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航的失败就好似点燃了引线。
连接的分别是阴翳男和光头。
就在当天，阴翳男带着屈辱和不甘给苏凡和乔慧慧下跪认输。
又过了几个小时，乔慧慧坚持不住，最终退出了此次洗礼。
当第六天到来时，这处空间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分别是苏凡、郑明、光头男。
第七天，苏凡突破到了四境五阶。
就连他自己都为这种恐怖的进境速度感到震惊。
感叹圣池神奇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有够努力，这才积攒了丰厚的底蕴，让自己有足够的收获值来尽情开启修炼模式。
如果当初没有同意校长王坚的提议，跟着他老人家去了一趟拒妖城，苏凡就不会发现系统的正确用法。
如果没有经历拒妖城为期一个月的战斗，就不会积攒出足够支撑此次洗礼所用的收获值。
期间的种种看似轻松，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苏凡几乎都没有受伤，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危险。
恰恰相反，一个月的时间里，可以说苏凡每天都是在生死线上徘徊。
要知道和妖兽的战斗可不是点到即止的友好切磋，也不是虽然会受伤但绝对不会丢掉性命的擂台较量。
那是两个种族之间的生死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旦拒妖城被攻破，以苏凡的实力境界，几乎是瞬间即死。
可以说那时的他，是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了守城的每一个士兵手里。
苏凡清楚这一点，溥老、王坚、乃至每一位士兵同样清楚这一点。
这才是那些士兵愿意理会一个才三境的弱小子的真正原因。
苏凡在那段时间所积累下来的每一点误会值和收获值，都是用命换回来的。
此刻随着收获值的不断消耗，苏凡思绪飘飞，竟是想起了拒妖城上那些和他相熟的每个士兵的面孔。
嗯？怎么会想起那些大老爷们的脸？！
一定是太过无聊，给脑子憋坏了！
苏凡拍了拍脸颊，却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不知不觉间翘起了一抹弧度。
他抬头看向更高处的郑明和光头。
两人一动不动，就像两尊雕像。
“光头，你还行不行了？”苏凡扯着嗓子：“现在天州武大可就剩下你自己了，压力大不大啊？”
光头置之不理，身体却是微不可察的轻微一震。
显然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第八天，光头和郑明不分先后，同时迈入了九阶。
第九天，光头达到了自身极限。
虽然极力挺直身板，但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脚步声响起，缓慢，沉重。
是苏凡。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光头近前停下。
光头脸色铁青，愤怒的双眸里好似有火焰燃烧。
顶着如此恐怖的威压过来，就为了看我出丑？！
精神病！
这个苏凡就特么是个精神病！
怒视着蹲在近前，一脸幸灾乐祸的苏凡，光头差点把牙齿给咬碎，破裂的牙床鲜血直流。
一颗光头上更是青筋暴起，看起来恐怖渗人，好似下一刻就会被活活气死。
他很想继续坚持，但又不敢。
一旦彻底在威压下失去行动能力，以苏凡的行事风格，他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遭遇。
想到这里，他果断选择认输。
起初，他只是想维护天州武大的威严和声誉不被他人耻笑和冒犯，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替陈念航出头。
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下跪认输之后，他压榨身上所有力气，一步步向着传送石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骨骼“咔咔”作响。
但是他仍然竭力把身体尽可能挺得更直一些。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高中时代，他开始崭露头角，很快就成为学校第一。
然后就是全市第一，最后是全省第一。
还没等到武考来临，天州武大和量天武大同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最终，他选择了天州武大。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一段对话。
“来吧，你父亲是我天州武大的骄傲，希望你可以延续这份骄傲。”
他果然没让人失望，即便是在天才云集的天州武大，他依然做到了同届最强，就像他的父亲曾经那般。
父亲是他最崇拜的人，毕业时四境八阶。
一年后四境九阶，同年娶妻。
四年后迈入五境，那时候他三岁。
后来父亲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总问父亲在忙什么，父亲却不肯告诉他。
几年后，最后一次见父亲是在医院里。
他哭花了脸，问父亲究竟是谁打伤了父亲，他要报仇。
父亲摸着他的头说：“乖孩子，努力修炼，早日五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记得当时母亲一直在一旁痛哭，大骂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是个狠心的丈夫，更是个狠心的父亲。
父亲却说：“你儿子你还不了解吗？我不说，他也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他记得当时母亲哭的更大声了。
从那天起，他就发誓要成为强者，比父亲更强！
他要在毕业之前突破到五境！
“父亲，虽然这次我输了，但我不会气馁，没有人能让我停步！
我会很快迈入五境，然后弄清你死亡的真相！”
光头轻声呢喃，一步一步向传送石走去。
听到这话的苏凡豁然转头，眸光闪动间缓缓起身。
…………
光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明明只是几十步的距离，却是那么的艰难。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追赶上来，默默来到他的身边。
呵，可真是杀人诛心啊。
羞辱就羞辱吧，谁让我输了呢，都是自找的。
用余光看着身旁的苏凡，光头心中苦笑。
最终靠着强大的意志，他终于“挪”到了传送石近前。
哎，真是难看啊……
他再次暗自苦笑。
以他的身体状态，想要弯腰捡起传送石已经是奢望。
只要稍微把身体重心降低，立刻会被威压给压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光头一愣。
不解地看向苏凡。
苏凡没有言语，手掌略微用力，让光头不至于狼狈跌倒，而是缓慢地坐了下去。
光头神色复杂，他本以为苏凡是来羞辱自己的。
昏沉的头脑让他无法深入思考，找到苏凡做出这番举动的缘由，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道谢。
“谢，谢谢，这个人情我领了，以后我会还你的，我，我叫……”光头费力开口。
“我不关心你叫什么。”苏凡出声打断：
“也不稀罕你的领情，我只是忽然想这么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