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想的好,但驻地的地,还真不是随便就能种的,尤其是后山。
“我去驻地外面找能种的地方不行吗?”
总有能开荒的地方吧?
“有倒是有,但是你确定你真要种地?”
魏亓舟不理解时宁的想法,先前呢,她是一门心思想要工作,现在嘛,工作不要了,人家要种地!
“确定肯定一定。”
时宁跟他翻白眼,
“你就告诉我哪里能种,我自己去开荒。”
反正说破了大天,她都是一定要把地种出来的。
“行吧,我带你去。”
离驻地不远,跟附近的村子也不远,安全得很,魏亓舟自然也放心得很,说带时宁去,真就找了辆自行车带时宁过去。
“我最近有点忙,怕是没时间帮你,你得自己来,所以你确定你还要继续?”
魏亓舟带时宁看的,是一块大约两亩的荒地,看起来已经好几年没翻过种过,地里杂草丛生。
时宁拿了棍子,进去敲敲打打的看了一圈:
“没问题,我自己来,如果快一点,还能赶上春播。”
地里除了焉黄的杂草,倒没发现什么生长出来的树木,有也是很小的那种,这让准备开荒的时宁松口气。
开荒么,怕的就是大的树木多,树桩多,少了这两样,其他的杂草什么的,她划个隔离带,一把火烧了就好,既能除草,还能杀菌除虫,一举两得。
剩下的就是翻土和施肥。
翻土对她来说有点难度,不过问题也不大,大不了给点粮食或者钱物什么的,去请隔壁村里的村民来帮忙。
施肥更不用说,她已经瞄准了家属院那臭气轰天旱厕。
说干就干。
当天下午,魏亓舟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拿了找铁匠新打的锄头和柴刀出门了。
按照提前预想过的,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这块地的四周用锄头翻了翻,简单弄了个隔离带,然后就一根火柴点燃地里枯黄的杂草。
春日里难得的晴天,无风,且杂草都是枯黄干巴的,一阵大火之后,剩下的就是干净的草木灰。
令时宁意外的是,她在四周看着火烧起来的时候,竟然跑出来一窝还是几窝兔子,可惜的是,她跑不快,最终只捡到一只傻傻撞晕在她面前的。
守株待兔,没毛病!
……
剩下的半个下午,时宁便用锄头一直在地里捣腾。
两个小时后,她才翻了不到两分地。
她抬头抹了一把汗,再看看已经起了水泡疼得钻心的手掌,她叹气:
“当农民难啊!”
难,活还要继续干。
临回去前,她又去找了给她打锄头的铁匠,让人再给她打一把铁锹。
她力气大,但毕竟没干过农活,手掌心也已经起了水泡,接下来翻地再用锄头的话,只怕她的手就不能用了。
时宁只能另想他法。
去借能犁地的农具,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打消了。
现在正是春播春种的时候,人家村里犁地的犁和牛村里人自己都不够用,她可不能去添乱。
至于说自己发明打造农具。
呵呵。
等她发明再打造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用铁锹,一脚一脚的踩出来呢。
再说,她也不会发明创造呀!
嗯,这个得记小本本上,一定记得学。
“时宁啊,你真种地去了?”
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一路忽视别人异样的眼光,刚走到家门口,又碰上出来倒水的魏嫂子刘爱华。
时宁看了看她端出来的清水,嘴角微微抽搐:
“嗯啊,嫂子你忙,我先回去洗洗。”
烧枯草的时候,她身上头上落了不少草木灰,翻地又出了一身汗,她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歇歇。
对,还得做饭。
哎,都是她自找的事情,可既然开了头,再苦再累她也会坚持下去。
默默给自己打气,时宁没再搭理故意出来跟她打招呼的刘爱华。
“妈妈,你先洗洗,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开门走进院子,时宁耳朵里才飘过那句“我哩个娘嘞”,就见到宝仪小姑娘竟然穿着围裙出来迎接她。
她顿时觉得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没了:
“诶,娘的心肝宝贝哟,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魏宝仪被她搂进怀里亲吻脸颊,嘴角翘得老高,双眼亮晶晶的,
“看你做过,我都记着呢。妈妈,我长大了,以后放学回来,我都帮你做饭,帮你做家里的家务。”
在现代,十岁的孩子大多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哭闹,很少有家长愿意让孩子进厨房或者做家务。
可在困难年月或者偏远的农村,十岁的孩子别说做饭,她都能将整个家里的家务扛起来。
像是隔壁刘爱华家里,她家的女儿才十一岁,可什么洗衣服做饭,什么给下面的弟弟妹妹穿衣喂饭,她全都会。
时宁眼底有些微酸涩,她又亲了亲宝仪的小脸:
“好,我们宝仪真厉害,只看过妈妈做就会了呀?那妈妈先去洗澡,然后等着吃现成。”
她没说什么不用,她自己来的话。
其实她之前并不是没有教过宝仪做家务,只是厨房里的活还没正式让她上手而已。
倒是没想到,现在宝仪自己居然给了她惊喜。
时宁先去厨房看了看,见灶台上虽然凌乱,但她做的准备工作还算不错,包括知道把灶门前的枯枝引火柴放得远远的。
她又夸了小姑娘两句,这才提了她准备的开水去厕所。
是的,时宁最终还是受不住外面旱厕的脏乱,她让魏亓舟找人,赶在过年前,就在他们自家的院子里建了两间平房。
一间用来做杂物房,一间则是用来做旱厕。
为这,他们家的旱厕还引来好些家属的围观,接下来的好一阵,就有不少人家里学着他们家一样建了旱厕。
洗完澡出来,魏亓舟已经回来了。
他也不停的夸赞宝仪,让刚有劲头的宝仪更是干劲十足。
“宝仪是个好孩子。”
临睡前,魏亓舟还不由这样在时宁面前说了一句。
时宁拿了银针和酒精,让魏亓舟帮她把水泡挑破:
“她本来就是好孩子。”
只是从小缺失父爱,性格有些敏感怕生而已。
魏亓舟摇头失笑,看着她的掌心叹气:
“你这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