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去哪?”赤焰跟在白夜宴身后,看着沉默不语的主子,默默开口询问。
“白影还没有消息回来吗?”白夜宴声音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主子,还没有消息,您要是不放心,属下陪您亲自走一趟,或许真能找到老爷和芝芝小姐。”赤焰犹豫半晌提议道。
“不用,走吧,回渠县。”白夜宴握紧藏在袖袍里的拳头,即便心里在担忧,他现在也不能离开,说南下就南下,只希望白影能早些找到二人。
如今北州已经成了一块让人垂涎已久的肥肉,谁都想上来分一块,再不济吃一口也行,东南蛮夷不断攻打,如今整个东南境内城池全被蛮夷占领,右将军早在三年前就被四皇子谋害,其家眷流放北州苦寒之地——北荒。而右将军的义子正是他的父亲白老三。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派去保护芝芝的人已经失去联系,父亲与芝芝也自此失去了踪迹,生死未卜。
这些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寻找二人的步伐。而如今南方地区水患泛滥成灾,无数百姓被迫背井离乡、四处流浪。更为可怕的是,灾难过后的瘟疫也在这片土地上肆意蔓延,原本富饶美丽的南方已然沦为了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不仅如此,就连位于中部的中州一带也未能幸免,整整三年持续遭受着干旱的侵袭,田地颗粒无收,民众生活苦不堪言。甚至易子而食,皇帝却整日沉溺于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将朝政大权交予四皇子执掌。可惜这位四皇子并无治国理政之才,致使整个朝堂陷入一片混乱无序的状态。
就在此时,辽州城街道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云霄,打破了原本喧闹繁华的街道气氛。只听得马背上的人高呼:“三百里加急!三百里加急!虎口关急报!虎口关急报!”众人闻声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迅速避让开来,目光紧盯着那匹棕色的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只见它扬起一路尘土,径直朝着东街王府飞奔而去。
“这虎口关究竟是发生何事了啊?”有人满脸焦虑地问道。
“难道说......会是那些达子吗?”另一人眉头紧蹙,似乎想到了某种不好的可能性。
“嗯,也许真有可能就是那帮达子前来攻打呢。”旁边一人附和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担忧。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如今咱们这北州之地还算得上是一片安宁祥和,但其他三州可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啦!”消息灵通的男人突然开口,大家纷纷看着他,等待下文,男子见吊起了大家的八卦之心,又继续说道:“南方水患,瘟疫肆虐,东州一带海水倒灌。很多人都逃难到了中州,可中州是都城,怎么会那么好进,全都被大军镇压在城外。尸殍遍野惨不忍睹。”
众人听闻此言后顿时哗然,整个场面变得嘈杂起来。如果真如所说,其他地区皆遭受灾害之苦,唯独北州依然平安无事,那么那些走投无路的难民们是否会选择向北迁徙呢?一旦如此众多的难民涌入北州,届时北州又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呢?是否也会被这汹涌而来的人潮卷入混乱之中?
此时,人群中有一人压低声音嘀咕道:“若是那些难民果真北上了......”他的话语虽然轻微,但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一般,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另一人连忙接话道:“公子肯定不会答应让他们进入北州的!北州能够有今天这般繁荣昌盛的景象,可离不开小公子实施新政。”说罢,他不禁微微点头,表示对自己所言深信不疑。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没错没错!而且咱们北州还有英勇无畏的云骑卫以及强大无比的霜狼军团守护着呢,他们必定能够保得北州一方安宁,绝不会让这里陷入混乱无序的状态。”这番话说完,在场之人纷纷表示赞同,心中对于北州未来的安稳多了几分心。
白夜宴原本正欲扬鞭催马离去,然而他和身旁的赤焰还没有所动作,一阵急促而响亮的呼喊声便骤然传来——“虎口关急报!虎口关急报”
不多时,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骑着快马疾驰而至。待到那马匹靠近,来者见到端坐于黑色骏马之上的白夜宴,脸上瞬间露出惊喜之色,但随即又匆忙翻身下马,双膝跪地,声音因焦急与紧张而略微有些颤抖、哽咽着说道:“公子,虎口关有急报!达子率领四万精锐铁骑,攻打虎口关,虎口关破了!……”说到此处,那信使似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白夜宴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庞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犹如被寒霜覆盖一般。听闻消息后匆忙赶来的萧景川,整个人却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脚步猛地一顿!虎口关竟然失守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北流、平凉以及天度三县将会直接暴露在敌人面前,达子的四万铁骑正面交锋!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白夜宴紧紧握住手中的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与愤怒。他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盯着身旁的赤焰。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赤焰立刻明白了白夜宴的意思。
赤焰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风驰电掣般朝着郊外的云骑卫大营疾驰而去。
“阿宴,你要干什么?”萧景川面色一惊,急忙出声询问道。白夜宴手握缰绳,身姿挺拔如松。
听到萧景川的呼喊,他猛地回过头来,那双眼眸犹如燃烧着两团火焰,灼灼地盯着萧景川,大声回应道:“带兵支援天度!”
萧景川心中一紧,快步向前,伸手试图拉住白夜宴下马,急切地说道:“不行,阿宴,你从未上过战场,此去太过危险,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般简单,你赶快下马,不要让你大姐担忧牵挂。”
白夜宴却不为所动,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双目通红,满脸悲愤之色,怒吼道:“萧景川,我的师父、大哥、二哥还有白氏一族,将近半数的男丁都在天度,那里是达子入关的第一道防线,如今他们或许已经和达子激战,生死未卜!我怎能坐视不管?我必须前去支援他们,哪怕前方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说罢,他就想挣脱萧景川的禁锢。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娇喝传来:“让他去!”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大丫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艰难地踏出了府门。此时的大丫虽然身怀六甲,但她的眼神依旧温柔如水,静静地凝视着白夜宴的背影,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坚定不移。
萧景川见状,赶忙迎上去扶住大丫的腰身,眉头紧锁,一脸忧虑地劝说道:“夫人,打仗绝非儿戏!阿宴他毫无经验,此去实在凶险万分,你怎能还纵容他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