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院中剑拔弩张。
洛靖谦吩咐回府带人的两个护卫,这时也领着百人小队过来。
他们还没有动手的时候,洛靖谦便出了手。
洛家二房的公子洛明翰正在懵懂之中,便跌在洛靖谦的马前。
之前被人吹捧为练武奇才,也不过如此。
定国公府的这些护卫,都是从边关下来的老兵,看不起这种绣花枕头。
当年的银袍小将,惊艳军中,不是这种草包能比的。
众人对定国公犯糊涂疼幼子,着实有些牙疼。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洛靖谦被一道人影踹飞。
“靖谦!”
长云郡主惊呼,瞧到他被人接住才缓了口气。
她直接拎起地上的金鞭,“竟对自己骨肉出手,你又何尝不是畜生!我以为你不会再骗我,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守着他们母子。起初我还不信,你果然在这里!”
喊话的是洛老将军,动手的却是定国公洛渊。
“思柔,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闹这么大阵仗?
“两府大动干戈,明日就有御史参奏,你又为何生这么大气?
“靖谦,你非但不劝着你母亲,你也跟着胡闹!你们......都退回国公府。”
思柔,正是长云郡主的闺名。
洛渊长相俊美,否则当年也不会被长云郡主耿思柔一眼瞧中。
洛靖谦的长相取了两人的优点,俊美中更添了一分清冷,比两人容貌更盛。
十岁之前,他是京城所有名门钟意的女婿人选。
之后,则是天差地别的境遇。
自从洛渊兼祧两房之后,他与长云郡主横生嫌隙,两人自洛天韵洛天峡两姐妹之后,再无所出,嫡次子更是没影。
否则,洛家二房也不敢生出那样的心思。
再加上初沅帝对景和大长公主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尊重,洛家二房背后的李家,更加没了顾忌。
这些也只是景和大长公主最近推出来的,暂时没有证实。
有了洛渊发令,那些侍卫放下洛靖谦,转身列队走了。
到了这一刻,洛靖谦更明白母亲心中的复杂之情。
洛家的护卫还拿着刀剑对着他们母子,他们母子身边只有大长公主府的几个侍卫可用。
偏心,此刻具象化。
洛靖谦双手紧握,心中的怒气攀升。
此时,长云郡主手中拿着金鞭,上前几步,“国公爷,还真是偏心,这些人这样对着我们母子,你们可认得这是此物?”
“皇上万岁!”洛渊急忙跪下,行礼参拜。
她手中的鞭子柄部,“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明晃晃地露在洛家所有人面前。
众人见了,都乖乖跪拜。
“靖谦,过来!”
长云郡主刚才不知自家母亲把这个东西带了来,现在知道,更有底气。
她垂眸瞧着这些人跪拜,久久不叫起。
“咳咳~”
洛老将军咳嗽几声,肘部怼了长子几下。
“思柔,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如此吧?”
洛渊压低声音,淡淡说了句。
“一家人确实没有必要如此!洛渊,你且问他们,可有把我们当一家人?”
长云郡主手中的鞭柄一直露着那几个大字,跪着的人不敢再说什么。
“大嫂,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要是不把你当一家人,我们能让你带人冲进来任打任骂?”
小李氏揉着腿,似是体力不支,直接倒在洛渊怀里。
洛靖谦刚要替母亲出头,长云郡主拦住,“你在一旁待着,不要动手。”
自家儿子的情况她清楚,乞巧节那夜当了好人没人知道,还受了伤。
刚才洛渊那脚还那样重,长云郡主一时间不知这次是对是错。
洛渊的手垂在身体两侧,轻轻挪动身子,避开小李氏的碰触。
只是这些动作在长云郡主看来,洛渊是为了让小李氏更舒服一些。
“你刚刚踢飞的儿子只是为了救我,否则我今日就要成为她的刀下亡魂。原来夫君喜好这一口的,人前装弱,实际比谁都恶毒。”
洛渊显然没有看到,他低声询问,“郡主说的可是事实?”
“夫君,我只是一时情急!任谁被扣了一大堆罪名,总要反击一二吧。更何况,她还要打杀我们母子。”
小李氏带着哭腔说完,一脸无辜地瞧着洛渊,里面地情意都要溢出来。
洛渊躲开她的眼睛,不再追究。
长云郡主长呼一口气,“洛渊,今日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生死不再相见。你在定国公府的东西,稍后有人会全部送回来,还有那块牌匾。”
洛靖谦在后面并不阻拦,这种情形,对母亲何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往日夫妻恩爱,都是假象。
既然如此难受,不如早早分开。
院中洛府众人,除了洛渊,其余人都是喜意。
长云郡主将鞭子塞到洛靖谦手里,转身便要离去。
“且慢!”长平郡王妃带着人从外面进来。
身后还跟着青山与青河。
“你们怎么此刻才来?我娘差点遭遇不测。”
青山青河错愕,“何至于此?郡主都说了要同他们理论,并不动手,否则我们岂会离开。”
他们离开,正是去大长公主府提人,找人算账,咋能没有人证物证。
洛靖谦此时冷静下来,也发现其中蹊跷。
这当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长平郡王妃走到前面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大动干戈,莫非欺我皇室无人?”
瞧见长云郡主的狼狈模样,还有洛靖谦身上的脚印,郡王妃的怒意也是节节攀升。
长平郡王与长云郡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郡王妃与长云郡主更情同姐妹。
“你哥哥去了宫里,已经派人去宫门口等着,等他出来,直接就来这里。”
“嫂嫂,不必了。我们娘儿几个就是草,完全抵不上二房的人。
“当初成亲,国公爷亲自承诺一生一世,执手白头。
“今日看清一些事,我一定要休夫。嫂嫂不要拦着!”
长云郡主面上无喜无悲,仿佛在说着与她不相干的事情。
洛渊的心针扎般刺痛,想要说什么,完全不能张嘴。
“嫂嫂不拦,就算休夫,也要把该讨的债讨回来。”
郡王妃按住长云郡主的肩膀,“想想这些年靖谦受的苦,你不想讨回来?”
长云郡主一怔,小声呢喃,“自是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