服。
基地规定的起床时间是六点,但别说六点了,流岚除了上学那会儿,甚至都没试过在九点之前起床。只要想到今天早起的痛苦他之后每天都要体会,流岚就忍不住烦闷。
这哪里是军营,这分明是地狱!
已经迟到了,流岚为了赶时间也没有顾忌太多,直接在宿舍里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准备换上训练服。
手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跟他作对,从六点四十分开始,每隔一分钟就报一次时,还怎么都关不了,每报一次,流岚就越不耐烦。
手环不受控地不停播报时间,以致于流岚都无心去留意周围的动静,连敲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就当他裸着上半身抽裤子时,宿舍门乍然巨响。
流岚迅速扭头望过去,看到的就是轰然倒下的整扇门,以及一道站在门边,百无聊赖的身影。
那人打量了他两眼,似乎并没觉得自己在别人换衣服时破门而入的行为有多冒犯,不但没有马上退出去,反倒是挑眉问他:“需要帮忙吗?”
流岚顿时火冒三丈:帮什么,抽裤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