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安一出学校,看着眼前一幕,她都傻眼了。
只见杨瑾年身姿挺拔,如同以往一样,站在路的斜对面,脸上挂着微笑,等着她。
她连忙跑过去:“你...你腿好了?”
杨瑾年点头,又摇摇头:“暂时只能走几步路,还需要拐杖。”
陆以安这才注意到旁边轮椅还在,小叶站在后面。
“那你赶紧坐下,腿刚好不要站太久。”
杨瑾年顺势坐回了轮椅上,笑道:“没事,我也才站了一会儿。”
小叶:呵呵,我不说话。
“骗人,你怎么知道我提前出考场,肯定打算站到考试完成的,幸好我提前交卷出来了。”
“那...”他侧身往她的方向靠了靠,小声说,“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陆以安替代小叶,推着杨瑾年往老街走去。
“算我心疼对象。”
听到陆以安这话,杨瑾年笑意再也压不住,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一路走,一路闲聊。
“我能参加考试,是你找人走后门吧。”
陆以安有自知之明,毕竟学历这个玩意儿,原身的确没有,只上过2年学,能认识几个字和基本的十几二十块的计算已经是很聪明的孩子。
“事实上,你并不会让我失望,不是吗?”杨瑾年没有否认,的确是他坚持让陆以安参加考试的。
他是属于空降,那些人觉得自己被走权力或者是被他抢走位置,肯定是不肯让他这样做。
但是他说:“如果她考试低于90分,我会申请调离。”
虽然许多人都偷偷摸摸的塞人进来考试,但都悄悄的改了报名表,只有杨瑾年塞人,塞得明目张胆,连学历都不改一下。
塞完人后,有些心里阴暗的都在想他会不会泄露题目,但是人家别说参与出题,就连公社主任办公室都没进去。
不是在生产队,就是去生产队的路上。
瘸着一双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
这些阻力,就没有必要告诉陆以安,杨瑾年很享受和她一起的时光,对象这两天好像好一点,眼下的青黑消退了一些。
100多份卷子,公社的人加班加点批改,两天就出了成绩。
陆以安的卷子让所有人侧目,满分!卷面整洁、计算过程清晰,让人想扣分都没处扣。
这份卷子堪称标准答案。
陆以安的分数领先第二名八分。
公社的出纳员增加两名,所以录取了陆以安和另一个生产队的知青凌俊驰。
名单公布出来后,许多人心里只遗憾自己没有好好学习,选不上就选不上了,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几个走后门的人,在看过陆以安的卷子后,都沉默不言。
他们提前拿到一些题目答案,但是他们都不能回答得这么完美,依然错了许多,怎么跟人家这份如同标准答案一样的卷子比较。
服气,他们心服口服。
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都是走后门进入考场的。
但总有一些人,心里十分阴暗,并且以此来推测他人。
这天,陆以安刚到辣白菜作坊,便被罗保民叫了出来。
“小安,你把东西收一收,县革委的人过来找你。”
县革委?陆以安肯定自己没有和这个部门的人打过交道,也不清楚他们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她洗干净手,把围裙、袖套、口罩都摘掉,跟着罗保民到村办公室。
办公室里,来了三个陌生人,一个中年男人,一对年轻男女,说是年轻,是相对中年男人而言的,也有二十七八这样了。
看的出来中年人是男女青年的领导,他轻咳两声,男青年立刻开口,语气里充满了轻视。
“你就是在出纳员考试中得了满分的陆以安?”
陆以安皱眉,这个人明显是先入为主,确认身份就确认身份,前头加那些是为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前几天胜利公社出纳员考试的成绩,没错,是我考的,有什么事吗?”
男青年轻轻的哼了一声,不重,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有人举报你考试作弊,提前得知了答案,你说说经过吧。”
这涉及到个人名誉,这个男青年既没有要求其他人回避,也没有按照正常流程询问,而是用一种已经肯定她作弊了的语气说话。
呵呵,既然来者不善,她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她也不急着回答,找了个高板凳,在男青年的对面坐下。
男女青年可能是为了表示对中年领导的尊敬,两人分别站在他的两侧。
见到陆以安不回答问题,还找了个凳子坐下,弄得好像比自己级别都要高似的,顿时脸拉得老长。
“问你话呢,回答一下。”
陆以安:“举报我作弊,有证据吗?”
“没有。”男青年粗声粗气说道,“所以我们才来找你了解情况,要是有证据,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嗤,这位同志,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刚才可是让我交代经过,我以为是已经给我定罪了呢,怎么现在又是找我了解情况呢?”
女青年接茬:“现在是我们问你话,你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就可以了。”
陆以好觉得好笑:“交代,我交代什么?举报人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们也没有证据吧,就这样上来就给我定罪,我还说你们俩贪图我家财产故意污蔑我的呢。”
“我没有,就你这个乡下人的家,有什么值得贪图的。”
“那可不一定,毕竟许多人都知道辣白菜是我家研究出来的。”
“你...”
罗保民和陆村长见状,只觉得头疼,这安丫头可是疯起来连自己爷奶都敢揍的人,但是这来的人是县领导啊。
陆村长使劲给她使眼色,希望她态度软和一点。
“咳咳,小同志不要激动嘛,他们俩没有恶意,只是说话直了一点。”
中年领导见两个青年人嘴上功夫斗不过陆以安,开口打圆场了。
“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想了解一下你和胜利公社副主任兼副书记杨瑾年同志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陆以安挑眉:“杨瑾年是胜利公社副主任兼副书记?”
中年领导:“是的,你不知道?”
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了,陆以安脸上的惊讶没有作假,她是真的不知道杨瑾年当了公社领导。
“嗯,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女青年不甘反驳:“你们两个在谈对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陆以安:“我只是他对象,又不是他妈,我必须知道他当了公社领导这件事吗?”
站在门外的杨母一头黑线。
她还真的比陆以安早一天知道儿子改从政,当了小地方的公社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