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打了？真没意思！”有人说。
“对啊！我还想看他们鼻青脸肿血流成河呢！”有人拿着手机正咔擦咔擦拍照，“一点儿也不激情。”
蓝忘机一个眼神扫过去，身后说话都两人闭了嘴。
“哪儿有那么多热闹给你们看。”聂怀桑叉着腰瞥了他们一眼，“都是些什么人呐！让别人受伤自己看着爽？”
身后没人出声，都知道蓝忘机的拳头有多硬，自然没人敢呛聂怀桑。
“都删咯！”反而聂怀桑不想放过他们，“拍我羡哥的照片都删咯！赶紧的！”
几个人默默收了手机，有的迫于他的淫威，开始删照片。
“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拳头招呼你们。”聂怀桑从六个人身边穿过，像一条滑腻的泥鳅。
“桑哥，来，抽支烟消消火。”一个人偷偷递给他一支烟，聂怀桑瞬间笑成了花，
“其实也可以留我羡哥几张帅照的，但是不能留多了啊！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
“怀桑，人家要是给你一整盒烟你就能把我卖了吧？”魏无羡看着他假公济私的模样有点儿无语。
“那不能，铁定不能！”聂怀桑把那支烟递到魏无羡手里，嘿嘿笑道：“我让他留你的帅照，贴吧论坛不会有一张模糊的，您放心！”
“喂！到底还打不打了？”薛洋毕竟比他们大一些，自认为思想比他们成熟，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幼稚小学生。
不过嘛...也有需要他学习的小学生，他看了两眼站的笔直的蓝忘机，又盯着魏无羡看了半晌。
忽然叹了口气，“你们...哎...真勇敢啊！”
不像他，只会暗恋搞暧昧，连亲亲都不敢。
说不定，被暗恋的人还会觉得他烦，不正常等等......
魏无羡觉得他要准备出招了，忙让聂怀桑阻止其他人的手机相机举起，连站在饭店门口几个谈笑的大人都没能录像。
“你说吧。”魏无羡看了看蓝忘机，从兜里拿出那一截刚刚从他校服上扯断的衣角，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就是喜欢他，就算让你们，让全校，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也准备好了！”
因为，他身后站着蓝忘机，这种心安是来自心底的，肆意的，不需要刻意准备就可以面对全世界的。
薛洋乐了，这他妈是小学生？这他妈竟然还有点儿勇敢，无畏，胆大，英勇...
他脑子里的词语匮乏，能想起这几个词语来形容脸上带着微笑的魏无羡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蓝忘机也笑，但是不明显，盯着他的脸十秒钟才发现他勾着嘴角，双眸里都是魏无羡的倒影，没有其他，一点儿灰尘杂质都没有。
“你不是说，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也无所谓吗？”薛洋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为什么还怕别人拍照录像？”
“这不一样。”魏无羡说：“你们用眼睛看到了，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也不会对别人造成很大的冲击。”
“但是用手机录像了，更多的人点开视频就会更加直观，每个人都感受不一样，经历和阅历都不一样，他们会评价，会夸张的评头论足。
我是无所谓，但是我会担心有人会中伤蓝二哥哥，中伤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一口气说完，发现周围除了蓝忘机和脸上带着戏谑笑容的薛洋，大部分人表情震惊里带着不可思议，怀疑中带着原来如此。
魏无羡说着把那破布揣进手里，捋了捋头发，揪起一点儿，绑了。
“我头发长长了，”他说：“用你校服上的布条扎起来刚刚好。”
“你要是想留长我可以给你买皮筋。”蓝忘机摸了摸他扎起来的小啾啾，“各色儿的。”
“买的没有你身上的味道。”魏无羡顺着他的手指摸了一把，“一股胶味道，难闻。”
酸，真酸。
这是薛洋内心慢慢升腾起来的感觉，不知怎地，他想起了晓星尘，
晓星尘骂人的样子，埋头讲课的样子，转身在黑板上板书的样子，还有他穿着西装跟他一起蹲在面馆门口抽烟的样子...
想起他空间那张海棠果的照片，顺便想到了宋岚，那个跟屁虫一般追着晓星尘的人。
哎！都是天涯暗恋人。
心中的酸楚拧一下都能滴下酸水来，他揉了揉鼻子，挥去了吹过来的风，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撒狗粮感觉眼睛扎着疼。
操！小学生！
这会儿才感觉到被魏无羡砸到那一胳膊肘很疼，连胸口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聂怀桑张开到只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你们...是...真的？”
“你...看不出来吗？”魏无羡笑着问。
聂怀桑的表情从惊讶到难受，也就一秒钟的时间，“所以，我现在是电灯泡了？”
魏无羡揉乱了他的头发，“快，用你三千两百瓦的灯泡把这些人全部照瞎了。”
聂怀桑立马跳出去，奋力挥舞着手臂，“都走！该回学校回学校，该回家回家，这儿没有热闹了，都散了，散了。”
几个同班同学讪笑或意味深长的走了，看热闹的大人似乎也想起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没干，纷纷收起瓜子，偷偷打开窗，从窗户里往外看。
这种感觉真爽，跟虞紫鸢拿着戒尺站在讲台上朝着课桌猛一甩时的感觉很像，牛逼！拉风！
要是有激光灯，肯定能能照出聂怀桑脸上是得意。
“薛洋，你没事儿吧？需要去医院看看吗？”店老板走出来，看了看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放下了心。
薛洋点了一根烟，用夹着烟的手指揉了揉眼睛，“没事儿，我扛操着呢！”
“那啥...”店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汉子，他笑呵呵地拿烟给几人分了分，
“都是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再过两年高|考完|你们各|奔|东|西之后还会怀念现在多学生时代啊！”
“还有啊！小孩子家家的以后少抽点儿烟，对嗓子不好...”
薛洋眯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橙红的烟头冒出点点火星，一股温热丝线般从口腔钻进胸腔，又从他鼻孔中徐徐钻出。
“谁会怀念高压锅一般是高中啊！”他感叹一句，“酸。”
“这样，你们晚上有空出来吗？我请你们吃顿饭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店老板说，
“我就很怀念高中生活的，有很多遗憾，很多遗憾，所以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感觉很亲切。”
“他们又没有遗憾。”薛洋找来个石头坐下，“都是肉了，一点儿遗憾都没有，请他们吃个吊！”
“来吧，再来打一架吧！”魏无羡觉得他说话难听，“信不信我打的你嘴说不出话？”
“来。”薛洋朝他摇摇手，“我还能说出一个字你就是孙子！”
“操！”魏无羡卷起袖子却被蓝忘机抓住了胳膊。“我们该回去了。”
“别打别打，”店老板站在薛洋面前，“打架不好！打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