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龙话音落下,一根黑铁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而出,蒯明道想要躲开,然而蒯龙和孙思奉的出现和这一棒都完全是意料之外,震惊之余根本没想到在日照山峰上还会有人敢对他动手,情急之下挥手阻拦。
但蒯龙这一棒虽然不想取他性命,也是愤怒出手,蒯明道然被击倒在地,受伤不轻!这一下,蒯明道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中又惊又怒。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我!”蒯明道一手捂着手臂,色厉内荏地吼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站在蒯明道身前的正是蒯龙,看着这个口出狂言、对江应天如此无礼的所谓“堂兄”,若不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实,都懒得和他废话,但此刻也不得不先隐忍不发。
“哼,不管你是谁,在公主面前如此放肆,就是死罪!”蒯龙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威严冷酷,手中的黑铁棍紧握,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蒯双月看到这两个蒙面人出现,心中先是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两个蒙面人的身份,但蒯龙开口之后,她竟然有种安全感。
“你们先退下吧。”蒯双月对着蒯龙说道。
蒯龙微微躬身,说道:“公主殿下,此人对您和安平大师如此无礼,小惩大诫乃是陛下的旨意。”此刻表面上,他还必须要听从蒯双月的命令,但也暗中提示了一下双月自己的身份来历。
双月闻听之后,看着蒯龙的双眼,那是一双她记忆中伟岸的眼睛,心头大震,但马上就强行镇定下来,点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了,先请稍候。”
双月的语气变化,让蒯明道心中更加恼怒,大声说道:“双月,你别忘了,我是奉陛下旨意保护你的。这两个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蒯龙见双月眼睛一亮之后就平静下来,心头稍安,没有理睬身后地上蒯明道,站到了一边。
而双月对着蒯明道冷哼一声,说道:“蒯明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是蒯圣飞的儿子,是本宫的堂叔,本宫就可以放任你肆意无礼!就算你父亲在此,本宫要治你的罪,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蒯双月不知道蒯龙怎么忽然就出现在了日照峰上,形势不明,自己知道的消息一直没机会传递出去,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明,希望父皇能听明白。
果然,她的话音落下,眼角中蒯龙的双眼微微一眯,显然是从中知道了女儿要对他所说的信息。
蒯明道还想要说什么,双月已经大声叫来门外的护卫,指着蒯明道,吩咐道:“把他带下山去好好治疗一下,不要留下什么隐疾!”
这“隐疾”儿子,让蒯明道不得不让护卫搀扶自己离开,临走前狠狠的瞪了蒯龙一眼,尽管心中不甘,此刻也只能暂时隐忍。在日照群岛上,蒯家就是天!先任由这两人猖狂。
但他在双月身边如此之久,居然都不知晓暗中还有这两人护卫。或许以前是跟随明善的,否则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只有因为在南疆遇到明善,被蒯双月截留下来一路陪同,而明善一个文人,蒯龙安排人暗中保护才说得过去。
蒯明道悻悻离开。一直没说话的江应天,脸上的淡然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奉儿,你怎么来了?”
怎么多年不见,江应天无法从蒯龙的出手中看出什么,毕竟不管是身法还是出手,蒯龙是跟着毕旧学习,也是自己根据蒯家收集的兵书学习的。
但孙思奉不一样,从小都是江应天一手教导长大,所以身形和身法在一出现之后就认出来了。
刚才的场景,他当然不会去揭穿孙思奉的身份,直到这个时刻,他才开口询问。
孙思奉犹豫的看了蒯龙一眼,还是躬身施礼道:“奉儿见过师父!此地不宜大礼参拜,请师父见谅!”
江应天却微微颔首,“无须大礼!见到为师还活着没有震惊,你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
“师父......”
“好了!”江应天却是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转头看向蒯龙:“想必......”
“知道就好!”蒯龙冷冷的打断他继续说下去,“双月,蒯家还有谁在日照群岛?”
蒯双月一看几人都相互表露了身份,也不再隐藏,低身施礼:“父皇,蒯圣飞在岛上,但蒯鹏举我一直未见。”
“死了?”蒯龙的语气依然冰冷的询问道。
双月摇摇头,“应该还活着,只是不在日照群岛。岛上都是蒯家暗中培植的势力。”
江应天在一边补充道:“这原本是江家的基地,可一代一代的人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反倒是便宜了蒯鹏举这个奴才!”
“江应天,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交代?”蒯龙转头第一次认真的看向江应天,露在蒙面面巾之外的双眼如寒冬一般冰冷。
江应天掀开长袍的下摆,“这就是你要的交代。蒯鹏举这个奴才造反,江家已经无力回天!”
蒯龙这才注意到江应天为什么一直坐着不动,原来双腿早已经没有了,而他所坐的也是带有轮子的椅子。
“师父!”孙思奉眼眶一下就红了。
“奉儿,不用那么激动。这个结果并不难接受,为师能活着看到你就已经足够了。”江应天感叹道:“出生帝王家,贪恋红尘又不舍权贵,这个结果是早晚的事。”
“父皇,外面全都是蒯家的人。”蒯双月轻声提醒道。
蒯龙点点头,江应天的短短几句话和现状,已经让他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然而,现在的状况,是骑虎难下,必须要尽快做出决断。不管是佘宇晨还是蒯圣飞出现察觉异常,形势都非常危急。
当下说道:“双月,命人架起火炉,起狼烟,朕要吃烤鱼!”
蒯双月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儿臣这就去吩咐。父皇和孙师伯先隐藏一下。”
江应天笑道:“不愧是龙帝!奉儿,推我到里屋,外面风大!”
孙思奉看了蒯龙一眼,见他点头,转到江应天身后,推着他向屋内走去。
蒯双月又叫来门外的护卫,吩咐道:“拾些枯枝,本宫想要吃烤鱼了,小火慢慢熏制!”
护卫虽然不明白延安公主为什么忽然要吃烤鱼,但也只能领命下去。
父女俩这才转身走进屋内,与江应天相对而视。
“见过师父!”蒯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躬身对着江应天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