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头发,轻轻一笑,发梢缠绕在指尖。
“你闻到的应该是我的洗发水味道吧,怎么了吗?”我装出几分无辜和疑惑。
乔云泽眼神微动,似乎在控制着心底的某种情绪,声音低沉。
“我很喜欢这个味道,你能告诉我是哪一款吗?”
我心里暗笑,从前我一直用的是这个味道,可从来没听他说过一次喜欢。
他不过是觉得这个气味勾起了某些熟悉的回忆罢了。
于是,我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微微歪头道。
“这款洗发水恐怕市面上买不到,因为是我自己做的。”
“自制的?”乔云泽明显有些惊讶。
我笑了笑,点点头:“对,我妈妈喜欢栀子花,家里种了很多。”
“我从小就用那些花做洗发水,一直用到现在。所以,外面是买不到这个味道的。”
乔云泽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身子微微往后靠,倚在了座椅上,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适时递上台阶,关切地说道:“如果乔总真的喜欢,我下次再做的时候,可以给你带一瓶。”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乔总这么喜欢这个味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回忆?”
乔云泽的眼神沉了几分,仿佛在回想什么,缓缓点头:“这个味道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故人?”我假装惊讶,捂住嘴巴,故意压低声音,“难道是您的前妻?”
他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是的,她以前也喜欢这个味道。”
看着他一脸怀念的模样,外人只怕真以为他对我有多么深情。
我心里恶心至极,但脸上仍旧挂着那副柔弱的笑容,语气带着些许试探。
“看来乔总和前妻感情很好啊,那为什么会选择离婚呢?”
乔云泽的表情瞬间暗淡下来,显然不愿提及这个话题,摇了摇头。
“这件事,说来话长。她毕竟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再提她过去的那些错事。”
这话无疑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他凭什么在我死后还要污蔑我?明明是他们的错!
于是,我压下心中的愤怒,依旧保持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
“乔总不妨说来听听,作为一个女人,我也许能帮你排解一些烦恼。”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目光游离,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霓虹灯,语气逐渐放松下来。
“我和我前妻是在大学一见钟情,我当时很喜欢她,就主动追求了她。”
“我们在一起后,我发现她和我原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我挑了挑眉,故作轻松地问道:“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
乔云泽思索了片刻,眼神变得复杂。
“我以前以为她很善良,后来才发现,她的善良不过是伪装。”
随后他转头看向我,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妻子是我前妻的妹妹。”
“我之所以娶她,是因为我前妻总是对她百般刁难。”
我嘴角微微一扬,故作思索的样子,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乔总,你真的确定是你现在的妻子被欺负了吗?”
“如果那天你没及时赶到,她可是差点儿要把我送进警察局呢。”
我刻意停顿,留下几分余地,让他自己思考。
果然,乔云泽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他低头沉思,似乎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从前陆倩倩在他面前表现得一直很温柔,从未有过任何不友善的举动。
可他却始终对陆雨柔怀有某种莫名的保护欲。
乔云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略带迟疑地说。
“可能那天你们确实有误会,雨柔不是那样的人。”
我见他仍然替陆雨柔辩解,心中暗暗冷笑,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轻快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下次我一定要请乔夫人吃顿饭,好好聊聊,把误会解开。”
“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嘛。”说着,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司机很快将车开到了龙祥花园的门口,我抬头一看,别墅内的灯光映照在夜色中。
我心里一动,傅斯年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推开门,果然,傅斯年正坐在客厅里,眉眼淡然,静静地望着我。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深思,随即开口问道。
“今晚不是你自己开车回来的?是乔云泽送你回来的吗?”
我心里却莫名一紧,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你在监视我?”
傅斯年轻轻摇头,神情依旧从容:“你误会了,我没监视你。”
他稍稍顿了顿,语气淡淡,“你那辆红色法拉利的引擎声,我记得很清楚。”
“刚才送你回来的车殷勤声是阿斯顿·马丁,全云城只有乔云泽有一辆。”
我一愣,随即勉强笑了笑,解释道:“确实是他送我回来的,我的车在路上坏了。”
听完,傅斯年的眉头不由得皱紧,眉宇间隐约浮现出一丝不满。
“你最好离乔云泽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有些诧异,忍不住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我的问题,傅斯年没有立刻回答,神色沉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转身摇着轮椅朝书房走去,留我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忍不住猜测,他对乔云泽的敌意,难道是因为陆倩倩的事?
可惜他已经进了书房,没人能回答我的疑问,只能带着满腹狐疑上床休息。
不过,好在我的计划已初见成效,这让我安心不少,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我精神抖擞地起床,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忙碌。
“轻轻地唱你作的曲,散步在小雨里,雨滴小雨滴你在哪里,希望这一场下不完的雨,永远伴着我和你……”
等到歌声停下时,我的早餐也做好了。
然而,回头时我才发现傅斯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带着某种情感,又难以捉摸。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裴小姐,刚才你唱的那首歌,是从哪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