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书闷头就走,还没睡过大炕,不晓得长什么样?
“雨书,等我……”
付琦玉心里生出了几分埋怨。
先前一路上还是对她多加照顾,怎么装出一副不相熟的样子?
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同志,我们一起走吧!我叫孙禾苗。”
一张脸凑到付琦玉面前,眼睛又大又凸,像是牛眼睛。
鼻子下又是龅牙凸嘴,付琦玉后退半步,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
不过瞬间,付琦玉对孙禾苗笑笑,“嗯,我叫付琦玉。”
两人急忙跟上大队长,付琦玉也避开了前未婚夫的眼神。
后面的秦烈眼神暗了暗,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追着他下乡来了,又说要跟他退婚,想引起他的注意?
秦烈正是沈雨书猜测的下乡知青男主,另一个男知青是秦烈的发小,苏北山。
和他们一起的疑似女二的,叫陆蓁蓁,三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烈哥!”吊儿郎当模样的苏北山手臂搭上秦烈的肩膀,笑嘻嘻地道,“这女人是在欲擒故纵?”
语气戏谑,那贱兮兮的模样很讨打。
秦烈背了一个包,提了一个包,还空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给了身侧的人一个肘击,“走了。”
“哼,活该!”陆蓁蓁微抬下巴,送了苏北山白眼,跟着秦烈就跑了。
苏北山痛得呲牙咧嘴,但嘴上还是逗着陆蓁蓁,“站住,敢对我翻白眼,信不信给你个脑瓜崩!”
一行人跟着大队长往山脚下的知青点去了。
晚回家的村民和还在外面撒野的孩子远远地围观了这些新来的知青,都夸这批知青长得真俊啊!
到了知青点,大队长把老知青喊出来。
“好了,你们几个老知青带一带,明天放一天假,要置办什么抓紧置办,队上可以借粮给你们,不过到了年末分粮,要还给大队。有什么不清楚的问他们吧!”
知青院在山脚下,还算大的一座小院。
两间土房分为男女知青睡觉的地方,旁侧有一间偏小土房是厨房,里面有人正在做饭。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旁边搭了晾衣杆,挂着滴水的衣服,还有簸箕晒着东西,很有生活气息。
厕所在院门旁边,一个茅草棚子,味道不小,沈雨书摸了摸鼻子。
这该死的回到老家的熟悉感。
不过,这种条件,也是在沈雨书很小的时候才见过,后来村里家家户户修了房子又修路,跟城里比也不差。
“臭死了!这什么破地方……”
陆蓁蓁捂着鼻子,低头踢出去一块小石子,飞到了沈雨书的附近。
而沈雨书站在大队长旁边,大队长因为脚边的小石头,原本肤色就黑的脸,更黑了。
“瞎说,这里山清水秀,我看是个好地方!”苏北山立刻打圆场,赶紧示意陆蓁蓁闭嘴。
陆蓁蓁看见苏北山和秦烈的神色,虽然不满,但闭嘴了。
覃大队长深深看了几人一眼,没说什么,把人交给了老知青,就匆匆走了。
“大家好,我是叫雷晓,下乡有五年了,现在知青院里只有三个人,我带你们先把东西放了,吃饭的时候再认识。”
雷晓下乡五年,早已经磨练得成熟又干练,头发也剪了短发,笑容亲和,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大姐。
沈雨书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要不要也剪了?长发实在不方便打理。
“你们多做些饭,来新同志了。”雷晓冲着厨房探头出来查看的黑瘦男人喊道,“那边是男知青的屋子,女知青的在这边。”
女知青的房间靠近厨房,沈雨书紧跟雷晓,第一个进入房间。
长方形的屋子,放了一张大炕,屋里面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矮柜,应该是雷晓的物品。
沈雨书琢磨自己也要一个柜子放东西才行,眼神迅速扫过炕,只有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面铺了东西。
炕的另一头,也有窗,但沈雨书没有犹豫,立刻大步往雷晓旁边的铺位走去。
“你…你们快把行李收收,一会儿吃饭了。”
雷晓没想到这女孩动作这么迅速,卡壳了一瞬,立刻招呼她们。
田萃萃眼前一亮,也快速地跟着沈雨书,选了她旁边的铺位。
“我要睡窗边的位置!”陆蓁蓁毫不客气地指着窗边的空位,也不管付琦玉已经走到了那个位置了。
“让开,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陆蓁蓁看不惯这个付琦玉这个女人,普普通通,凭什么和烈哥订婚?
付琦玉她爷爷对秦爷爷有救命之恩,那关烈哥什么事儿?
明明烈哥都说了不喜欢,付琦玉这个女人还非要让烈哥娶她作为报恩!
烈哥都已经下乡躲了,结果还厚脸皮追着下乡来了,又说要解除婚约,玩欲擒故纵给谁看呢!
“我先选的,这个位置是我的。”付琦玉毫不软弱地回怼,“我不是你的佣人,请别对我颐指气使,陆同志。”
“好了,这其他位置也一样,大家都是来支持祖国建设,一起奋斗的同志,不要吵架……”
雷晓其实不想管这种麻烦事,可她是老知青,大队长也说了让她带一下,也硬着头皮劝上两句。
“我就要这个位置!”陆蓁蓁语气肯定!
“这个位置是我的!”付琦玉的语气同样斩钉截铁!
雷晓:……
“雷姐姐,我等会儿要打扫,到时候我会把你床上的东西卷起来,打扫完了再恢复可以吗?”
沈雨书看见炕上有扫帚,应该是拿来扫炕的,她想扫扫灰。
“嗯,没问题,那儿有笤帚。”
雷晓看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孩,乖乖地问话,和两个吵闹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还是有不惹事儿的。
“请问哪里有草席?我可以换。”沈雨书看雷晓的炕位上铺了草席。
“返城的知青有留下一些,我收起来了,要用的话你自己擦一下,我去拿。”
雷晓赶忙出去了,不想听新知青吵吵。
沈雨书听见屋里吵得厉害,同样心里烦躁,赶紧跟着出去了。
田萃萃看见两人出去,立刻从炕上下来,也跟着出去了。
“田萃萃,你干嘛去!”喊田萃萃的是扎着一条粗麻花辫的女孩,名叫钱多多。
刚田萃萃是邻居,先前也是她讽刺田萃萃讨好沈雨书。
“我要草席,你要不?”田萃萃觉得下乡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整理好住处。
“我当然要!”钱多多也不看热闹了,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