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倾每一栋教学楼,每一间课室都找了一遍,除了几间上锁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都找过了,依旧没有发现时千的身影。
莫非是真的先回家了吗?
孟倾深吸了一口气,缓解过快跑动带来的剧烈心跳,打了个电话给管家,管家说三少爷还没回家。
孟倾十分着急,时千身体不好,人又傻愣愣的,现在一个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傅修寒此刻也跑到了孟倾面前,严肃地问道:“时千不见了吗?”
“嗯。”
“会不会是先回家了?”
“没有。”
孟倾没什么心思和傅修寒沟通,他准备再找一遍,他不想时千开学第一天就出事了。
孟倾和傅修寒两人分头寻找,但依旧找不到人,眼看天都要黑下来了,孟倾想起时千怕黑,人也变得有些焦躁。
孟倾的视线突然飘到后面那栋楼,显示维修中,自己刚刚并没有找那里,莫非人在里面?
孟倾和傅修寒对视了一眼,双方似乎都懂对方的意思,直接往器材室冲去。
“门从外面上锁了。”傅修寒说道。
“时千,你在里面吗?”
孟倾不停地喊着,希望能听到回应,就在他准备放弃破门而入查看的时候,听到了里面轻微的动静。
人就在里面!
孟倾二话不说,捡起旁边的棍子直接砸向了铁锁,力气大到锁头瞬间就裂开了。
孟倾推门进去,发现了躺在地板上的时千。
“时千!”
时千脸色绯红,满头都是虚汗,嘴唇也变得苍白,刚刚应该是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旁边的篮球,弄出了些声响。
傅修寒看到时千虚弱的样子,正准备抱起人往医务室里去,谁知道孟倾动作更加迅速,蹲下身去把时千抱了起来,问了声:“医务室在哪?”
傅修寒也不磨叽,让孟倾直接跟着他,两人顺利地把人送到了医务室。
“医生,快帮忙看看!”
孟倾一进去,把时千往病床上一放,着急地去找医生。
值班医生看了傅修寒和孟倾一眼,直接拿着工具箱往时千那去。
“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
听到医生的诊断,孟倾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位同学身子很虚,又出了一身汗,半夜可能会发烧。”
孟倾仔细听着医生的嘱咐,拿好开的药,坐在一旁等着时千醒来。
两人已经申请了住校,申请的是两人间的,住起来比较清静,行李什么的也一大早就让司机拎到了宿舍楼,等着晚上下课后再回去收拾。
不曾想时千突然遭遇意外,孟倾本想把时千抱回宿舍,又担心时千醒后有哪里不舒服不能及时问医生,最终决定还是等。
傅修寒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孟倾不明白他留下来做什么,不过还是感谢他帮忙找人。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看着就行。”
孟倾认为傅修寒在这里纯属多余,他又不是医生,站在这里没有用。
傅修寒听出了孟倾赶人的意思,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他的突然出现有些反常,更不必提他和时千有些尴尬的追求与被追求者关系。
傅修寒没说什么,确认时千没什么大碍之后,离开了医务室。
医生也回到了值班室,这里就只剩下孟倾和时千两个人。
孟倾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帮时千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时千紧闭着眼,整个人透露出一股病容,显得苍白脆弱。
孟倾心里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很不希望时千受伤。
孟倾掏出课本,坐到一边开始重温高中知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预知梦的缘故,孟倾觉得这些知识仿佛都已经学过,很快就上手,解题十分顺利。
他很快就写完了一套物理题,抬起眼才发现时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比以往更加清明,少了些懵懂,多了些他读不懂的情绪。
孟倾并未多想,只要人醒了就好。他放下手上的卷子,倾身靠近时千,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时千盯着孟倾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没有。”
可惜声音出卖了时千,时千的嗓音破碎嘶哑,像是要生病的前兆。
“需要回家再请医生看看吗?”
孟倾不清楚时千的身体是否撑得住,所以把选择权交给他自己,想要回家继续休养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不需要。”
时千拒绝得很干脆,仿佛孟倾和他说的不是回家,是让他去什么龙潭虎穴。
孟倾没有多问,扶时千坐起身来,给他打了一杯温水,盯着他把水喝完,确认他能自己走路之后,孟倾这才放弃了背人的打算,和时千一起回了宿舍。
行李都放在一楼宿管阿姨那,孟倾和时千住的这栋,主要是艺术班的学生,原因无他,这栋的住宿费贵很多,条件也比普通的六人寝好很多。
孟倾独自推着两个行李箱,让时千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边,以免时千突然不舒服自己能及时反应扶一把。
两人坐电梯上了6楼,找到了他们的宿舍——602。
孟倾没舍得让时千动手,毕竟人还病着,于是擦干净小客厅里的沙发,让时千先躺上去休息。
自己则拖着行李箱,到房间里打扫。
宿舍是独立的两个小房间配上一个共用的客厅,浴室和厕所分开,各一个,两人共用。
孟倾手脚利索,很快就把两个房间的床都收拾好,床单被子全都铺好,还顺便搞了个卫生,虽然看上去并不脏。
但是孟倾担心时千这个小少爷不习惯,想着还是弄干净些。
时千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视线随着孟倾转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要通过这个人看穿什么。
时千就在刚刚醒来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一段上一世的记忆,不像梦,反倒是像亲身经历发生过的事情。
梦里的孟倾,那个最后让他生不如死的男人,此刻就和他共处一室,在帮他铺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