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溪不敢置信地看着南柚，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她张了张嘴，但喉咙好像是被什么哽住一般。
半晌才发出声音：“柚柚，你叫我什么。”
叶芝也因为南柚的话感到一惊，“柚柚……”
南柚握紧两人的手，先是看向叶芝对她软软一笑，然后又将目光落在方慕溪的脸上。
“妈妈，叶芝妈妈和慕溪妈妈都是我的妈妈，对吗？”
南柚开头的“妈妈”在此时此刻，并不是单指叶芝或者方慕溪，而是包含了两人。
方慕溪终于等到了她的女儿叫自己“妈妈”的声音。
她肩膀微微颤抖着，极力的压抑着呜咽声，重重的点着头。
“对，叶芝妈妈和慕溪妈妈都是柚柚的妈妈。”
“我终于等到柚柚叫我妈妈了。”方慕溪极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流着泪却开心的笑着，“芝芝姐，你听到了吗？柚柚愿意认我这个妈妈了？”
“听到了，柚柚是个乖孩子。”
叶芝心中满是复杂，既有酸涩又有感动，最终都汇成替方慕溪开心。
她早就知道她的柚柚接受慕溪是迟早的事，毕竟柚柚从小就是善解人意又乖巧的孩子。
南柚和两个妈妈都掉了很多的眼泪，但这次的眼泪是充满爱的流露。
……
南柚擦干眼泪后，哑着嗓子嘟囔，“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你们都不告诉我，但既然你们不说我就不问。”
“柚柚，我……”
方慕溪心里一震，几番欲开口，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方慕溪没有养过几年孩子，更不了解南柚，于是看向叶芝寻求帮助。
叶芝在心里深深叹息一声，温柔的对南柚说:“柚柚想知道吗？”
方慕溪神色紧张的看向叶芝。
然而，下一秒南柚摇摇头，扬起依赖的笑容，“如果妈妈你们都觉得，不知道对我来说是好的，那我就不想知道。”
“柚柚……”方慕溪鼻一酸。
叶芝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她很了解女儿，早已猜到她并不会询问方慕溪的过往。
南柚深呼吸后，看着方慕溪说道:“妈妈，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方慕溪知道这声“妈妈”是叫她，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激动与酸涩，眼含热泪轻轻点点头，“可以，柚柚想问什么，妈妈都会告诉你。”
南柚微微垂着眼，声音很轻，“他是个很坏的人，是吗？”
南柚的话令方慕溪心里一震。
南柚并没有说明白“他”是谁，但方慕溪却秒懂这个“他”指的是南修远。
叶芝觉得这个问题，她并不适合在场，便打算起身先离开。
可是刚半起身就被南柚叫住，“妈妈你别走。”
叶芝止住动作，与眼眶泛红的女儿对视着。
最终叶芝选择继续坐回方慕溪身边。
叶芝的存在，让南柚安心很多。
她垂下眼看着方慕溪，低声喃喃:“妈妈，如果他是不负责的丈夫父亲，我不需要了解他的。
但我想知道妈妈这么多年没有找笙笙，没有找到我，是因为他吗？”
方慕溪已经为南修远流过太多眼泪，但此时此刻面对女儿的疑问，她却没有眼泪。
方慕溪握紧南柚的手，平静的将自己与南修远的大概故事告诉了她。
南柚轻咬着嘴唇，泪珠从眼眶里大颗大颗落下。
她能猜得到她的亲生父亲很坏，但她却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不堪。
“……柚柚，我常常在梦里无数次后悔，我后悔遇到过他。
可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突然觉得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有他才会有你啊。”方慕溪俯身抱着默默流泪的女儿。
南柚在温暖的怀里摇摇头，抽噎着说:“不需要这样，如果能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希望你不要遇到他，那样你可以有美好的生活，叶芝妈妈也有笙笙在身边陪伴。”
“不是这样的柚柚。”叶芝捂着脸啜泣着说，“我不想失去笙笙，但我也想要你在身边啊。”
方慕溪放开南柚，捧着她满是眼泪的脸颤着声音，“柚柚，你是在我期待中来到世界的，你不是我的痛苦，是我生活里来之不易的美好。”
南柚忍住抽噎，“痛苦就是痛苦，不能因为有一丝美好就要抹除痛苦。”
“柚柚……”
南柚的这句话，让方慕溪和叶芝都受到了震撼。
但不论如何，从来没有“如果”这个选项……
…………
同时楼下的众人却因为一件事而引起愤恨。
谢漾刚走到客厅，他爸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儿啊。”
谢漾刚接起来，对面就急切的询问:“儿子，你在哪里啊，有没有事，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和你爸。”
顾苒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你表弟说你出车祸了，妈这个心差点就碎了………”
谢漾温声安慰:“妈，我没有事，就是轻微擦伤点皮，我担心你们吓到你们……”
谢漾耐心和和父母说明了车祸的情况，才终于让顾苒夫妇放下心来。
电话挂断后，谢漾来到客厅，正巧听到他们正在讨论南修远。
南彦华:“你们家没有找过南修远吗？”
江念初叹气道:“我想过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但是被我母亲阻止了。”
“为什么啊？”南辞愤愤不满，“那种渣男就应该送他去坐牢！”
江念初:“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母亲不希望他出现在我们眼前。
南修远做的那些事，就算要定罪免不了溪溪提供证词。”
南彦华几人纷纷呼出一口气，虽然他们能理解方老太太的做法，但对于南修远逃脱惩罚充满愤懑。
“那现在呢？”谢漾走到南楚的身旁坐下，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闻言，众人目光看向谢漾。
方之安迟疑道:“谢漾的意思是……现在追究南修远？”
谢漾耸耸肩，意味深长说道:“南修远涉嫌到贩卖人口，还有诈骗、盗窃等等，这些如今追究还不算晚。”
江念初蹙眉深思一番，“可以是可以，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谢漾微微勾起冷漠的嘴角，扔给众人一个重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