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阮林和俊梅在医院门口各奔东西,他没有去公交汽车站,乘车回村里。
他而是转了一条马路后,他跟在俊梅后面看看俊梅,是不是真的回家里去。
俊梅内心不想回家,脚步还是朝家里方向走,边走边想走得很慢。
队长跟在她后面心里揣测着她的脚步不像归心似箭地想回家,他要查明真相决定继续跟踪看个究竟。
俊梅不知不觉来到大壶春包子店门口。
这家店在城里很有名气,俊梅父母最爱吃这家店的包子。
俊梅买了十个包子,回家既可以当饭又可以当点心。
县级城市一到晚上比大省市热闹。
各式各样的地铺,杂货店,茶馆,酒肆,剧场,影院都要开到大半夜。
俊梅家是街面房子,沿街是铺面。
边门有个小廊供人进出,过了小廊是天井,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
俊梅走到小廊就大声喊,“妈,我回来啦!”
俊梅母亲水燕探出半个身子高兴地,“俊梅,千金你怎么回家也不通知一声。”
隔壁邻里的叔叔也出来看俊家大小姐回来了。
伍四妈说:“在乡下好多天,也没见大小姐晒黑了。”
俊梅妈,水燕回话:“我家俊梅一直跟着队长当文书。”
俊梅说:“妈,队长要下地干活的那有文书,我是内勤。”
伍四妈说:“内勤不就是擦桌椅板凳吗?”
俊梅妈水燕说:“这总比下地干活强!”
……
躲在角落里的队长阮林在偷听。
天井里的大声说话,在外面也听得一清二楚。
队长听了一会儿,趁着天黑转身走了,他就在附近借了一家旅馆住宿了。
俊梅回到家里父母都很高兴。
父亲俊万坐在躺椅上,问俊梅乡下的生活过得习惯吗。
俊万他的出发点是想,让女儿俊梅到农村的广阔天地里镀一层金,再回到城里能找个好工作。
但是,俊万听女儿俊梅讲述下乡后,她很少下地干活,是在队部当内勤。
还住在富农家的大宅院里,睡在雕花架子床上。
凭俊万的经济头脑经验推算,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女儿,现在才是几斤几两?
俊梅她还没有到这么有价值的地步。
这个世界上没有赔本的买卖。
谁对我的女儿出了这个成本?他的利润在哪里?他的目标值是什么?
俊万好歹也算是个资本家。
俊梅无技术,无资本,光是一个人,俊万想到一个“人”字,他浑身上下冒冷汗。
急忙叫夫人,“水燕,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水燕坐在俊万身旁,俊万低声问:“俊梅她睡了吗?”
水燕说:“她在房间里,我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那我们说话轻一点吧。”
俊万接着说,“俊梅这次突然回来,事前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听她说吃住都不差,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跟农民下地干活,在队部干内勤这是非常危险的地方。看来我们要想办法阻拦一下。”
水燕,觉得老公俊万的分析有道理。
“怎么阻止?”水燕问。
俊万对水燕招招手,凑得更近的策划,上会那个在工厂做工的小年轻,不知找到了对象吗?
“如果没有对象趁这几天俊梅还在城里,给他找个菜馆约会一下,看看双方的态度。这件事情要抓紧办,越早越好。不能比俊梅乡下的人下手晚。”
俊万对老婆水燕说。
假如,我们这边已经动手,也会被乡下人知道,俊梅已有了心上人了。
乡下的人也会自然而然地退出去的。
水燕说她明天就去办。
俊梅吃过早饭,她跟父母打招呼,准备要到医院去了。
医生开始查病房。
水清嫂叫盛坤去街上买早点。
俊梅来到水清病床前,水清嫂在跟医生传达昨天主任带的口信。
“俊梅猜想此人?”
应该是水清嫂,直到医生查好病房。
俊梅才问水清嫂,盛坤去哪里了?
水清嫂说我叫他去买早点了。
“俊梅,你早饭吃过了吗?”
“水清嫂,我在家里已经吃过了。”
“你家住得远吗?”
“不远,15分钟左右路程。”
盛坤趁着去买早点的机会,又到附近几个茶室去兜了一圈。
他无意之中,发现队长在一家店铺里低着头吃面条。
盛坤心想,队长这么早就到城里了?
从富城过来的早班车也没有这么早的。他要看一看,队长吃完了面条往哪里走。
队长出了店铺,朝四面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熟人,点了一支烟,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盛坤一直跟在他的后面,直到他坐上公交车,等到公交车开走了。
盛坤赶紧买好早点,快速回到医院病房里。
一进门,盛坤看到俊梅和水清嫂二人侧坐着聊得真开心。
水清嫂,问:“盛坤就买几个包子,要这么长时间?你又到哪里去了。”
“我想请主任喝杯茶,顺便去转了几家茶室,看看茶室环境,能挑好一点的。”
水清嫂接着说,“俊梅早就到了,一直问我盛坤去哪里了,她真关心你呢!”
盛坤拉长了脸问俊梅,“昨天,你几点到家的?”
俊梅说:“几点,我倒也没有看,但是回到家里天快黑了……,你有什么事吗?”
盛坤看了俊梅一眼说,“没有,我随便问问。”
水清嫂刚刚问过俊梅。
俊梅说医院离家只有15分钟路程,按照水清嫂推算,俊梅昨天回家至少用了一个小时,水清嫂数学成绩好,逻辑推理也不差。
水清嫂拿了一个包子,“俊梅,你再吃个包子吧?”
“水清嫂,我吃饱了,你们吃吧,包子冷了不好吃。”
俊梅看着盛坤回了她的话。
盛坤低着头,使劲地咬了一口包子,他一言不发。
水清嫂跟俊梅聊着天,“俊梅,你爸妈身体好吗?”
“二人身体还算好吧,我父亲血压有点高,我妈心律不齐,岁数上去了没有慢病是不太可能的。”
水清嫂关心地说,“让他们经常上医院检查。”
俊梅忽然明白过来,“对呀,你看我家离医院这么近,15分钟就到了。”
盛坤听了俊梅的话。
他一时压不住气头便问道:“那你昨天送队长回到家里,那会天都黑了?到底你们去哪里了?”
俊梅被盛坤一下子问住了。
俊梅辩解,“我和队长在医院门口分手的,他朝东面走,我从西边走。公交站在东面,我家在西面,是正反两个方向的。”
盛坤紧追问,“你在医院门口同队长分手时太阳应该很高对吗?怎么走到家里15分钟太阳都下山了,天也黑了?”
水清嫂在场俊梅有些心里话说不出口。
昨天俊梅好像似驮石头上山回家,还不是惦记你盛坤吗?
其实,她回到家,一直在房间里。
心里像是丢了东西,一夜睡不着觉,天亮就起来,一早赶到医院来见你,你反而对我这样的态度。
俊梅前思后想,她越想越委屈。
她眼泪夺眶而,伤心地哭了起来,“盛坤你真坏,我什么地方都没去,我只有去了‘大壶春’给我爸妈买了十个包子,我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家……”
俊梅这一哭,盛坤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刺疼了俊梅的心。
水清嫂在一旁说,“盛坤你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地说俊梅。妹子不哭,姐给你做主。”
“姐,你让我安静一下,我想回家。”
“好吧,姐送送你。”
“哥哥,我先回家去了。”
盛坤低着头“嗯”了一声,水清嫂扶着送俊梅走出了病房。
盛坤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砸了一拳。
他感觉水清睡的病床,也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本身就只是一件事而已,只有我们加入了“愿”,才制造出了“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