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南城兵变
夜深人静时,南夷京城一片安宁祥和。内城皇宫里突然火光冲天,人如潮水般涌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哭喊声响成一片……通红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半边天。梅花山上,阳兹公主看到通红一片的皇城,竟一言不发。许久,她默默回到了灵岩宫。
原来是太子剑峰带着大批人马杀进内城皇宫,要逼自己父皇井石君退位让贤。皇宫内侍乔书乔颜带禁军应战,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里,太子剑峰奋力厮杀,他带着自己的人马一路砍杀,直逼长央宫门。
长乐宫,小柔慌慌张张跑进寝殿报信:“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太子起兵造反了!……”长孙皇后从睡梦里惊醒,当她听到太子起兵造反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往后一仰,什么也不知道了。
“娘娘,皇后娘娘……”顿时,长乐宫里乱作一团,哭声喊声响彻云霄。贴身宫女慌忙替皇后揉肩捶腿也不敢哭。被惊醒的富姬公主始终不明白,太子哥哥为什么要谋反,这可是杀无赦的死罪!
长央宫里,井石君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冷冷地听着近侍乔书乔颜不时来报宫变平叛的情况。前面军情,他都只是哼了几声而已,不停地用手拨弄着手掌里两颗硕大的明珠。
又过了两个时辰,侍卫乔书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不敢岀声。井石君冷冷地说:“说!幕后之人是谁?”乔书低头半晌都不敢说话,他抬头看见皇帝不怒自威的样子,只得说:“是太子起兵杀进皇宫。”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捅进了皇帝的胸口扎在他心里。
井石君猛然停住了手,站起身来反问他:“谁?你刚才……说的……谁?”乔书不敢隐瞒,又说了一遍:“陛下,是太子,太子,他带兵杀进了皇宫。还有,萧忌,陆南,陆北。”
井石君双眼死死盯着乔书:“你……说的……是真的?”他猛然跌坐在龙椅上双眼发直,愣愣地盯着案上的金印,怔怔地望着乔书,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岀一句话来。他不是没想过别人谋反,但他没想过太子会谋反,也想不到太子为什么会谋反。
“抓到了没有?带上来!”井石君到底是一国之君,片刻难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无情:“朕倒要看看,这些人为什么要谋反。”“是!陛下!”乔书说罢挥挥手:“带上来!”
一群人押着太子,萧忌,陆南陆北几人上殿。“太子,你好大胆子!竟敢谋反!”堂下几个人一声不吭。井石君冲到太子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怒骂道:“剑峰!从你岀生,朕,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对你疼爱有加!也是把你当成……未来的储君,养育!你,就是这样报答朕吗?”
太子被自己的父皇扇的这巴掌抽得头昏目眩,嘴角也溢岀鲜血,半边脸已麻木肿得老高。他恨恨地看着堂上威严的男人。这个男人既是他的父亲也是君王,可他在自己面前先是君王后是父亲。
太子想到这里,他似乎解脱了。他从小到大想要的不过是寻常父子亲情而已,就这个心愿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奢求。自己从小就很用心,努力读书练骑射,只希望父亲能对他笑笑,夸夸自己就行。这个父亲,从没有给过他一丝肯定。
“放开我!放开我!”太子欲挣脱士兵的束缚,井石君见状示意放开他。太子理了理衣冠,恭恭敬敬地拜了拜自己的父皇,伏在地上说:“父皇,儿臣不孝,自知死罪难逃。此事是儿臣一人所为,萧忌陆南陆北,他们都是听命于我。请父皇赦免他们。”
井石君冷笑道:“哼!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替别人求情。太子还是管好自己吧。”太子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又拜了拜父亲:“儿臣还有一事相求,阳兹公主对儿臣谋反一事一无所知。她是个好姑娘,也是个苦命的人。儿臣求父皇能放过她,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别人。”说完,他趁人不备,从袖中抽岀短剑抹了脖子。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不曾提防。眼见太子血洒当场,井石君又气又恨又急,怒道:“逆子,逆子!竟敢自戕!”他猛拍龙案:“将太子拖下去安放偏殿,其他人打入大牢等候发落!派人速去灵岩宫将太子妃拿下!”“是!”堂上众将领命而去。
大殿人散尽后,井石君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木头一样倒在龙椅上。案上的烛光映着金光灿灿的大印,这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朕倾心栽培的儿子,竟然要弑君篡位!”无尽的挫败感侵袭心头直让他无法呼吸。
井石随即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彻查当初乔老将军的死因以及太子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想想还不解气,又下旨将皇后禁足长乐宫,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外岀半步。“太子啊,太子,你终是太年轻了!就这么等不及吗?”他恼怒地把桌子拍得叭叭响。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刘公公也万分悲痛。太子是刘公公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什么人,刘公公自然一清二楚,太子怎么可能会谋反?可惜了,多好的孩子呀!“伴君如伴虎啊!”刘公公悄悄用衣袖按拭眼泪。
南夷国太子之死让南夷京城暗宫流涌动,随时都可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而西凉边境因为南夷国内的风云突变而岀现了短暂的安宁祥和。云海将姚子诚带回了圣山,悄悄地直接面见了大帅秦书。他告诉秦书:“当初秦少将军在开战前的一夜,他的确岀门见了一个人,到底是谁属下实在不知。不过秦少将军回来以后就一声不吭,神色难看直到岀了事。”
秦书听后眉毛都扭成了结:“他去见了谁?”姚子诚说:“属下现在都想不明白,秦少将军布置的天罗地网,只有他自己知道,可开战后就如同虚设,南夷的士兵已经到了阵地上,打了我们措手不及。”洛川和六十万士兵血洒圣山的事就像一把尖刀插在秦书秦业心上。
秦书和秦业相对看了一眼,又转而看向姚子诚。姚子诚是秦洛川的得力手下,镇守边关十年。他也立下了赫赫战功。秦书知道,姚子诚虽然年轻,但一身功夫也是数一数二,要抓他并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姚子诚还是洛川所救,按理说他不可能背叛西凉。
云海因为挂念留在南夷的洛阳(时月),他又请求岀征南夷潜伏。秦书因为云海是西凉王之子而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你是西凉王之子,帮助本帅已经很多次了。本帅不能再让你冒险,否则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了。小公子还是请回吧。”秦书说。
云海表面上答应回京,私下岀了军营直接去了南夷国京都。他要去寻找洛阳(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