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张家主(张县丞)瞪大了眼睛,手指着林暖,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看着林暖那副漫不经心、甚至带点无所畏惧的样子,突然想起了那天祝长青突然发难的情景。
祝长青当时也是这样,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可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想到这里,张家主心中暗骂,这林暖果然是祝长青那个滚刀肉带过来的人,就算是个娘们,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林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张家主的愤怒,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张叔,您别生气嘛,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啊。要不,您先听听我的想法?”
张家主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他抽了抽嘴角,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说道:“林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林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张叔,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张家合作的。其实,我完全可以另起炉灶,自己去寻找原料清酒,虽然可能会麻烦一些,但也不是办不到。不过,我还是更愿意和张家合作,毕竟无论城东还是城北的老百姓,都需要一份活计来维持生计。予人方便,不就是予己方便嘛。”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世叔和义父也都跟我说了,这次张家在平定姚家的过程中表现得不错,所以他们也不想太为难张家。”
“不用拐弯抹角,直说你的条件。”
“城北酒坊和包装工坊建成后,将与原张氏酒业一同供应货物,贴的标签都是越梦仙,当然城北酒坊的收益归我!
不过呢,我对张氏酒业也有一些小小的要求,第一城北酒坊原料清酒需由张家派送,我会按市价收购。
第二我要越梦仙的独家经营权,以后越梦仙交由我来售卖。
第三张家需要撤出城北镇的管辖范围,另外,我想要姚家原本的城西越窑坊。”林暖笑眯眯地说出这番话。
张家主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极反笑:“呵呵!呵呵!林姑娘,我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呢!你这一番话,完全就是只让我们付出,自己却坐享其成啊!难道你就这么喜欢拿捏我们的痛处吗?”
面对张家主的质问,林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嘻嘻一笑:“嘿嘿,张叔,您这格局可就小啦!您怎么就只看到越州这一亩三分地呢?您可别忘了,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呀?”
张家主被林暖这一问,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迟疑地问道:“什么?”
林暖见状,得意地解释道:“我们可是来自北边哦!越州不过是个弹丸之地,江南东道也不过如此而已。而我已经计划好明年要开通去往北地的商队!到时候,越梦仙将会成为我们的主要产品哦!您觉得我这个条件怎么样呢?”
“我们张家自己也可以……”
“唉,张叔啊,您这话可真是打自己的脸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临安的市场都没能成功打开,现在居然还妄想进军北地,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呵呵……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您看看,我世叔不也在这里窝窝囊囊地等了一年多吗?”林暖一脸嘲讽地说道。
张家主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当然知道要打开北方市场对于他们张家来说并非完全不可能,但其中的困难和阻碍实在太多了,没有头绪地乱撞只会四处碰壁。
然而,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毫不留情地当面说出来,他的老脸简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而且这死丫头老是用祝长青威胁他,好似说的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让我世叔灭了你!”
这时只听得林暖又说“世叔,卖不出去的酒么那就是酒,卖出去了才是银子,我们精诚合作,白花花的银子不会亏了咱们的!而且张家和我合作就是和我义父还有长青世叔合作啊,这在越州,吴家那肯定是及不上张家了!”
“呵呵,我们张家会怕……”还没说完,张家主就闭了嘴,那个滚刀肉不会动张家,但真有可能半夜暗杀他。而且他突然觉得林暖想要经营权这事好像也挺好的,他们张家坐等收益就行。
于是他想了想说“第一第二问题不大。城北镇管辖我说了不算!城西的越窑,吴家也在抢,这事我也说不准。”
“城北镇的两个巡坊吏都是张家人,越窑么,只要张家不抢,我会让世叔安排。”
“呵呵……原来林侄女想要成为下一个姚家?可为啥选城北啊,城北都是些没用的农夫,哦,现在多了一个养鱼的东山村,万一被雷劈了,这不遭了!”张家主摸着胡子笑着说,心里头想他就知道祝长青怎么可能是真的完全为朝廷效力,就是想抢越州的地盘么。心里默默期待最好城北的狂雷劈死这个厚脸皮的死丫头!
林暖笑笑不说话,你说啥就是啥吧,康朝的皇帝陛下只是不想动干戈而已,而且城北的雷这一年可没见劈死过人啊,那些铁棍子给力得很,果然城北是个福地,这群人都不屑于去瞅一眼。
她让冯雨将两份契纸递上,对张主簿说道“张叔,你看下,这两份契书,没问题就签字吧。”
张家主仔细查看了契书,点头说“行吧!今日我这老头子是栽在林侄女你手上了。唉……”然后便签下了名字。
“张叔,话不要说的太早么,栽不栽的,谁知道呢?城北镇的巡坊吏尽快空出来哦,张叔。”林暖笑呵呵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张家主被气的胡子都撵断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