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逸祥脸上惊骇的目光,我立刻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知道手里的家伙没有子弹,可我还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里的枪。
随着我的目光转向另一侧,我看见浑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正迈着端正的步子朝我们步步走来。
在路灯的映照下,我只能看清一个黑漆漆的轮廓,不过看着他端正的步态,我猜这应该不是感染者。
直到我看见最前面的那个家伙穿着迷彩服,手里还提着武器,心里才不由得一喜,看样子应该是军队开进来了!
这么想着,我便打开了车门,打算询问一下现在市里的情况。
可就在我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张极度苍白的脸,一只血淋淋的眼外挂着一只浑浊的眼球。
“我靠!”
我头皮一麻,刚刚还准备拉车门的手也猛地抽了回来!
居然是感染者!
原本这只感染者距离我还有七八米的样子,发动车辆逃离绰绰有余。
可我没想到的是,面前的感染者身上竟突然发出一连串鞭炮般的炸响。
我正纳闷着,却看见感染者手中那杆八一式步枪的枪口竟呼呼地冒着火舌!
我身旁的谢逸祥也是吓得嗷嗷乱叫,他侧过身子想拉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个活死人开枪扫射!
所幸,这只感染者的枪法实在是不堪入目,与其说它是在对我开枪,不如说他是在扣着扳机左摇右晃。
八一式步枪仅三十发的弹匣,转瞬之间就被这只感染者挥霍完毕。
“小哥!开车!快开车啊!”
边上的谢逸祥叫魂似的催着我。
我赶紧伸手去拧车钥匙,却只摸了个空。
低头一看,只见原本插在打火开关上的钥匙竟离奇失踪了!
“你搞什么鬼!赶紧给我!”
我对谢逸祥怒目而视,心说这小子还真是贼不走空,这种时候居然还顶风作案,想着捞油水,刚刚就该把他打晕了赛后备箱的。
“啥呀?给啥呀?”
见他还在装傻,我当即怒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天杀的踹出去喂感染者。
“呃啊!”
眼看感染者已经近在咫尺,我也无暇再与谢逸祥纠缠,我用力推开车门,把感染者放倒在地。
然后抽出FK匕首就要对着他的脑袋招呼上去,可很快我就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可笑。
因为感染者的头骨远没有电影里表现的那么脆弱,甚至赤手空拳都能轻松打烂。
加上这只军人感染者戴着头盔,我的刀子几乎全部划在了他的腮帮子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豁口,一时间感染者死死扯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匕首则卡在了感染者的嘴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一人一尸就这样僵持不下。
“你大爷的!赶紧下来帮我!”
我怒吼一声,这句话当然是喊给谢逸祥的。
我急切地扭头看了眼谢逸祥,此时只要他上来对感染者的脑袋踹上一脚,都足以让我脱身。
只见谢逸祥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顺手抄起了我留在车上的甩棍,眼看他翻过驾驶位就要下车。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猛然变得惊恐,原来,前面的绿化带里竟又钻出了几个身着迷彩服的感染者,它们咿咿呀呀地怪叫着,朝我狂奔而来,那速度丝毫不亚于正常人百米冲刺的速度。
我浑身顿时一软,心说自己这是要被感染者包饺子了!
并且见这几只感染者都穿着军装,我更是心生绝望,难道连军队都奈何不了这些活死人吗?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看着自己那辆五菱宏光扬长而去,我心中后悔不已,看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
我心里暗道,狗东西,老子要是逃不过这一劫,就是变成感染者也不会放过你!
可转念一想,自己方才不也是丢下了一村人,不管不顾地逃走了吗?
生死面前,没有人会责备自己为活命做出的选择,除了那些命丧感染者之口的亡魂……
挣扎片刻后,我终于抽出了一只手,摸向了感染者身上的八一式步枪,然后用力按下刺刀座的卡锁取下了上面的刺刀。
“嚓!”
我把刺刀抵在感染者面门上,然后把自己全身的分量压了上去,刺刀随即往下一陷,深深刺入了感染者的颅内,束缚在我身上的力道也瞬间消失。
当我重新翻起身时,后面冒出的几只感染者,已经近在眼前。
就在我心生绝望之际,一道黑影猛然从我眼前划过,几只感染者瞬间飞出十余米远,滚进了路旁的水沟里。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那辆五菱宏光!
驾驶座的谢逸祥摇下车窗,对我咧嘴笑着:“嘿嘿嘿!小哥!咋样!我这漂移还溜吧!”
溜你个大头鬼!这是我的车!刚刚我可是差点被感染者当菜了!
我心中暗骂着,看着已经被撞变形的保险杠,我不由得一阵肉疼!
“呃啊!”
随着一阵哀嚎,方才滚进水沟的几只感染者,居然又浑身湿漉漉地爬了出来,虽然被车撞了一下,他们走路变得有些跌跌撞撞,但整体上依旧是一副未伤筋骨的样子。
见此情景,我只能暂时放下臭骂谢逸祥的打算,快速从面前感染者的尸体顺了几件家伙后便钻进了副驾驶位。
“你他妈想害死我是不是!这种时候还偷我车钥匙!刚刚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我愤愤地朝着谢逸祥宣泄着不满。
谢逸祥却是满脸委屈地停下车道:“小哥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不是那种丧良心的玩意儿!”
说完,谢逸祥便拔下车钥匙对我晃了晃,原来是刚刚的冲突中,感染者射来的子弹刚好打断了车钥匙。
“这是以前道上一哥们教我的!只要把剩下的半茬钥匙也插回去,车还是能开的!”
“那你刚刚为什么自己先跑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面前这个蟊贼。
“小哥啊!你拿着抄着家伙都打不过那些玩意!我空着手上去不是找死啊!再说了!就那么点地方!车的力道也上不去啊!我要是不开远点加油门!这破车哪有力道撞飞那些僵尸啊!”
我还想说他几句,可仔细一琢磨,感觉他说的好像也确实没毛病。
车还没往前开多远,我便看见了一辆侧翻的大货车,车头已经严重变形。
显然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场特大车祸,在距离大货车不远的地方,还有一辆侧翻在路旁的军用悍马,车体已经严重变形。
此时,我也大概猜到了方才那几只迷彩服感染者的来路……
等我们开车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原本这个时间点,市区还是有不少车辆来往的,大学城的小吃街应该也还是人头攒动。
可此时放眼望去,路边的商铺无一不是关门熄灯,一排卷帘门上尽是清一色的“暂停营业”挂牌。
大学城那条的网红小吃街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幽暗深邃的长廊,各种泡沫餐盒和饮料瓶子随风滚动,各色的汤汁和调料撒了满地,甚至许多摊位的餐车和塑料桌椅都没来得及收拾,七歪八斜的就被撂在了原地。
龙湖街道第一社区,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谢逸祥一路将车开到了我所居住的小区大门口,原来这小子和我在住同一条街道,只是我住的是一社区,而他住的则是更远一些的三社区。
此时,一位保安大爷正骑着一辆小电驴在小区的中心大道上来回转悠着,车头的大喇叭里正不断重复着,我先前在广播车上听见的话语。
我所住的是一处老小区,并不像一些高档小区,设置了门禁或者机械门一类的设施。
可此时的小区入口,却已经一辆大巴车横将着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