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家剑法果然威风,这几人虽然没用气劲,不过光凭这招式便足以能看出其师门必是一个用剑的大行家!”李逍遥对这开场节目点评道,一旁的刘晋元投来了赞许,“我若是有李兄一半功夫,必上台去施展一番!”
赵灵儿个子不太高,看得费劲,李逍遥见状便将赵灵儿扛在肩上,赵灵儿又惊又羞,却争不过李逍遥执意如此,便在李逍遥肩上继续观看着节目。
待台上弟子将林家剑法表演完毕,鼓声即停,众弟子退去后,只见一名锦衣中年男子缓缓登台,此人剑眉星目,鬓若刀裁,身长八尺,整齐的短须显得威风凛凛,腰间所系龙泉宝剑格外瞩目,此人便是南武林盟主、苏州林家堡堡主林天南。
“感谢各位武林同道、商户、世家,以及苏州的父老乡亲能够来此参与林家集会,给足了林某这个面子!林家堡能有今日,一是靠祖宗余荫,二便是靠着诸多朋友及乡邻的支持,林某在此先行谢过诸位了!”林天南内力雄厚,声如洪钟,尽管场地之大,观众之多,所说之言却也让每个人都听的真切。
“如今家有独女,已到婚配年龄,吾虽多次寻访各门派、世家子弟,择一良婿,以促成两家秦晋之好,奈何小女性烈,不愿遵从亲长、媒妁之言,意在自选。吾便在此搭建擂台,邀各武林同道、世家适龄未婚少年来此以武招亲,还请各位乡邻在此做个见证!”林天南说完后再次抱拳,随后施展轻功跃至台下,不偏不倚坐落在看台中央的虎纹檀木扶手椅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引得台下一阵赞叹。
随后,管家林忠上台言明比试规则,此番比武招亲由月如小姐亲自比试,所有挑战者按先前既定的顺序逐一和小姐比试,每战三场便休息片刻,最后由林堡主钦定乘龙快婿人选,不过比武过程难免会伤及对方,为了保护小姐和挑战者的安全,所有人上台前一律解下随身兵器,到一旁兵器架上取一件木制兵器进行比试。台下众人听说是林月如亲自和未来夫婿比试,无不震惊,更为期待今天这场盛会。不一会,身着劲装,手持木剑的林家小姐便登上擂台,向东、西、南三个方向各抱拳行礼,引得台下一阵骚动。
“是她?”李逍遥见到台上的林月如小姐,这不正是昨日险些送自己上了西天的那位刁蛮千金么?
“不错,逍遥哥哥,就是那位使鞭子的姑娘。”赵灵儿也认出了台上之人。
“李兄,灵儿妹子,你们认识?”刘晋元诧异问道。
“刘兄说笑了,只是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李逍遥笑笑,心想这等角色自己属实不敢深交,否则性命堪忧!
说话间,只见第一名挑战者已和林月如打了起来,此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着长袍,生的斯文像,想不到武功却也精湛。此人便是扬州刘家的长子刘楚香,家传武功“瞬息万变”练到深处便可身如鬼魅、踏雪无痕,只见他并未挑选木制兵器,只是使用随身的一把折扇,和林月如打的有来有往。刘楚香起初并心想怜香惜玉而未用全力,渐渐感觉即便使出全力也挡不住林月如的猛攻,就在思考如何应对之时,手中折扇竟被林月如连续刺出的木剑刺烂了,就在剑尖即将抵达胸口之时,刘楚香脚下发力一跃而起,跳至林月如身后躲开了剑击,想不到林月如回过身来以真气一指射出,正中自己胸口,感觉四肢无力竟摔倒在地上,随后便被几名家丁搀扶下了擂台。林家小姐首战便获胜,台下观众无不叫好。
第二个上场的是两广地区武林世家宋家的小公子,江湖人称“岭南十三鹰”里排行老七的宋元祺。宋元祺走上台来,先是恭敬的向看台的林天南抱拳行礼,随后在兵器架上选了一杆白桦木杆的去头长枪,掂量了一番便行至林月如面前,“在下宋元祺,还请林小姐赐教!”此人虽是世家子弟,行事却彬彬有礼,一旁观看的林天南微微点头,似乎对这名年轻人颇为满意。
宋元祺道了句“看枪”,脚下、腰间、双臂同时发力,将手中长枪向林月如左肩刺去,枪出如毒蛇般狠辣,枪头的红缨舞动,一招“灵蛇出洞”使得极为漂亮,林月如见状也不敢轻敌,后撤一步,身型略微右移几寸躲过了攻击,右手随即持剑刺向对方心口,也被其枪杆挡住。林月如又转身后撤几步,以木剑驱动家传“七诀剑气”中的“灭绝一击”向前刺去,宋元祺见状舞动长枪在周身形成壁垒,挡住了这道攻势霸道的一击,随后跃上前去或刺、或挑、或戳,林月如却也能游刃有余的抵挡这波进攻,木剑和木枪发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交杂着台下观众的呐喊声,倒也别有一番韵律。二人又打了二十多招,宋元祺看准时机,在刺出长枪后紧接用枪尾向林月如右手腕扫去——此举为打落其兵器以快速解决战斗,林月如似乎看穿对方心思,右手用力将木剑上抛,以左手接住,右手腕虽被枪杆打中,却也没有因此掉落兵器,那左手接住剑后却猛地横扫,宋元祺慌忙躲闪,林月如趁机以右手一把抓住枪头红缨,用力一扯,竟将长枪夺了去!此招打得分外精彩,现场顿时掌声雷鸣,一旁观看的林天南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许,又很快被愁怨掩盖——原因自然懂的都懂。
林天南见林月如下台之时,左手时不时揉着右手腕,赶忙起身上前询问,林月如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事。
第三个上场的是苏州本地大户——太湖畔巨鲸帮帮主的长子赵海,此人年纪已近而立,本以超出了比武招亲的限制年龄,且行为举止及其粗鲁,坊间多有其恶名传闻,可林天南碍于同为苏州武林世家的面子,便允许了其参赛,心想那赵海本就敌不过自己的女儿,就算侥幸赢了,能否和自家攀上亲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那赵海生得高大魁梧,又学得几手家传武功,仗着有钱有势没少做些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勾当,因此在他登台之时,台下的观众一改先前的兴奋,不少人心里都盼着林家小姐能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赵海取了木刀和林月如比试起来,二人来往斗了十余合,赵海便感到体力略有不支,左手偷偷向腰间摸去。
远处观看的李逍遥见状道了声“不好,他要使诈!”果不其然,赵海取出两颗飞蝗石正欲向林月如偷袭,可此等手段已然被一旁观看的林天南看在眼中,只见林天南猛然出手,一道掌风将隔着数丈的赵海打翻,然后便跃到台上,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吃痛嚎叫的赵海,又望向东边席位坐着的巨鲸帮帮主愤愤说道,“赵兄!你我兄弟同为苏州武林同道,今日林某和在场诸位世家合力举办这比试权为了子女的婚姻大事,令郎此番行径,恐怕会污了贵帮名声吧!”
巨鲸帮赵帮主见状也深知此事是自己理亏,抱了抱拳便起身离开了席位。
按比试前制定的规则,每切磋三场便暂停片刻,林月如回到自家席位休息,而台上此时上来八名体态健硕的小伙子,均是应了林天南邀请的本地一家武馆的弟子,在今日比武期间打拳助兴。几人的拳法虎虎生风,招式刚猛,引得一阵好评。赵灵儿见坐在李逍遥肩上许久,担心其太累,便要求下来活动一会。
“李兄和灵儿妹子的感情可真好啊!”刘晋元羡慕道,“真是让我想起从前和表妹也是如此,可却被我这病秧子的身体给破坏了!”
因为二人早晨出门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会儿早已饥肠辘辘,李逍遥便拉着赵灵儿去买些小吃,等赶回原地的时候,第二轮的比试已经开始了。李逍遥赶忙询问刘晋元现在的挑战者是什么来头,刘晋元称此人是杭州人,并不是武林世家,家中乃从事丝绸生意,此人自幼习武,自称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人称“铁面煞星”。李逍遥远远望去,见和林月如过招的是一名黑脸男子,手持一对木锤,和林月如手中的木剑相比略显笨拙,而其招式更是普通拙劣的很。
果不其然,过了不一会,这位黑脸男子便被林月如寻到了破绽,一脚将其左手所持木锤踢飞,又转身一脚将其踢下了擂台。且说这木锤不偏不倚正向李逍遥飞来,李逍遥见状大惊,掌中运功,猛地抬手将木锤接住,长吐了一口气。
也正是这“随手”的一接,让林月如发现了人群中的李逍遥和赵灵儿二人,“他们怎么也来了,竟然还和晋元表哥一起,难不成他们认识?”不过随之计上心来,转身对林天南说道,“爹爹,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像样的,一点都不好玩!我们回去算了!”
见女儿如此说,林天南站起身严肃说道,“如儿不可胡说,爹如此大费周章为你挑选夫婿,你切不可耍小性子!”
“那好!”林月如指了指远处人群中的李逍遥,“爹,那个接了木锤的便是昨天欺负女儿的小贼,你叫他上来,我要打他一顿!”
一旁的管家林忠见状说道,“老爷,小姐,可是那名公子并不在比试的名单之列啊!”
“我不管!你叫他上来,我一定要出这口气!”
林天南无奈,只得向林忠使了个眼色,林忠会意,不一会,李逍遥便被几名林家的家丁推到台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擂台。
见李逍遥有些不知所措,林月如抢言道,“呆瓜小贼!还认得我么!今天是不是又想把我绑在树上啊!”
“虽然在下曾冒犯姑娘在先,可也挨了你一剑,已经两不相欠,姑娘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李逍遥无奈说道,还不忘给林月如看了看胸前缝好的破口。
“我不服气!昨天你们两个打我一个,今天有种就单打独斗!”林月如说道,“如果你胜了,咱们的过节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就要在我家做三个月的工,来抵你放走了长贵银花的份!怎么样,怕了么?”
李逍遥被这话一激,也不再客气,“哈哈!手下败将还想自讨苦吃,那我就陪姑娘比试一番!”说罢,便到一旁兵器架挑选了一柄木剑,回到了台前。
“如儿不可儿戏!”林天南无奈说道,却被林月如打断了话,“爹你别管嘛,今天我要是不找回面子,岂不是让人轻看了我苏州林家?”
“唉,随你吧,不过只许点到为止,不可伤了人家!”林天南只当做李逍遥是一寻常人家子弟,生怕女儿手重误伤了他,不过今日看女儿如此执着,便无可奈何退到席位上。
“亮招吧!”林月如挺剑便词,一上来就是杀招,引得林天南心头一紧,不过见李逍遥步伐轻盈灵活,手中木剑能灵活应对,轻松招架,不免心中嘀咕,苏州习武的大户子弟自己即便不认识也是略有耳闻,何时出了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不过看这少年的穿着应不是来自富贵人家,难不成是哪个隐藏人士的高徒?
十余合后,林月如退至几尺后,运气打出“灭绝一击”,李逍遥刚刚见识过此招的威力,不敢硬接,却也知道应对之法,脚下腾挪,身形变换,躲过了其进攻的锋芒,绕行至其侧身,以木剑向其后颈打去,林月如见状便低头躲过,顺势以指力向李逍遥攻去,却也被李逍遥看在眼中,奋力躲开,在几步外稳住身形。
又十几招过后,林月如见难以取胜,便决定奋力一搏,以手中木剑聚起数道剑气,向李逍遥射去,看得台下观众和林家的家仆丫鬟无不紧张。
“哎呀,小姐要发飙了,这下这小哥惨了!”一名林家丫鬟捂着嘴惊呼。
李逍遥见状,也不再留有余力,大喝一声,在木剑周身凝聚出五把气剑,气剑在空中摆出阵势,忽而盘环转动,忽而杂乱飞舞,竟将林月如的强大剑气尽数挡住,而这猛烈的真气碰撞还将林月如手中木剑震得脱手坠地!台下也响起了强烈的掌声。
“这...我输了?”林月如不可思议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了看一旁的爹爹,随后看了看面前的李逍遥,嘴角先是有些下沉,很快又微微上扬,然后尽力控制住表情变化,淡淡吐出了句“爹爹,女儿有些累了,先回去了!”随后便跑下了擂台。
林天南心领神会,踏着大步走上擂台,朗声说道,“呵呵呵,太好了!太好了!诸位相邻、同道,不想今日小女比武招亲竟提前有了结果,多谢诸位共襄盛举!明日起,林某于林家堡席开三日,诸位乡亲同道务必赏光!”转头看了看林月如已消失在人群中,又不禁笑道,“哈哈,难得!难得啊!小伙子剑法精湛,老夫也甚是佩服!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如儿啊!”见李逍遥站在原地两眼迷茫,走上前去拍了拍李逍遥的肩膀,“还装傻?比武招亲擂台上你胜了如儿,自然就是我林家的女婿了!”
“啊?”李逍遥这下更茫然了。
林天南还要在此主持武林大会,便安排管家林忠先行带着家中众人返回林家堡,于是李逍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去了林家,赵灵儿和刘晋元也一同乘坐马车到了林家。
到了林家,管家林忠安排李逍遥和刘晋元在东厢房住下,而安排赵灵儿在西厢房住下,随后便去忙活家中事务了,李逍遥看着这府中陈设,不由得心生羡慕。
李逍遥刚在屋中椅子上坐下,准备好好端详这屋中布局,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李逍遥以为是赵灵儿或刘晋元来找自己,便随口应了一声,只见推门进来的并不是赵灵儿和刘晋元,而是一名看起来比自己小一两岁的林家丫鬟,李逍遥记得她叫春兰。
“姑爷,奉管家的吩咐给您上茶!”李逍遥刚要说“别叫我姑爷。”可春兰已端着茶盘走到桌前,将茶壶茶杯放在桌子上,收起空茶盘恭敬的行礼,“厨房正给您准备午膳,姑爷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下人,奴婢先告退了。”李逍遥问其林天南和林月如在哪,春兰只说老爷还没回来,小姐不知去向。说罢,春兰毕恭毕敬退至门外,关上了房门。李逍遥从小便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如今面对下人的伺候感到浑身不自在。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灵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