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见独孤逸呆呆站着,对方脸上布满戾气,他也不愿再跟这人多待,当下便直接先回了院子。
“方才同安宁说了些什么?”回去的路上,闫天泽拉着安玉的手问道。
他们东院这边人少,且大晚上也黑,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这不,闫天泽就放心地拉着安玉的手了。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觉着安宁似乎怪怪的,同以前很不一样,你说他会不会选择跟努卡伦走?”
最后一句,安玉压低了声音,显得极为神秘。
闫天泽沉默半响,无法给出安玉一个答复,毕竟这是安宁自己的选择,他也不知道安宁会如何选择。
不过,闫天泽还是给了安玉一个宽慰的答复,他道:“安宁跟努卡伦走不是明智之举,自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定然是会受到排挤,他一个大历朝的哥儿去西域过活,其中的艰辛定然是难以想象的,且他去了之后,不说西域能不能容得下他,以后大历朝必然容不下他,相当于自断后路,如果,我是安宁,我不会选择前往西域!”
闫天泽只能这么说,毕竟像二皇子这般的人,身上只不过有一半的外族血液,在大历朝还不是那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尽管他再优秀,也还是会令人担忧,更不论安宁这纯正的大历朝血统。
当然,这是闫天泽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至于安宁如何选择,闫天泽不得而知。
安玉听罢闫天泽的分析,觉着也挺有道理的,当下,他便放了些心。
“说得也是,去了西域,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希望他不要那么冲动!”
虽然说,他对安宁感情复杂,但是,他也不希望安宁去西域。
安玉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闫天泽:“好了,不管他了,就算他去了,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咱们能做的有限。”
安玉:“嗯,我明白的!”
安玉不是那种自不量力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还是知道的,不介入他人因果,免得自尝苦果。
相较于安宁的事情,闫天泽现在最为担心的,还是昨日二皇子莫名的那句话,还有今日京城的来客。
安玉似乎感觉到了闫天泽心底的不安,他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关心道:“你在担心什么?”
闫天泽从来不会将安玉当成温室里头的花朵,所以有异常的地方,他基本上也不会瞒着对方。
当下他便道:“方才在宴席结束之后,离席之前,二皇子又同我说了句话。”
“什么话?”安玉急切问道。
闫天泽:“小心!”
“小心?”安玉琢磨这句话,是要他们小心什么?
“二皇子说话的语气很是诚恳且严肃,他似乎知道什么,但是为了自保或者说为了不引火烧身,所以不便同咱们明说,只是提醒。”
闫天泽望着远处的圆月,叹息道,若是连二皇子都忌惮,那么这背后的力量是谁,显然已经不剩下几个了。
安玉脸上尽是担忧,他们回到东院暂住的房间的时候,两人周身还是萦绕着浓雾,这浓雾中似乎还有杀机。
闫天泽见安玉回来,也没有说换鞋洗漱,而是坐在房内,脑中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他也不做打扰。
而是默默得将床铺铺好,又去外头打了热水,灌了热水进汤婆子中,塞进被褥里头,让被褥暖一暖,不然等下睡觉的时候冷。
等他做好一切之后,安玉突然惊呼出声,他像是想到什么道:“闫天泽,你说,京城来的那些人有没有古怪,目标会不会是咱们?”
闫天泽放下手中的事,他轻声道:“你也这么认为?”
安玉双眼望着闫天泽:“你早想到了?”
闫天泽没有隐瞒,点头道:“是,不过,因为不确定,所以就没有同你说。”
安玉也明白,所以没有揪着这个,而是继续道:“我今日白天,见到队伍里头那二十来人,穿着虽然同旁人一样,但是看着就是别扭,似乎格格不入,听你说二皇子提醒了你两次,我猜想,那些人应当是冲着你来的。”
闫天泽满意地看着安玉,毕竟他夫郎的观察力一向厉害,他道:“你也注意到了,那有没有注意到,那二十来个人,后脚跟没有着地,脚步也十分轻盈?”
安玉摇头,这他还真没有注意,不过若是后脚跟不着地,脚步轻盈,那岂不是说明,来的都是武力高强的,宫里头太监不可能那样,且安玉也知道像是官兵或士兵,基本脚步都是沉稳有力的。
“脚步轻盈,后脚跟不着地,那不是杀手或死士?”安玉倒吸一口凉气,若是死士的话,那是哪方人马的?
闫天泽:“应该是,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哪方的人马?”
安玉:“二皇子都忌惮的话,难不成是太子或者是三皇子的人,但是他们有什么非杀你的理由?”
闫天泽也不知道,他摇头道:“我也不清楚,难道是跟这边关战事有关?”
随后他又自己摇了摇头,招呼着安玉到床边来,两人泡一泡热水脚,这样等会儿睡觉会更加舒服。
安玉不过几步便坐在了闫天泽的身旁,他的脚丫子伸入盆中,似乎有些烫,他自然而然放在了闫天泽的脚上。
安玉嘟囔一声道:“好想洗澡呀?已经几天没洗了,你闻闻看,是不是已经馊了?”
闫天泽顺势靠过去,将鼻子伸到安玉的脖颈处,仔细闻了闻。
安玉轻笑道:“你是狗吗?”
闫天泽无奈道:“不是给你闻闻吗,放心,是香的。”
安玉轻嗤一声,他道:“油嘴滑舌的,好几天没洗了,没味都算好的了。”
闫天泽:“哪有,我夫郎怎么样都是香的。”
安玉看了眼闫天泽,见他表情认真,顿时红了脸,随后脚踩了踩闫天泽的脚。
闫天泽不甘示弱,同安玉玩闹了起来。
方才房间内紧张的氛围顿时全无。
等两人互相抱着上床的时候,安玉才突然问道:“唉,你说他们会不会今晚动手呀?”
闫天泽脑中盘了下,随后道:“应当不会,不过保险起见,可以只脱最外头的衣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