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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在午夜时分仍在街道上游荡,与您同行的迷雾将会带您去往亚莱欧歌剧院,最伟大的歌唱家会为您献上绝世演出。”

“登上琉璃台阶,拾级而上,登临璀璨。”

......

金黄的夕阳洒下它的余晖,在这都市的一天中最平和的时段,吴桐享受着时日无多的温暖。

靠在巡逻车上,阳光洒肩头,宛若自由人。

只有在这种时候,吴桐才感觉自己活着,心脏在强而有力的跳动,为明天的太阳而跳动。

车里的贺雅神色复杂地看着车窗外那个感受夕阳照耀的身影。

吴桐看起来是那样的生机勃勃,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还剩一个月寿命的绝症患者。

黑鸦在深思熟虑后还是和她的学生讲了吴桐现在的情况。

吴桐的灵魂已经严重受损,再有三十天,吴桐的灵魂就会因不断积累的伤势而彻底崩溃。

最好的情况就是只死掉吴桐一个人,最坏的情况是被黑匣子封锁的“毁灭因素”抢占残躯,成为“黑暗”降临的容器。

这件事,黑鸦谁都没有告知,连当事人吴桐都不知情。

按照黑鸦的话来说,便是:“吴桐那孩子能活着已经够累的了,现在让他再去考虑他死后会造成什么影响,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黑鸦也不是猜不出来吴桐会干什么,这傻小子多半会将这个情况上报政府。

然后让政府用特殊手段将自己封印,以避免“黑暗”的降临。

“可是有会有谁想接手你这个烫手山芋呢?”

黑鸦会这样回答,但这种时候还泼冷水就有点没良心了,所以黑鸦选择对所有人隐瞒了吴桐的情况,包括吴桐他自己。

“滴滴——滴滴——”

吴桐的手表响了起来,吴桐关掉闹钟,转身敲敲车窗。

驾驶位坐的贺雅降下玻璃,吴桐笑着说:“下班了,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先回吧。”

“你又在纪禾那边过夜吗?”贺雅问道。

吴桐点点头说:“毕竟答应了人家嘛,总不能食言吧。”

吴桐与都市重新接轨后,第一时间给纪禾回了电话,吴桐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电话一接通,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好长时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停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吴桐听到了电话那头吸鼻子的声音,纪禾在哭。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坏蛋。”

“嗯......”

“谁让你承认了,谁都不能说你是笨蛋,连我也不行。”纪禾还是破了防。

盖亚战争之后,纪禾得知了吴桐被列为“红色警戒”的事。

纪禾知道自己也是个危险的、需要被警戒的人,为了吴桐的安全才强忍着没有联系吴桐。

可是当吴桐卷入“瞬息欢愉”还被强大的白金使带走的时候,她真的慌了,乱如麻的心绪,差点没让她抑制住将都市掀过来的冲动。

在政府回信吴桐确认失踪的时候,纪禾真的生出了“毁灭吧,赶紧的”的念头,她当时真的感觉天塌了。

纪禾在电话那头哭了好久,哭到自己都哭不出来了,发现电话还通着。

吴桐静静地听着她哭了半个小时,纪禾擦干眼泪,抵着哭腔说:“你这个家伙,能不能给我好好的,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我知道。”吴桐的回答更让纪禾绷不住。

拉扯了这么长时间,这两个人终于是确认关系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吴桐也就不住在警局了,改装房的使用权彻底移交到贺雅手上。

吴桐现在每天按时准点下班,下了班就去找纪禾玩。

还有一件事,纪禾终于是力排众议,改组了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高层。

高层大换血,现在纪禾科技公司的任何决议,都由纪禾一人直接决定。

吴桐想问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纪禾却摇头:“不会,人类会耍脑筋,但机器不会。”

纪禾在大量岗位上安排了人工智能,只保留了科研部的完全人工。

那些人工智能全部由纪禾亲自调试,行为逻辑完全符合纪禾的期望,比纪禾原来的那些“合作伙伴”可靠多了。

不过这也让纪禾彻底忙了起来,公司中有太多的决议需要纪禾定夺了,这就导致纪禾的空余时间变得非常少了。

就像现在,吴桐与纪禾约的在咖啡馆见面,虽然见了面,纪禾却一直摁着蓝牙调整人工智能的指令。

“把城东那块地的地契的电子版交给中央处理器,让它安排员工找,现在需要让它学会发布基本的命令,并判断员工完成的情况......”

“市场规划组的AI出错了?先使用预案规划,市场形势随时变化,AI卡死是正常情况......”

“重工那边的仲裁还没结束吗?没有电子版?叫员工去录电子版,这种事以后就这样处理......”

按照纪禾的话来说,新的人工智能都是新手上岗,在行为逻辑计算出来前需要她多操点心。

等一个周的缓冲基本逻辑就确定下来了,纪禾就能放松下来了。

吴桐也没什么急事,他挑的咖啡馆也是24小时营业的,就等吧。

纪禾就这样一个通讯一个通讯地回复,吴桐和纪禾就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一直到夜深了,公司加班的人也下班后,纪禾才摘下了蓝牙。

“我们的纪老板也是日理万机呐。”吴桐打趣道。

纪禾非常抱歉地说:“非常对不起,我刚刚开了一批老古董,现在没有高层,公司内部一下子松弛了下来,需要我操很多心。”

吴桐也不是不能理解,有一天,压在你头上对你发号施令,认真工作还吃力不讨好的“领导”滚蛋了,任谁都会有点不适应吧。

更何况是在纪禾科技这种高薪企业里。

不过吴桐还是有点好奇,那些被纪禾开了的人都去哪了?

“不用担心那群人,死不了的。”

纪禾搅着已经凉透的牛奶说,“他们早都从我身上捞到了足够后半生挥霍的油水,只要他们克制一点,够花到他们孙子结婚了。”

“这样啊,这么看来,你还是个大好人喽?”

“那可不,我可是纪大好人,我可是要实现所有人的愿望的。”

吴桐双手托着下巴,鼓着嘴说:“那纪大好人,可不可以帮我实现,‘想和纪禾手牵手欣赏夜色’这个愿望呢?”

纪禾脸上泛红,傲娇滴伸出手:“哼,看在你等了本小姐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让你牵着本小姐的手吧。”

“好好好。”吴桐拉住纪禾的手,纪禾的手还是那样的凉,能被吴桐捂热的那种凉。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街道上,明明下午都是夕阳无限好,可晚上却雾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吴桐紧紧地拉着纪禾的手,纪禾的手被捏的有点疼,她还感觉到吴桐手心出汗了。

“怎么,你还怕黑?”纪禾想缓解一下气氛。

但纪禾还真没说错,吴桐确实怕黑,还是刚刚开始害怕的。

黑匣中的黑暗躁动不安,吴桐可是真的怕了。

纪禾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好啦,没有那么可怕的,都市传说什么的也不用怕,我咣当那么长时间了,闹鬼的地方都拆了好多处了,都市传说不过是骗人的故事,不用那么紧张。”

不紧张吗?吴桐刚刚接触到一个都市传说。

说的就是要是等午夜还不回家,就会迷失在一片浓雾中,去到一个恐怖的地方。

“纪禾,你能联系到专车吗?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吴桐询问纪禾,但奇怪的是,纪禾没有回应他。

“纪......纪禾?”吴桐满头大汗转头,纪禾已经从他旁边消失,他手心里全是汗,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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