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开着豪车,进不了小区,今夏下车徒步,正好遇上时寅开车回来。
“我听说有人去警局闹你的事,贺怀喻不见了,是不是?”
时寅为徐一诺的案子而来,有空的时候,今夏已经离开警局,他也赶回来,正好碰见她。
今夏心中百转千回,拉着时寅想出去走走:“你不忙了吧?我们去买鸡架吃,好不好?”
时寅点头,他把车停好跑出来,两个人去买鸡架,今天是周末,鸡架还没开门,便排了老长的队伍。
今夏环顾四周,没见到贺怀喻的身影,才对时寅说出她的想法:“贺怀喻的亲人一致认为,贺怀喻逃婚了,但我觉得他可能出了意外,当场报警找他。”
她想民警应该会告诉时寅,没必要隐瞒他。
而时寅,也确实知道这件事:“战友打过你留的电话,通着,但是无人接听。”
这也说明,贺怀喻真的有可能接不了电话,出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大。
今夏叹息,买了鸡架和时寅又去买酸梅汤,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吃,慢慢走到了跨湖大桥下的湖边。
坐在湖边看大桥,风景又是另一个模样。
今夏坦白:“时寅,我放不下贺怀喻。”
她不想时寅误会,还是自己交代比较好:“和他没有感情,但不能不管他。”
所有人都有错,喻天晴没错,今夏不能就这样抹平喻天晴的恩情。
“那就是手上放不下,不是心里放不下。”
时寅总结:“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小心眼儿,若我能帮你还了那个救命之恩,我定然全力以赴。”
可是喻天晴已经死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贺怀喻。
今夏感觉到无助,自那天之后,所有的烦心事都找上了她,生活再也没有平静过。
失联那一天,今夏想起凌薇今天的态度,转而问时寅:“我觉得从凌薇回国之后,整个事情怪怪的。”
时寅难得放松:“嗯?侦探?”
“我今天见凌薇,她的样子不像是非贺怀喻不可,她回国就知道有我的存在,照理说她连贺怀喻也不认识才对。”今夏总觉得凌薇有备而来:“你知道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凌薇的爸爸没有出面,徐杰的父母说他有公事,提前离开了。”
他不关心这个女儿,不应该会为女婿铺路,所以她想说给时寅听,他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凌薇这样的气度,跟贺怀喻结婚,简直委屈了她。”
如果凌薇找她撒泼打滚儿,把她和徐一诺划分到一个阵营,今夏才不会起疑。
但偏偏凌薇很冷静,冷静到今夏怀疑她有备而来。
“她好像在考验贺怀喻。”
只可惜贺怀喻选择逃避,没有通过考验。
“有没有可能,她在国外曾经是什么大哥的女人,跑回国躲避江湖的血雨腥风,正好撞上贺怀喻追她,所以就顺水推舟和他结婚?”今夏大胆猜测:“她那个气度,一定见过大风大浪,不会是调查过贺怀喻,专门回来套他的吧?”
不然,凌薇整容整成喻天晴那样做什么?
可是,贺怀喻也不值得凌薇整容呀,如果他是什么大公司的财阀,或者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佬,那样才值得凌薇费这么多心血。
这也太巧合了吧?
时寅心不在焉地听着她的推论,最后评论一句:“哎,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太细了,也是个麻烦。”
“感情嘛,生于一瞬间,动了感情的女人,做出不理智的事,也不奇怪。”时寅摸摸今夏的脸道:“别想那么多,她可是你的情敌,没必要琢磨情敌的心理状态。”
他的手停在今夏脖颈处,慢慢靠近,就着湖面上闪烁的彩灯,在夜幕下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也别这么琢磨我,我也遭不住这个阴谋论。”
今夏想想也对,她琢磨凌薇做什么,左右他有父母,坏不到哪里去。
但今天,她的预感特别的准,时寅刚亲了今夏一下,正要再来一次试试深浅,今夏的手机就响了。
旖旎的氛围被打断,今夏接电话。
时寅有些扫兴:“怎么了?”
对方是民警,找到贺怀喻了。
“他们找到贺怀喻了,通知我一声。”今夏挂了电话,站起来和时寅回家:“但是他情况不好,怀疑昨晚和人起了争执,被人给打了扔在安村附近的桥下,现在还在医院昏迷。”
那地方现在在拆迁,来往没什么路人,要不是今夏报警,警察过去找,贺怀喻搞不好会被拖死在那里。
时寅追上她:“你不去看看他?”
“我名不正言不顺,他父母又不喜欢我,去了也是惹麻烦。”今夏摇头,她只要知道贺怀喻没事就行,其他的交给他的家人。
只是,今夏回去之后一直心神不宁。
第二天一大早,她在吃早餐,时寅去洗澡准备出门。
手机突然疯狂响,贺怀喻的旧电话号码锲而不舍的出现在她的屏幕上,密集程度,相较于之前的韩以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夏不能忽视,接起电话,贺怀喻的妈妈在里面哭的很难过:“今夏,怀喻现在很危险,求求你过来看看他。”
危险?
难道是他的伤很重?
今夏无暇顾及贺怀喻妈妈话里的漏洞,站起来就要走,却又生生忍住。
时寅在身边,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但她刚刚说过不去看贺怀喻,现在又要去,她担心时寅会多想。
反而时寅很淡定,从浴室出来,回房间换了身常服,道:“走吧,去看看,你也心安。”
“你……”
今夏想叫住他,但时寅拉着今夏的手往外走,十分的坚定:“我不至于吃醋,你的心在我这里就行了。”
……
贺怀喻醒时,正巧是个凌晨。
在医院里很安静,他的妈妈在他身边,叫医生进来给他检查治疗。
“身体各处有轻微挫伤,血常规都没有问题,只是他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小腿骨也断了,以后要精心养护。”
贺怀喻失笑,他给今夏治疗过腿伤,他最明白他以后就是个瘸子,治不好了。
他心里很难过,伤痛让他陷入绝望,他妈妈却在床边哭个不停:“老天爷到底怎么了?我们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一定要报警,一定要把那些人绳之以法!”
“一定是凌薇那个丧门星!要不是他逼着你结婚,你也不会躲出去,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我们家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两个女人都逃不了干系!明天一定要酬神,把这些扫把星全部赶走!”
贺怀喻第一次感觉到心凉,这是他的养母,他从来感激他们抚养他长大,他们不喜欢今夏,他就瞒着今夏,不让他们见面。
可是现在,他躺在这里不能动,她甚至没有提过一句,要给他找医生治腿。
这大概,就不是亲生的原因,她怨天尤人,她甚至不曾关心贺怀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彻底清醒以后,警察上门,来给他做笔录。
那晚他从今夏那里离开,走路回自己的家,想感受一下那一天今夏的狼狈。
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贺怀喻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被他们的同伙拉上车,扔到桥底下打了好几顿,一直到他昏迷,他们才放过他。
警察做完笔录,安慰贺怀喻和他妈妈:“你们安心治疗,我们会全力抓捕那三个嫌疑人。”
“方便签个字吗?”
警察把笔录过程放在贺怀喻面前,贺怀喻拿起笔,准备签字,却看见报警栏上写着报警人的名字。
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