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的出场方式不出古尘预料,倒是把派蒙吓了一跳。
二人转身,看着身后的魈,派蒙有点猝不及防:
“哇!这个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古尘笑了笑,主动打招呼:
“降魔大圣,久仰大名。”
魈倒是一直盯着古尘。
而且这位不太擅长交际的仙人,开头就说了句谁都没想到的话:
“从白天起,我便感受到望舒客栈内进了非人之物,想必你就是那非人之物吧?”
“非人之物?”
古尘有点愣了,指了指自己:
“降魔大圣是在说我?”
魈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抱歉,这样说并不准确。
你既有人的气息,又有非人的气息。
人的气息那一部分自是不必多说,非人的气息却又高于人,似乎还高于神明。
像你这样的存在,我从未见过,确实让人费解。”
听到这里,古尘笑了:
“这样啊。
降魔大圣没见过也在情理之中,至少在提瓦特大陆上,我这情况是独一份。
我嘛,既是人类,也是光。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光之生命体吧。”
“光之生命体……”
思考了一下后,魈点点头:
“非常贴切,你体内的力量,的确是光明炽盛的。”
说完后,魈又神色清冷的直接道:
“找我何事?”
古尘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是笑眯眯的先把手中的杏仁豆腐递了过去:
“此乃见面礼,还望降魔大圣收下。”
魈本不想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但是杏仁豆腐确实是魈为数不多的钟情之物,而且古尘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到舒服。
思索再三后,魈决定接受了。
在旁边派蒙的注视下,他接过这盘杏仁豆腐,然后又静静的看着古尘。
这意思很明确,你找我何事?
派蒙摇摇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心想,这位仙人真是不善交际,不食人间烟火。
究竟是只有这位仙人这样呢?还是所有仙人都是这样?
古尘知道魈的性格,他也不在意,直抒胸臆:
“不瞒降魔大圣,在下实力也是有几分的。
今日携友人游历至此,我感受到了难得一见的仙人气息。
只是这出尘的仙人气息当中,夹杂了不妙的力量。
在没有见到降魔大圣前还不够直观,如今见了,我无比确认……
降魔大圣,看样子你被业障缠身,而且业障浓度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再恶化下去,你有可能入魔。”
入魔二字一出,可把派蒙吓坏了。
派蒙身体前倾,目瞪口呆:
“欸!?入魔?这么严重吗?
还有,业障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严重!”
看着派蒙,古尘贴心的稍微解释了一下:
“业障嘛……
你可以理解为,魔神或者强大的邪祟被消灭后留下的怨念等各种负面情绪。
这些负面情绪极其浓郁经久不散。
它们对杀了自己的人极度怨恨,从此缠绕在这人身上,在其耳边不断呓语,一直折磨这人的精神,直到这人彻底崩溃。”
“这么可怕!”
派蒙吓得不行,关切的看向魈:
“这么说的话,这位仙人岂不是很危险?
难道真的有你刚刚说的入魔的可能性!?”
古尘严肃点头:
“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小。
降魔大圣乃夜叉一族。
此族极善斗争杀伐,通常会染上无边杀业,也因此常常会被业障缠身,最终崩溃疯狂。
据我所知,降魔大圣的四个兄弟姐妹,似乎最少有三个,是因为业障爆发疯狂离去的。”
说完,古尘认真的看着魈:
“降魔大圣,你的情况不容乐观。”
在古尘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魈一直侧过身去,一副不太愿意面对的样子。
听古尘讲完,他神色冷冷清清:
“多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我还能坚持。
更何况之前,拜某位存在所赐,我的业障已经被压制了一部分,现在我感觉尚可。”
古尘又笑了笑:
“温迪的笛声确实能让人心神镇定,可是这种压制治标不治本吧?”
旁边派蒙又被惊到了:
“欸!?温迪!?
难道之前,温迪还帮过降魔大圣?他什么时候跑到璃月来的?”
听到温迪二字,魈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
古尘立刻解释:
“哦,温迪是风神在俗世中的名字。”
这下子魈不能不郑重了:
“旅者,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不管是我的兄弟姐妹,还是风神之称,这都不是常人可以知道的隐秘。”
古尘摊了摊手:
“我也不是常人,不是吗?
更何况温迪是我的朋友,我们刚从蒙塔那边旅行过来。”
这个理由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说服了魈。
魈又打量了一遍古尘,他认可的点了点头:
“嗯,也是,你确非常人。
你的实力深不可测,我都看不清。
你的位格你的生命本质,似乎已经达到了帝君那种程度,令我仰望。
更何况你自称旅者,这么说来你是异世界来的人?身上有种种神奇之处也不意外。”
说到这儿,魈又侧过身去: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业障之难,我比谁都清楚。
连堂堂风神之尊,都只能做到压制一二却无法根除。
你还是不要为我费心费力了,我……不值得。”
不值得三个字,让派蒙心疼又抓狂:
“什么叫做不值得呀!?难道你真的想入魔嘛!?”
魈语气坚决,态度更是坚定: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彻底入魔发狂前,为了避免波及无辜,我会想办法自裁以谢天下!
或者,可以拜托帝君将我处刑,以免我发狂后遗祸无穷。”
派蒙都快哭了:
“喂!你这个仙人……怎么这样?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让你活下去的办法吗?”
纠结紊乱了好一阵后,派蒙求救的看向古尘:
“古尘,他对自己的未来竟然这么悲观!
我劝不了这个仙人!你快劝一下啊!”
看着魈决绝的背影,古尘心中叹息。
这个家伙,确实让人抓狂。
不过魈的这种拒人于外的性格,又不能怪他。
毕竟他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他的经历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