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对于阿花而言,就如梦境一般。
那手腕上带着一块可以买下一栋楼的名贵手表,英俊非凡的男人又来了,且就坐在自己面前!
她特别开心,喜悦仿佛脑子里炸开的烟花,五彩缤纷绚烂至极,她觉得自己沉溺在蜜糖融化的海里。
可,这墙皮斑驳,下雨天还漏水的出租屋,破旧的家具和吵闹的环境让她窘迫得抬不起头。
更别说望进徐阳好看的眉眼里。
徐阳出身不凡,自己的家会不会是他见过最破最烂的地方?
这就罢了,还有坐在他侧边,如电视剧里尊贵千金小姐一样的宁菲菲,更令阿花感到自惭形秽。
原来,女人的头发可以如此乌黑顺滑,皮肤可以这么白,肆无忌惮穿着浅色的衣服,毫不担心被油渍弄脏,踩着高跟鞋,身上还佩戴了可以折射出光芒的首饰。
是钻石么?
一定是的!
毕竟,有钱人才买得起钻石。
而她这样的穷人,只买得起夜市小摊上,两块钱一对的水钻发卡……
“阿花,我们菲阳影视工作室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可以成为我们旗下的平面模特,以及试镜香代儿彩妆的代言吗?”
宁菲菲说完,灵动的眼眸平静注视着阿花。
实话讲,阿花那堪比混血儿的精美,让她作为一个女人都不由得感叹,捏阿花这张脸的时候,造物主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凭借这张脸,阿花想拿下代言,恐怕是十拿九稳。
她期待的望着阿花,只等她一个点头。
“谢谢你们的邀请,可我……还是算了。”
阿花摇着头,拒绝了。
她明白平面模特是什么,也知道什么是代言,可她不敢想象,自己这样的人也能出现在杂志封面上?
宁菲菲感到了意外,一时间有些无措。
在她的眼中,阿花家境一贫如洗,只要她点了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阶级跨越,往后无论是豪华的大平层,还是名贵的珠宝首饰,金钱和知名度流水一样向她涌来!
这么好的事,阿花竟然拒绝了。
老板娘听了,也忍不住开口:
“阿花,你糊涂了么,贵人讲的多清楚啊,只要你拍一张照印到**上,你就有数不尽的钱了。以后再也不需要打两份工,也不用忍受那些客人对你动手动脚了,这多么好的机会,你可要再想想!”
以阿花的美貌,又在鱼龙混杂的大排档里打工,好色之人不怀好意的打量和言语动作的骚扰,总是不可避免。
作为老板娘,她偶尔能拦下一些,可多数时候她也顾不上。
就比如最近一些天,雷哥手底下的红毛总是徘徊在大排档附近,阴恻恻的盯着阿花,也不知道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而今天红毛没来,老板娘也就未有多想。
宁菲菲也开口劝道:“是呢阿花,你只要拿下了代言,最少可以拿到五千万,你知道五千万是多少钱吗?可以在江海市买十套房子了!”
阿花嗫着唇瓣,面对这么多的钱,她当然也心动,只是她感到了一股恐惧,面对新事物的恐惧。
如同她一个只会踩自行车的人,忽然某天一辆小汽车摆在她面前,让她去驾驶的恐惧。
“谢谢,可我仍是想当一个服务员。”
她自暴自弃的话,令宁菲菲有些无语。
徐阳就差把一炮而红的机会捧到了阿花面前,都已经如此了,阿花为何还要拒绝?
她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阿花,机会可只有一次,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当服务员吗?”
宁菲菲语气有些重。
阿花把头埋得更低了。
徐阳赶忙拉住宁菲菲的手,示意让他来试试。
“阿花,她并不是此意。”
“我听说,你还有爷爷和弟弟,他们都不在吗?”
阿花抬眸,望了徐阳一眼,眼里划过亮光,可瞧见了他和宁菲菲握起的手后,又熄灭了。
“爷爷把废品拉去卖,弟弟跟着同学做暑假工,去邻市送货,明天才能回来。”
徐阳轻哦了一声,又问:“我还听说你爷爷有心脏病,家里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收入?”
阿花的心好像被冷风吹出一个破洞,在她做梦都想靠近的男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贫寒,任谁都会难以启齿。
可徐阳说的就是事实。
“对。”阿花点头。
徐阳再次拿出一张申请表:“那你家里的情况完全符合贫困补助申请,你把这表填了,审批合格之后,你每月可以拿五百块左右的补助。”
五百块并不多,而对于真正缺钱的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旁听的老板娘眼前一亮,凑上前看了一眼,惊喜道:“我知道,我男人就有个朋友申请过,阿花,有了补助,你就可以轻松多了,我教你填表!”
填完表,徐阳并没有细看,收进包里。
他再次提起了阿花的爷爷。
“阿花,我们是真心邀请你与工作室签约的,你若是跟我们签约,我们可以送你爷爷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检查身体,费用由我们来出,包括你弟弟要是想打暑假工,我也可以安排他当你的小助理,负责你的生活起居。”
“至少为了你爷爷,也请你认真考虑一二,可以吗?”
阿花终于抬起头,深邃的眉眼凝视着徐阳,眼睛里闪动着不知是何的情绪。
徐阳瞧了眼时间,下午还有会议,现在必须回去了。
“那今天就先这样,阿花,你可以把这件事与你爷爷和弟弟商量商量再决定,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希望没有打扰了你。”
徐阳的车消失在阿花视野里。
老板娘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也回大排档去了。
她站在窗口边眺望,望着徐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没人注意的是,不远处的角落站着一个红毛。
红毛见窗边的阿花后,猥琐的笑了一声,拍拍身边的小弟:“给老子盯紧了,老子今晚就办了这个小婊子!”
小弟抽着烟,嘿嘿一笑:“放心哥,给你盯着呢!”
红毛得意地走了,眼里闪过贪婪。
本来他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可谁让阿花如此不知好歹,就是不愿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