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热闹可看,李昊带着人回家,宁伟则是领着几个倒爷去潇洒,没意外的话,这几个人以后就是他的小弟了。
"我叫宁伟,你们都叫啥名啊?"
"我叫侯君龙,外号猴子。这是张浩,外号耗子,那是刘建军,外号二狗,那是刘建设,二狗他哥,外号大狗,那是文杰,外号王大白话,那是……"
宁伟及时喊停,"诶?为啥你们的外号都是兽类,到他那却叫王大白话了呢?"
几人齐声恨恨的道:"那还用说,我们的外号都是他起的呗。一天天的张家长李家短的,太能白话,跟个老娘们儿似的。"
这么一解释,宁伟顿时明白了。好像每个小团体里都有这么个人,话多,会来事儿,爱给别人起外号,也喜欢拿主意。
"你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嗯呐,都是一个林场学校的同学,打小一块玩到大的。"
"林场?"
"东北么,不缺林场,我们那边多少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是围绕着林场转的。
这不是这两年林场人太多,不好顶班了么?我们属于是自谋生路。"
"那你们咋和许大茂搭上线了呢?"
"没办法,我们家里条件都不怎么好,一开始是想京城打工,来了之后才发现还不如林场好混,哪哪找活儿都是要暂住证。
后来有一次在街上遇见许大茂,这老小子被人收拾得老惨了,一时心软就把他救了。
他话说的也漂亮,说要报答我们,我们那会儿也找不到活干,就跟着他混了一段时间,不少给他平事儿。
前两年在街上遇着个东北老乡,人家有文化,在毛熊当留学生,给我们出了个主意,说跑北面挣钱。
我们这时候也感觉许大茂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不想和他在一块儿玩了,就想自己跑外贸。
可我们也没本钱啊,就把这财路给许大茂说了。一开始他也是半信半疑,我就拿话激他,说你不是说要报恩么?让你出个本钱,挣了钱把本钱还你。就这么着,糊里糊涂的就合伙了。"
"那咋又恼了呢?"
猴子呸了一口:"那王八蛋挣钱没个够,嫌利润低,给我们找来的货都是残次伪劣品,高价塞给我们。
他倒是在国内安安生生的,坐等着分钱就行了,我们呢?那可是拿命在拼啊。
给我们一堆残次品,人家老毛子也不全是傻缺啊?为此还残了一个兄弟。
你说,我们还愿意跟他合伙么?"
耗子眼睛通红:"残废的可是我亲弟弟,不说都怨他许大茂,他也脱不了干系吧?"
"那你们不能不做?反正你们也挣了不少了吧?"
脾气耿直的二狗反驳道:"凭什么不做?这门路是我们自己找的,就因为他许大茂能搞到车皮,我们就得什么都听他的?
好,听他的我们也认了,可他呢?都跟他说了不能做的太过了,老毛子性子耿直,弄不好是要出事儿的。
他却扣了我们的货款,说爱要不要,货已经到口岸了,剩下的跟他没关系。
这是要硬逼着我们去玩命啊,我们就那么贱?任由他摆布?"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干掉他你们也搞不定关系,没人愿意和动辄杀人的亡命徒打交道。"
"我们不想和许大茂合作了,只想拿回我们的货款,那可是我们拼杀了快两年才挣到手的钱。"
"一共多少?"
"差不多二十万吧。"
"没个具体的数?"
"账是许大茂在管,兑换外币也是他在弄,我们只是偶尔看一眼账本。
最近这几趟因为和许大茂闹翻了,账也不给我们看了,只能根据外币估个大概的数。"
这下宁伟终于知道为什么许大茂要把着这"百分之十"的利润不放了。
这哪是百分之十啊?货物上卡一道,兑换外币上再卡一道,搞不好许大茂挣得比他们几个负责玩命儿的倒爷还多。
当然,他们几个倒爷也没傻到家,没有按实际价格跟许大茂报账,手里还是有着不少钱的。奈何许大茂走的是上层路线,人家不放话,他们就租不到车皮,只是靠规定中每个人背的六七十斤货才能挣多少?被拿捏的死死的。
说到这里宁伟就有些好奇了,许大茂是怎么控制K3国际班列,不让猴子他们租车厢的?难道他在铁路上的关系这么硬?
"许大茂这个人我听我哥说过,那就是个赤裸裸的小人,嘴上功夫不弱,眼中却只有利益,和他打交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就是二十万么,都是小钱,我前一段时间才被人骗了三十万,不也没动手么?"
几人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宁伟这种身手的人,也有人敢骗他,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儿。
有些事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好羞耻的了,宁伟就把锤子骗了自己三十万,自己找到机会把他给送了进去的事说了。
"哦?原来那个昨天晚上挨收拾的倒霉蛋是你送进去的啊?大哥,你门子真硬。上午报警,晚上他就栽了。"
宁伟连忙反驳:"哎哎,别乱说啊!他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不是他骗了那么多人,警察也找不到证据定他的罪。
许大茂这人可要比锤子更加精明小心,你们想抓他小辫子的时候可不会那么容易。记得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跟我说,到时候带你们去看热闹啊!"
猴子和耗子几人很干脆的就应下了,有这么好的靠山不投过去,难道还跟着许大茂混?
"好嘞大哥,这下咱们也算是有关系的人了,他许大茂不是牛逼么?呵呵,希望他到时候还能牛逼的起来。"
这时候王大白话插嘴道:"那咱们二十万的货款呢?就这么打水漂了?"
宁伟不屑的说:"你们那点儿小钱有啥好惦记的,我大哥做北边的边贸生意都是用的万吨货轮。
也就是你们走的是乌兰托巴这条线,而我们又缺一些搞支线集散的人手,要不然你们以为你们的货还会那么好卖!
你们就没发现如今沿着西伯利亚铁路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么?"
几人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嘛,过去他们带过去的货也不咋地,那些老毛子也没有喊打喊杀的啊。
怎么从几个月之前开始突然就翻脸了,他们还单纯的以为是许大茂最近做的太过分的缘故呢,原来还有其他原因。
宁伟领着几人来到一个舞厅,这是当年一个和钟跃民相熟的大顽主搞的产业。
这里属于比较正规的场所,消费非常高,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更没人敢闹事,喜欢刺激的都屑于来这里玩,所以生意很不咋地。
宁伟刚进门,就看见胖子和老胡在跳大舞,宁伟让服务生把猴子和耗子他们带到自己常坐的卡间,自己跑进舞池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胖哥,你跳舞怎么还带着胡哥啊?小心嫂子回来了收拾胡哥连累了你哦!"
"滚滚滚,玩的正开心呢,被你丫的一打岔,哪还有兴致?算了,不跳了,歇会儿。"
几个漂亮的姑娘哪肯依?愣是拉着老胡不让走。宁伟见捣乱成功,赶紧溜了。
"伟哥,那两位是?"
"别叫伟哥,叫我宁伟就行。
那个长得帅的是胡哥,长得胖点儿的是胖哥,可别惹他们,那两位可是敢跟黄皮子精硬刚的猛人……"
"不是吧?真的假的?"
"黄皮子讨封知道不?"
猴子、耗子、大狗二狗都是东北人,哪能不知道黄皮子讨封有多邪性?
"知道啊,从小听到大的。"
"他们就遇着了,如今依然活蹦乱跳的,还不耽误拉着小妹妹跳大舞,猛不猛?"
几个小年轻闻言不由得咋舌,黄皮子讨封之下还能活得这么潇洒,那得是多猛的神人啊?惹不起,惹不起。
宁伟是常客了,坐下都没点单,流水似的酒和果盘就上了桌。
"这里不搞歪门邪道,相中哪个妹子了自己凭本事泡,尤其记得一点,千万不要在这里打架。
老板是京城的老顽主,分分钟就能把你们送进去,别自找麻烦啊。"
耗子几人一听,顿时就有些放不开了。他们在毛熊那边可是去了不少场所,猛地被各种规矩约束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大哥,这玩的也不尽兴啊,敢情来舞厅就是跳舞啊?"
宁伟没好气的道:"来tmd舞厅不跳舞你还想干啥?身份不同了就要注意很多东西,不能随心所欲了,我也想放开一点儿,但是你觉得消息传到我哥耳朵里了会怎样?
这次就算了,下次带你们去香江玩一玩吧,那里开放,比这里好玩,今天就这么将就吧。"
"大哥,你经常去香江啊?我们还没去过呢。听说香江满是高楼大厦,女明星满地走,是不是真的啊?"
宁伟喝了口酒:"那里是有钱人的世界,高楼大厦是有钱人的,女明星也都想嫁入豪门,没钱没势的只能去住公屋,还女明星,那是穷光蛋能觊觎的?
所以啊,还是好好挣钱吧,晚上我给你们安排个地方先住着,明天我问问大哥看看怎么安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