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铃仔细想想,若无格外重视的事情,四爷不会在前三夜不给侧福晋面子,肯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知道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作梗,若真是有人从中作梗。
呵,这府上当真是不让人好好过日子。
“主子,据说是钮枯禄格格院子里的四阿哥突发高烧,正让人迅速请府医前去,四爷听闻也正在过去的路上。
清铃沉思片刻:“罢了,既是如此,那就当作是意外,四阿哥正遭罪,左右无人告知具体事项,就当作不知,莫让人知晓打听的事情。”
清铃摆摆手,让紫竹下去处理了去。
“刘嬷嬷,你说这钮枯禄格格应该是无意的吧。”清铃带着一丝不确定,不太想对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产生怀疑。
“主子,今日事情已经发生,无论是与不是,主子爷那总是心疼四阿哥的,目前长成的阿哥康健的不多。”刘嬷嬷低声回道。
清铃也不想再深究,便让人熄灯,只是躺在床上,看着乌漆没有光亮的屋子,内心深处弥漫着不安。
小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屋内的府医搭在四阿哥手上,仔细把着脉。
钮枯禄格格轻轻搂着孩子,不让他挣扎太过,眼内带着泪珠,心疼着看着四阿哥哭得难受。
四爷和四福晋恰巧一同踏入屋内,看着四阿哥哭得声音都有些沙哑,四福晋立马凑上摸摸四阿哥,
心疼道:“这下人是怎么服侍四阿哥的,怎么让四阿哥发烧了都不知。”
“把四阿哥身边服侍的人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四爷声音有些压不住怒意,
虽说弘历上辈子的所为让他极为不满,这辈子也不怎么关注,但这些奴才敢轻视府上主子,就该罚。
四阿哥的奶嬷嬷听到,匆匆瞥了一眼钮枯禄格格。
不过钮枯禄格格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况且这老奴本就不怎么安分。
想起白日福晋吩咐的,原以为只是小病一场,未想这老奴竟让四阿哥高烧了才禀报,
想想钮枯禄格格内心就阵痛,她只有这一宝贝儿子呀。她恨不了自己,只能将其他人暗暗记恨了。
苏培盛跟在四爷身边,执行四爷吩咐的同时,刚好看到奶嬷嬷这个举动,眼帘一垂,默默将奶嬷嬷拉了下去,不顾这些人的哀求。
“爷,都怪奴婢,没有看好四阿哥,奴婢的四阿哥啊,今日受苦了,呜呜呜。”钮枯禄格格哭着向四爷请罪,
灯下垂泪,手上的手帕摁着眼角,朝着四爷展示着自己的一番慈母之心。
四爷心里正恼怒着,也没理她,在他看来,她作为额娘没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就罪加一等。
“府医,四阿哥现在如何?”
“回四爷,四阿哥稍后喝药后,就会退烧,今晚仔细照料着,必无大事。”府医小心翼翼回道,
在他看来,这四阿哥这烧颇有蹊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好自己的嘴才能活命。
“好好伺候四阿哥,若再出事,就遣回内务府!”说完四爷也没心思再坐下去了,府上的阿哥不能再少了,
前些年还未记起,府里孕有孩子总是莫名其妙流了,长大的身体也瘦瘦弱弱,想着,四爷眉头紧皱。
“爷,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想着马佳妹妹也歇下了,不如到正院歇下?”四福晋柔声说道。
四爷颔首。
天上月亮被乌云遮住,小道上只有灯笼烛光照亮着,四爷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太过巧合。
四爷离去后,钮枯禄格格有些无力坐在四阿哥旁边,身边的服侍的人缓缓退下。
“今夜倒是委屈妹妹了,她年纪小,不知会不会胡思乱想了去。”四福晋隐含担忧,句句又隐含清铃若是抱怨就是不懂事。
“今日事出有因,会理解的。”四爷怒气消退,想起清铃那边,也松快了些,想着明日让苏培盛给她送些东西,安慰一番。
四福晋察觉到四爷的语气跟刚刚有些略微的区别,眼底的暗沉又增添了一抹,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带着有些迟疑的语气:“这……”
但很快又转变了夸赞的语气说:“也是,马佳妹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
说话还使了一下眼色约束了身旁服侍的贴身婢女的欲言又止,整个行为举止不显突兀又能让四爷有所察觉。
四爷确实也察觉到了这欲盖弥彰的行为,他蹙了一下眉头,福晋现在愈发沉不住气了。
四福晋不过是想通过这些微妙的暗示,让四爷对马佳清铃产生一丝不满,他清楚四爷对后院都不怎么关注,
却不想,四爷经历过一世,对自己后宅的掌握也不亚于前院的重视,清楚了自己的后代是怎样受到后宅影响的,这辈子一回来,便开始安插自己的人手。
两个大的身体不适,刚挪出后院,那几个小的断奶了,就可以准备挪出来了。
四爷经历刚刚四福晋那番计量,且今夜四阿哥刚诊断安好,也没心思做那档子事,本身亦不是重欲之人,上榻之后便入眠了。
倒是四福晋今夜白忙活了,但想到马佳清铃那贱人独守空房,倒是嘴角上扬。
“听前日陪同福晋进宫的姐姐说,这新进府的侧福晋是个跋扈的,目无尊长,听说在宫门前还给福晋甩脸色了,方嬷嬷都心疼死福晋了。”
“啊,但是那天看侧福晋,虽是冷着些,但也不是那样的人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刚进府不久,不了解这后院的事情,这四福晋最是宽厚仁善,这般人都被气着了,可见这这侧福晋必是不好相与的。”
“多谢姐姐指点。”
“这内务府派来的竟这般不像话,都敢议论起主子了。”本就安静的走道,小婢女这稀稀碎碎的谈话声本就小声,突然响起了男人低沉带着些烦躁的声音。
两个小婢女瞬间跪了下来,惊吓之下,才发觉是正往前院走去的四爷一行。
“四爷吉祥,奴婢不该妄加议论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婢女声音颤抖地说,头上都有些冒出冷汗。
“遣回内务府去,好好问问内务府主管,是怎么教的规矩!”四爷一大早便遇到这等事情,昨日的火气本就刚压下去,今日还得上朝,眼珠子已经愈发漆黑。
苏培盛暗暗对福晋也有些咬牙切齿了,刚以为主子爷趁侧福晋刚进府可以松快一下,倒未想竟惹出这番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