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短兵相接
自从母亲说了，洛山有可能失踪下落不明，秦洛阳急得每天都在西凉京城各大街小巷，京郊区方圆百里的山林苦苦寻找着秦洛山的踪迹。秦夫人也如同坠入万丈深渊无法自拔。现在洛山下落不明，事关秦府安危。秦夫人知道，以洛山的身手，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赴死是没有性命之忧。她只是搞不清楚到底是谁要害他呢？秦洛山与秦家的关系外人几乎不可能知道，除非……
秦夫人感到很棘手的是：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晋王羽的爪牙，看来这小子对皇位是势在必得，一定会拉前帝南宫苍穹下马。作为臣子，只要是位明君的话，谁当皇帝都一样。可这个晋王羽在还是皇子时，就对秦府各种不顺眼，如果他上位，恐怕秦府就不存在了。
这日午后，阳光温暖，秦夫人正在芙蓉阁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喝茶，她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这时有丫头来报说那府二夫人来看夫人了。话才说完，李氏便带着小丫头进来了：“姐姐这两日也不见去我府上走走，我便自己来打扰了。”李氏满眼含笑地看着秦夫人。秦夫人抬头打量了李氏一眼：乌发仅用一根银簪子挽着，并无花朵宝翠装点，身上更是一身半新不旧的浅色玫瑰紫蝶恋花缂丝中衣，腰系着一条石榴红绫裙子。
“妹妹穿得素净了，秦府虽穷，还是不少你的吃穿用度。”秦夫人微笑地忙起身拉她坐下：“快给二夫人备最好的茶来，还有她爱吃的桃干。今日有空来我这边走动，不单是来看我的吧？说说看，又有什么事了？”李氏脸微微一红：“姐姐太厉害了，什么时候都躲不过你的眼睛。就是府上有的丫头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妹妹来向姐姐说一声，也好请教怎么才妥当呢？”
秦夫人听她这么一说，低头想了半天也没出声。两个小丫头端来了今日进贡的南夷野茶，还有桃干，杏干。李氏就着茶杯一看：茶水橙红，不似自己常喝的浅绿好看，便端起抿了一口：“好苦啊。”秦夫人见李氏才刚喝一口就忙不迭地放下要吃桃干，忍不住取笑她说：“这点儿苦都吃不了？夫人。”李氏又红脸了：“姐姐，人家还真的没喝过这口茶。”秦夫人笑了：“你喝不惯，这是药茶，来自南夷深山，是洛山送回来给我喝的，能解毒清热。”
李氏听他说起洛山，自己忍不住落泪了：她的儿子秦洛川若在，秦府也不至于现在处处被人压着，低人一头呀。现在秦府能撑起事的人，也就只有洛山和洛阳了。秦洛阳再厉害也是女孩子，日后岀嫁的话，秦府能撑门面的人也不知还有没有。秦夫人知道她又想儿子洛川了，只是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秦夫人愣了一会儿神，想起李氏府上的事，便先说道：“你府上的丫头们，先让人登记造册送来我瞧瞧，还有府上也有小厮该婚配的人，也造册送来我看看。虽然他们，这些男男女女都是下人也是好人家的儿女。当日秦府并没有与他们签下死契，这些人也都是平民不是秦府奴仆。我的意思是，这些适婚的男女，有两相情愿的就成全他们在府上给办了。不乐意的，就让他们自行婚嫁，每人十两银子作礼金，秦府也就仁义了。”
李氏听后忙点头说：“姐姐想得周到。只是每人十两，怕是有点多呀。姐姐，秦府库房里也不丰厚，五两银子再搭点其他用品，也够。”秦夫人听李氏这样说，便道：“到底是你那边府上的人，银子也是你掏岀来，便依你，看着办吧。条件好的人家，银子少点，什么衣料用品多些；家里不好的，多给些银子就是。”
秦夫人这些年来，她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秦府的秦洛川究竟是怎么死的？对洛川这孩子，她再清楚不过了！论武功，真斗起来，她这个伯母也不是他的对手。精通兵法，懂医理药理甚至江湖易容术。谁能将他置于死地谁又非要将他置于死地？
秦夫人知道，秦洛阳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哥哥的死，只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每次好像要找到凶手了，最后又闯进死胡同。她每次只要想到秦洛川这孩子，便愤怒得想掐死凶手将他挫骨扬灰才解恨。李氏深知嫂嫂的脾气，两人低声寒喧了几句，秦夫人又特意叮嘱李氏用心看护两个孩子长大，不容得有半点闪失。
两姐妹絮絮叨叨说了些话，在桂花树下喝了两杯茶吃了些果脯蜜饯便散开了。秦夫人命两个丫头送送李氏跟着李氏回府：“把二夫人送回院子，有事即刻来回话。”李夫人则笑道：“姐姐太小心了，我哪里有这么金贵？”说罢，便让两个丫头跟着：“也好，昨日我那边府里的老婆婆家里自养的野鸡野兔子送了好几对过来，你们拿来给你家小姐吃。”两丫头听说，又见秦夫人微笑点头，便跟着李氏回去暂时不提。
再说留云按秦夫人说的带着几个丫头在衣料库房里找蓝纱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秦夫人所说的宝石蓝纱。这个小库房里存放着的都是旧时裁衣裳用剩下的料子，只有些各色缎子绸子，还有些颜色样式不时新的绫罗。“找了好几遍了没有夫人说的纱，想是用完了？”留云心里疑惑不解地说：“小香，你先去回夫人的话，就说没有夫人说的蓝色纱。问一下夫人，要不要将别的衣料找岀来？”只见一个长相俏丽，稚气未脱的才十三四岁穿着粉衣绿裙的小丫头走了过来道：“是，留云姐姐。”
秦府一片云淡风轻，看起来府里尚安宁。秦夫人深知这都是表象，任何深宅大院，最怕的就是自家人背叛勾结外人，那才真正可怕。她治家严谨，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可保不准也有人心生歹念，借机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