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这是怎么了?”谢云荷一脸无辜的看了谢云贤一眼,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府里养着这么多闲人,为何还要安排丫鬟?”姜妙莹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语气嫌恶的道:“你是白痴吗?连个午膳都不会准备。”
谢云荷瞬间懵了,一双刻薄吊梢眼瞪得老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红。
看姜妙莹的眼神,也由期待变为了愤怒。
撅着嘴一脸愤怒的朝谢云贤告状,“大哥,你看她!以前装得那么温柔贤惠,现在竟如此待我。”
姜妙莹虽满眼怒火,但到口边的滚字却没有吐出来,而是也将目光转向了谢云贤。
谢云贤面色难堪的沉默片刻后,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谢云荷,“便听你大嫂的,去准备午膳吧。”
这玉佩还是他高中探花时,平阳侯大少爷送他的贺礼,甚是贵重。
但此时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谢云荷本来还想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可见眼前的两人脸色都阴沉的可怕,便不情不愿的接过玉佩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新嫂子明明有钱也不拿出来,也太不会做人了吧,怎么突然感觉还不如晏月那疯妇了。
以前即便是在大哥高中探花之前,膳食这种事也是从来不需要她操心的,甚至连衣裳首饰也是每个季节都有新的。
她如今都是京中贵女了,居然让她亲自准备午膳,且还要典当玉佩才能去买食材,这也太丢人了......
谢云荷走后,谢云贤暗暗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对姜妙莹道:“妙莹,我也没想到她会是太傅府嫡女,更没想到她能将事情闹如今这般田地。”
“她如今不仅是太傅府嫡女,还成了三品将军,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姜妙莹直视着他,眼中满是妒火。
谢云贤猛然一愣,片刻之后才语气柔和道:“妙莹,我喜欢的是你,怎会后悔。”
嘴上这么说着,可此时心中却是无比的复杂。
是啊,若是他没有辜负晏月,没有用功名去求取赐婚,还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吗?不,不会的。
他为姜妙莹失去了一切,可她如今却变成了这副嘴脸。
难道真如云荷所说,她以前端庄温柔也都是装的?
那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你方才犹豫了,你就是后悔了!”姜妙莹不依不饶,眼中满是嫉妒和怒火。
谢云贤一阵心凉,低头看着地面,怔怔地道:“妙莹,为了你我放弃了求赐府邸的机会,也早有打算放弃属于晏月的一切,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他曾经以为妙莹心胸开阔,绝不会像晏月那般心窄善妒。
可如今他分明坚定的娶了她,此时她眼中的嫉妒却还是如此的明显。
他都不敢想,若是让她做平妻,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姜妙莹闻言,面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仰着下巴一脸高傲的道:“那还差不多。”
想到离开谢府时,晏月让他们和离的情景,她心中又多了几分安慰。
不管怎么说,云贤哥的心都在她这里,那贱人使什么手段也永远都得不到。
对上姜妙莹那张此刻令他有些陌生的脸,谢云贤的眸色越发冷了,可声音依旧是克制的,“妙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都是我对不住你,往后宫中发下来的俸禄,我都交给你保管。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努力,如今欠你的日后都会补给你......那彩礼,便还给她吧。”
“你拿什么来补?”姜妙莹顿时变了脸,一拍桌子,吼道:“反正彩礼姜家是不会退的,你说什么都没用。”
说完,一甩衣袖头,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这些年父亲为了栽培她付出不少心血,当初想要这府邸她都没给,若是此番还要让他们退回彩礼,那岂不是白养她这个女儿了,甚至还倒贴了不少嫁妆,她以后在娘家还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本来还以为自己嫁了个探花郎,勉强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却没想到竟会沦落到要退彩礼的地步。
更可气的是,还要将谢家这一大家子吸血鬼接到自己的府上养着。
她才不会花自己的银两将一群乡野贱民像祖宗一样伺候着呢,真当她像晏月那么蠢呀。
不过她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罪魁祸首还是晏月那贱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定要让那贱人成为人人唾弃的弃妇。
姜妙莹走后,谢云贤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好像真的有些后悔了。
他以为自己和姜妙莹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即便自己一无所有,她对自己的爱也不会改变。
晏月当初对他的爱便是如此,她的真实身份是太傅府千金,却从未嫌弃过那时真正的一无所有的自己。
只是他还是不明白,晏月为何要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隐瞒身上如此出众的才能。
她可以瞒着任何人,唯独不应该瞒着他,因为他们毕竟是同为一体的夫妻啊。
若是他早知道晏月的真实身份,或是早知道她身上隐藏起来的才能......
可一切都晚了,他如今没有退路了,只能忍让。
思及此,他又快速的摇了摇头,仿佛重新清醒过来了一般。
不,他不能后悔。
是晏月骗了他,还当众羞辱了他,她是如此的恶毒泼辣。
他对不起的是妙莹,让她新婚之日便受奇耻大辱,她生气也可以理解。
还没缓过神来,谢老爷又来了。
谢老爷一进门便火急火燎的道:“贤儿,你祖母病得厉害,郎中怎么还没来?”
谢云贤面色一紧,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祖母还没好些吗?我去看看他。”
“哎!你去看有什么用?”谢老爷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着急的道:“得请陈大夫来,前几日他给你祖母医治之后都好多了。”
谢云贤顿住脚步,面色难堪的道:“父亲,我现在已经没有银两了,您可否回趟秀山,将家里的田地卖了。”
“卖田地?”谢老爷一脸震惊的看着谢云贤,“你可是堂堂探花郎,朝廷四品大员,怎会穷到这种地步?况且不是还有妙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