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溥大强将火盆摆在自己不远处,开始生火,苟富贵的脸立马就白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没一会的工夫就把他脚下给洇湿了。
火盆在刑讯中的作用,苟富贵是知晓的,当初他在大雷音寺帮忙跟附近的农户收放贷收贷的时候,为了跟穷的快吃土的农户收债,皮鞭烙铁他可是没少往这些贱民身上招呼,至于百般折磨之下,还是没有钱还给大雷音寺怎么办?简单啊,你不是有房子有地么,抵给寺庙不就完了,你觉得这就完了?那不能够,就算你把房子和农田都交给寺庙还款,那还的也只是仅仅把利息还了。那问题就出来,无力偿还的本金怎么办?卖儿卖女卖媳妇,签订卖身契给寺庙当农奴呗。
要不是大雷音寺那个老不死的住持抽风,非得说自己是转世的佛子要去经历什么红尘劫。老子才不会满世界晃荡骗吃骗喝拯救风尘女呢,留在大雷音寺欺男霸女作威作福不比现在过的舒坦?
苟富贵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火盆里的炭火已经烧的旺盛。苟富贵眼睁睁看着车大少往火盆里塞了一根筷子粗细的铁钎,有些觉得奇怪。
这是要对本佛子干什么啊?不是应该上烙铁么?你整根铁钎子杵火盆里这是要搞哪样啊?
苟富贵在这么带着一串的疑问,眼瞅着车大少从火盆里把铁钎子薅了起来,笑眯眯的走到自己身边。还不等苟富贵开口问车大少要干什么,就见车大少猛的一把薅了一把苟富贵的头发,一绺一绺的往烧红的铁铁钎子一圈一圈的缠绕了起来。
一股股头发因为受热发出的焦臭味直往几个人鼻子里钻,苟富贵可真是吓坏了,这是什么刑罚啊,没见过啊,不是应该往我身上捅窟窿眼么,怎么就祸害起本佛子优雅高贵的头发了呢?
“戮金伯,你这是闹哪样啊?”溥大强眼瞅着苟富贵的小黄毛变成一缕一缕的羊毛卷,好奇的问道。
“烫头啊。”车大少轻飘飘的看了溥大强一眼,龇牙一笑“没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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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大强当然没有见识过烫头,这个世界的人也好,妖兽也好,一般也就是千篇一律的长发,偶尔有几个光头点缀一下罢了。
但是咱不是要对苟富贵用刑么?你给这狗东西烫头又是为哪样?不过还别说哈,这头发一卷一卷的还挺好看。
没多大功夫,化身托尼老师的车大少就给苟富贵把头烫完了,自己个点上一根烟,开始欣赏起来自己第一个美发作品,欣慰的点点头。
你还别说嗨,现在有迪克牛仔那味儿了!
“顺义伯,你看本爵爷给这瘪犊子设计的发型咋样?”车大少有些得意洋洋,毕竟这方世界第一个大波浪可是出自他手啊。
溥大强撮着牙花子吭哧瘪肚半天,终于丢下一句话。
“嗯,不赖,有局气!”
手艺得到认可,车大少多少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拽出来一根烟塞进苟富贵嘴里,问道:“抽烟不?”
苟富贵没吱声,沉默的点点头。
“那你爱喝酒不?”车大少又问道。
不是,这家伙到底要干啥呀?苟富贵有些崩溃,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该问我有啥秘密么?你问我喝不喝酒干啥?我可是出家人啊,破戒律的事,咱能干么?
苟富贵摇摇头,有些恼怒的喝道:“我一向向佛,怎么可以喝酒破戒呢?”
呦呵,你要是受戒律清规,你丫动不动往洗脚城,按摩店里钻个毛?
抽烟喝酒烫头,你不能把这种传统美德随意丢弃啊。
车大少心头火起,冷着脸冲溥大强问道:“顺义伯,整坛子酒过来,小爷今天就给他破个戒。”
“不要啊!”苟富贵慌忙喊道“你想问啥,就快点问吧,我保证自己一点不隐瞒,啥都告诉你。求求你,千万别给我灌酒啊,我一喝酒身上就长红疙瘩,痒死了。”
我去!本大少还没正式对你动刑呢,你这就坚持不住,准备全盘撂了?身上起红疙瘩,那是酒精过敏吧?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大聪明车大少嘿嘿一乐,见溥大强已经取回来一坛黄酒,连忙接了过来,往苟富贵身前一放,认真说道:“那本爵爷可就要问你了哦,别妄想隐瞒,我要是觉得你的话不可信,我可就给你灌酒了啊。”
苟富贵看看那坛酒,面目有些挣扎,许久才低声说道:“那就请爵爷开问吧。不过,能不能再给我一根烟?”
车大少又抽出一根烟塞进苟富贵嘴里,给他点着后问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可以,可以,要是爵爷您再赏口水喝,那就更好了。”苟富贵连连点头,语气极度谄媚。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车大少眼珠子一瞪,狠狠把手里的烟摔在地上,扭头看向溥大强“麻烦爵爷给这个二逼拿杯水来。”
等溥大强拿来水,一捏苟富贵的挂钩,也不管苟富贵死活,就是往里一顿乱灌。与其说这是在喂水,倒不如说这是在上刑。
苟富贵干咳了半天,差点没把肺子给咳出来,显然是溥大强把水灌到他气管里去了。
等苟富贵平稳了,溥大强这才两手一拖,把苟富贵的挂钩又接了回去,这才缓步走到车大少身旁。
车大少递给溥大强一瓶快乐水,接过去的时候溥大强显然一愣,对啊,这货戒指里就跟个小宝库一样,酒水俱全啊。他么的,那来回支持我干什么活?都是世袭罔替的伯爵,我比你差毛啊?
车大少拧开瓶盖,自己痛快的灌了一大口,眯缝着眼睛,看向苟富贵,缓声问道:“本爵爷的问题很简单,你手里那份妖兽帝国布防图,从哪搞来的?”
帝国的军队十分有趣,每座城池都有类似于私人武装的城卫军。而帝国的军队秘密驻防之处,却是无人知晓,也抓不到踪迹。
苟富贵止住了咳嗽,好好顺了一会气,这才说道:“你应该问硕亲王,是他们那的和亲王交给我的,他应该知情。”
车大少扭头看向瑟瑟发抖的溥大强,只见溥大强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张口说道:“我说我也不知道,戮金伯你能信不?”
“信啊,为什么不信呢。”车大少无所谓的说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情啊。”溥大强咧着嘴,感觉他都要急哭了。
“啪……”
车大少猛的一回身,抬手抽了苟富贵两个嘴巴。
“我问你,那个青金余孽为什么要把布防图交给你?”
苟富贵觉得自己口中有一股铁锈味,呸的一声,吐出来两个带着血水的后槽牙。
“和亲王,哦不,那个青金余孽跟我说,要不与小八嘎使者见面的时候,把布防图交给使者。”
“然后呢?青金余孽有什么图谋啊?”
苟富贵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约定中元节的时候,同小八嘎一同出兵,把丢在敖氏手里的江山再夺回来,只要小八嘎愿意出兵,他们青金那边愿意把东北赠与给小八嘎,作为感谢。”
麻蛋!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那帮青金余孽不能再留着了,居然还幻想用割让领土来完成复国大业?
车大少脸上阴晴不定的打量起来溥大强,直到看得溥大强被吓的浑身直冒白毛汗。
“戮金伯,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溥大强一想到车大少那柄化骨刀就忍不住一哆嗦,带着几分讨好与惶恐。
“咦!这是什么情况?戮金伯你快看。”溥大强抬手指着苟富贵惊呼道:“伯爷你看,苟富贵他脑袋上面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