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回到家,看着堂屋里摆站不少的东西,略有奇怪。
“妈,这是谁送的东西?怎么摆在这儿了。”冷泉问着母亲江雁翎。
“你何大爷送给你的。今天咱都不在家,你爸收的。”
“他怎么想起来给我送礼了?这也送不着呀。”
“听你爸说,石头的工作定下来了,你何大爷心里高兴,这是送你的谢师礼。”
“哦,昨天石头就跟我说了,分配到了机械部。挺好的,有了一份铁饭碗,以后就不用愁了。妈,我回屋躺一会儿,今天喝得有点多。”
看着儿子脚步有点晃,江雁翎有点心疼。她埋怨着儿媳妇。
“小纯,你跟着泉子一起去的,你也不知道劝劝他少喝点。”
“妈,我拦也拦不住呀。泉哥马上成博士了,又要晋升教授。那几个人还不得想着办法灌他酒。再说了,我表姐也灌了他几杯。表姐端起的酒杯,说祝他双喜临门,他敢不喝?”陈纯给婆婆解释着。
“那一班坏小子。”江雁翎笑骂了一句,“对了,雅芳的孩子快周岁了吧。”
“一岁多了。”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也是,我的两个大孙子到了夏天,小学就毕业了。老喽……”
江雁翎感叹着岁月的流逝。然后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
冷泉睡得正香,就感觉有人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他努力睁眼看看是谁,结果被傻柱的那张丑脸吓着了。
“柱子哥,干嘛呢你。我这正睡觉呢,你怎么跑过来了。”
“起来,到我家喝酒去。”
“我中午喝的可不少,这就不去了吧。”
“你要是不起来,我就这样背你过去。”何雨柱是铁了心一定要把冷泉叫到家里的。
冷泉知道,自己磨不过何雨柱,只得起床,用凉水洗了几把脸,才略略清醒。
到了何家,堂屋里摆了两张八仙桌,何、冷两家人,还有阎埠贵,都围桌坐着。
“泉子,你可算是来了,大家都等躁了。过来,坐大爷旁边。”何大清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座位。
“大爷,我中午喝的有点多,这顿饭我就不喝酒了。”冷泉一坐下,先表明不喝酒。
“不让你喝,知道你喝多了。不过待会儿石头敬你酒,说什么你也得给我咽下去。”
……
————
已经醒酒的许大茂,晃着去外面的公厕,路过中院,看着何家屋里热热闹闹,他吐了一口痰,“我呸”。
抬头看到秦淮茹在水池边洗着小衣裳。许大茂走到了她身边儿。
秦淮茹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闪身儿。
“怎么了秦姐,怕我吃了你。放心吧,我现在对你这样的不感兴趣。”
“闭上你的狗嘴。”秦淮茹听了许大茂的话,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是呀,人老了,不招人稀罕了。
“秦姐,傻柱家这是干吗?这是有钱烧的?”
“人家石头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了。不得好好庆祝一下子,那可是国家干部。哪像我们家,一个孩子在扫地,另一个到现在还没有工作。”秦淮茹说出来这话,自己都感觉到酸。
“嘁,这年头上班儿能挣几个钱。”许大茂一脸的不屑。
“怎么着大茂,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不乐意上班了?要不你把工作岗位给我们家槐花吧。”
槐花已经二十,高中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
“现在还不行,再等几天。等我挣了钱,还真就不想去上班了。”许大茂一下午都感觉钞票在向自己招手,他有点飘。
秦淮茹也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许大茂还有点乐意,很是意外。
“大茂,你不会是在拿你姐穷开心吧。”
“不能够,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就等着吧,没准儿哪一天我一高兴,就把工作让给你们家槐花也不好说。谁叫咱以前有交情呢,我也算是槐花的半个爹。”许大茂边说边走,他感觉尿急。
秦淮茹听了许大茂的话,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她居然还有点怀念。
————
第二天,许大茂就催着刘海忠和李成柱联系。第三天一早,爷俩拎着包离开了四合院儿。
刘海忠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他对徒弟还算可以。当年李成柱进了厂,也不知道刘海忠的脑子抽什么疯,居然对这小子很是照顾。对他居然比对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好得多。
李成柱人品怎么样不知道,但是见师父来找自己,他远接近迎。想必是到现在他还念着师父的好处。
“师父,您怎么有空来我这边了。”李成柱亲自给刘海忠沏茶。
“柱子,我知道你忙,听下面的人说,找你帮忙的人排着队呢。我也就不给你添乱了,有话我直说。”
“师父,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准儿给你办。”李成柱对刘海忠一点儿都不含糊。
“柱子,给我批些钢材吧。”刘海忠开门见山。
“啊?师父,您要钢材干什么?”自打知道师父来找自己,李成柱早猜出了个大概。
反正厂里总能超额完成计划任务,这多余的钢材给谁不是给,给师父让他挣些养老的钱,自己也算是报答了当年的恩情。
但是他还是要演一下的,不能让师父觉得很容易。
“怎么着?有难处?当初我教你手艺的时候,可没为难过你吧。今天我亲自来找你,你怎么着也得看在我当年对你的好,给我批些钢材吧。”
刘海忠被徒弟的戏给演进去了,他开始摆着自己的恩情。
听了刘海忠的话,李成柱心里略有不高兴,但是他也认这份情,于是不再为难刘海忠,“师父,我这就给您批条子。”
“这么痛快?”人家答应得痛快,刘海忠还有点不敢相信。
他甚至已经设想到,自己还要继续拍拍桌子,算一下当年他吃了自己多少的东西。结果都没有用上。
“别人不可以,谁叫您是我师父呢。我给您批一百吨,您看怎么样?现在要钢材的太多了,我只能给您均出来这么多。”
“一百吨呀,嗯……”刘海忠故作深沉,其实心里慌得一批,算了好半天,才算出来这一趟就能挣三万块钱,“行吧。讲究个常来常往。”
“师父,我有些话要说在头里……”
李成柱的话还没说完,刘海忠把嘴凑到了他的耳朵跟前儿,“柱子,每吨我给你留两百出来,你该打点的自己打点,我就不掺和进去了。”
李成柱没想到师父没吃独食儿,居然主动提出来分自己一些,他心中一喜,不过他的脸上没带出来。尤自表现得犹豫。
“师父,我是一分钱都不会要的。不过厂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我要是不给他们些好处,我这个厂长也干不长。这人一多钱就不好分,两百有点那什么……”
听了徒弟的话,刘海忠明白自己给少了。
来之前,许大茂告诉过他,两百不行就三百,三百不行就四百。反正只要自己有钱赚,大头给别人都行,为的就是把条子拿到手。
心里早有过建设,所以刘海忠答应得很也痛快,“柱子,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两百不够分的吧,要不然三百?我这边儿也好几个人一起干事儿。”
“师父,我明白,大家都不容易。三百就三百吧。回头这钱送你徒弟媳妇那儿去。别人都是先给钱,但您是我师父,我就破个例,等你们把这批货处理完了,您再送过来吧。”
“那我可要谢谢柱子你了。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师父,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下个月我可能还过来找你。”
“您放心,随时恭候着您。”
虽然刘海忠一开始说话不中听,不过后面办的还挺好,所以李成柱也乐意把师徒感情维持下去。
李成柱一直把刘海忠送出厂部大门儿。
排队等着李厂长的人,看着刘海忠,心里一个个都在琢磨。这个老头是谁?别再是上面的大领导吧。李厂长居然送他出门儿,这可从来没见过。
————
许大茂挣钱心切,一拿到钢厂的批条,他立马去找自己寻到的下线。
“呦,许哥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许大茂过来,立马起身相迎。
“虎子,你上次跟我提的钢材的事儿,还算不算数?”许大茂也不客套,直接就问。
“当然算数。许哥,您真弄来批条了?”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从来不说虚话。我就问你,一吨多少钱?”
“您有多少?”看着眼前的财神,男人小心地应对着。
“不多,这第一次是一百吨。就看你给的价钱合不合适了。”许大茂端了起来,端起人家给自己新沏的茶,吹着并不存在的沫子,小口品着。
“一百吨!许哥,您真是个能人。我黄三儿算是服了您了。听您话头的意思,后面还有?这么着吧,外面公价是两千一吨,您多少让我挣点儿,我给您一千……一千八,您看怎么样?我敢保证,没有人能比我出得再高了。我主要是发给南方的朋友,这里面还得加上运费,其实我挣不了几个钱。”
“一千九,你要是答应,下批货我就直接送你这边来。外面钢材炒到什么价儿,咱俩心里都有数。跟哥哥我报公价,就有点不合适了吧。”许大茂抬了一下价。
黄三儿皱了一下眉,心里又盘算了一下,咬了咬牙,“成,冲着许哥您的面子,一千九我给了。”
“我现在就要现钱。”
“批条我验验成吗?批条只要没问题,我现在就点钱。”
“那有什么不成的,你尽管看。”许大茂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单子,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黄三儿见过真批条,他看了又看,知道手里的这张单子是真的,他心中暗喜。
“许哥,您稍坐,我这就叫人送钱过来。”
“把条子留下。”许大茂防备得紧。
“条子就放桌上,我打个电话就得。”
很快,有两个人拎着大箱子来到了黄三这儿,在里屋里一顿嘀咕,两个人先出门去抽烟。
黄三儿给许大茂点着钱,“去掉厂里提货的七百,一吨是一千二,一百吨是十二万……”
……
许大茂晕乎乎地离开了,他感觉手里的两个大皮箱很沉,但是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