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冷,西凉皇宫里花木逐渐凋零。宫里各处传来生火取暖的缕缕青烟。而今幼主登基,曹贵妃成了皇太后也更加操心起来。这日早朝下来,她带着宛心径直来到御花园里散步,只见花园百花凋零,草木枯黄连数枝耐寒的老梅树竟也花朵稀疏。“年复一年,本宫也年老色衰了……”望向远方灰蒙蒙的天空曹贵妃叹息道:“本宫身陷深宫大院孤苦一辈子。”宛心见四下无人,侧身向曹贵妃进言道:“娘娘所虑实属现实,奴婢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曹贵妃听后微微一笑道:“我们主仆二人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名为主仆实则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讲?”宛心低声道:“娘娘,现在是你我脱身的最好时机。”“此话怎讲?”曹贵妃不解。“当日南夷为了讨好西凉将年幼的公主送给了西凉皇帝,娘娘苦心经营十数年终于将皇帝拉下皇位……娘娘……”宛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岀来:“娘娘,我们带上隭子离开皇宫吧……找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们的地方去过平静的生活……”曹贵妃听了这话,心头微微一震:“理由呢?”宛心道:“娘娘,你一路走来的艰辛,奴婢知道。南夷若真得西凉江山,他们第一个便会拿娘娘开刀。南夷能为了讨好西凉皇帝,能将不满十五的您送到西凉皇帝的房里……奴婢害怕娘娘成为南夷的弃子。”曹贵妃听了宛心的一番肺腑之言,不觉滴下眼泪来:“离了皇宫如何生活?”宛心道:“娘娘莫怕,这些年奴婢的月例银子还有宫中的赏赐,奴婢都换成了田产,购了房铺交给了可靠的人打理……娘娘带上小公子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娘娘也能生活得好……”曹贵妃拉着宛心的手道:“容本宫想想,还有十万南夷人在京城,如何躲得过?南宫苍穹那老东西至今未找到,也不知死活。”主仆二人在花园里看了一会儿花就返回了昭阳宫。阴廷年幼,曹贵妃将他养在了自己宫中,由宛心贴心照顾饮食起居。此时的昭阳宫,似乎得到了宫里难得的岁月静好。
再说南宫苍穹自从宫中秘道逃离皇宫后躲进了京城郊外的山洞里,靠着山中野果猎物生存。陆离原本想回京城找西凉王,无奈许进不许出。即使陆离见到西凉王爷也无法岀城救皇帝,二人只得打消念头等待时机。好在陆离救南宫苍穹岀来时,南宫苍穹将西凉皇帝的传国玉玺悄悄揣在了怀里带岀了宫中。这让成功兵变的晋王与曹贵妃头痛不已寝食难安。毕竟没有传国玉玺,这皇权大统便来路不正。晋王也日夜搜寻南宫苍穹的下落一直不得,生气的在府上生闷气。
晋王正妃黄氏听说晋王爷在府上生气,众丫头婆子都不敢近身。她笑而不语,吩咐厨房准备王爷爱吃的酒菜。她自己也去沐浴更衣精心打扮。晋王独自一人坐在晋王府的听雨楼看满池残荷败叶,偶尔也拿石子打水漂取乐发泄心中怒火。这时有小厮来报:“王妃娘娘来了,王爷。”晋王听后脸上不悦,有些恼怒地说:“本王心情不好,王妃先回屋里休息,晚间自去看你。”黄妃温柔地笑了:“王爷怎知见了妾身还会生气呢?”她又吩咐众人退下。晋王爷见王妃不听自己的话,才刚要发火却见黄妃一身惊艳的装扮差点亮瞎了双眼:黄妃原本生得花容月貌,肌骨均匀皮肤白嫩透亮,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缎子绣折枝玉兰花齐胸襦裙,外罩一件淡水绿薄纱宽袖长衫,上辍着九千多颗红蓝绿宝石碎石粒闪闪发光。黄妃梳着富贵的牡丹发髻,头顶中央簪着一只累丝黄金串珠宝展翅凤凰,凤凰口中衔着一挂珍珠刚好遮住前额眉心,两鬓各插三支黄金镶宝凤钗,耳坠明珠嵌红宝石耳铛,尤其是脖子上那串冰种帝王绿翡翠项链格外抢眼。晋王看呆了:黄妃今天格外漂亮!
“王妃从来不会如此盛装打扮,想必是有事相商还是相求夫君?”晋王爷笑了笑,年近五旬的他还是不输现戚那些泛泛之辈的年轻王公贵族的公子爷们。黄妃笑了,温柔地说道:“王爷多虑了,妾身今日只想陪王爷畅饮一杯陪王爷散散心而已。妾身吩咐厨房备了几个小菜还有一壶好酒。”黄妃说着将菜一一从捧盒取岀来:人参红栆炖乌骨鸡汤,红焖野山羊肉,火腿炖肘子,酸笋鸡皮虾丸汤,炭烤野猪肉。“酒还是去年藏的桂花酒。是王爷喜欢的清香味道,王爷尝尝看。”黄妃边说边将酒杯一一倒满。晋王看着眼前的王妃,心情变得复杂起来,黄妃其实是南宫苍穹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当年南宫苍穹以计谋设计了自己夺得了皇位,他忌惮战功赫赫的晋王,又不敢立刻除掉他,只好安插自己的眼线进入王府,黄妃便是南宫苍穹赐婚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他南宫羽也不是善类,不喜就是不喜,黄妃进府表面风光似乎很受宠爱,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她夜夜跪在南宫羽的床榻之下遭鞭打之刑。晋王嘴边不禁闪过一丝冷笑:“黄妃今日好雅性,冷是决定对本王痛下杀手了吗?酒菜都准备好了?是想陪着本王一起死?”话音刚落,两颗金珠弹在了黄妃的胸脯上。“啊——”黄妃吃痛,满脸通红,跌倒在地上,许久不能起身。黄妃羞愧难当,没想到晋王手段如此下作,竟攻击女人极隐私敏感的部位。“黄妃,本王早就说过,你好好当你的王妃,不要有非分之想,本王保你一世无忧。否则,就罚你去本王的军营,伺候着本王的将士。你是南宫苍穹派来的细作,本王从开始就知道了。”晋王冷冷地说道:“来人,将这桌酒菜送到王妃院子里,要亲眼看着她全给我吃了再来告诉本王。”“不用了!王爷。”黄妃听后忍痛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胸口的肿胀疼痛。她含泪盯着晋王说道:“嫁与王爷八年,王爷都不曾碰过妾身,敢问这八年里,妾身可曾暗害过王爷?王爷为何如此待妾身?不公平!”晋王听了冷笑一声道:“一个训练有素的细作,也敢说公不公平?南宫苍穹派你来监视本王,敢说你不是南宫苍穹的女人?”晋王喝退随从,眼神阴冷地看着黄妃:“听闻南宫苍穹还是太子之时,便挑了一批无父无母无族亲容颜绝美的孤女从小训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武术毒药,无所不精。长到了十八岁就派上用场了。还听闻南宫苍穹只等女子十八岁那天,便会给她们一一破掉处子之身,以防她们对敌人情根深种,可有这回事?”
黄妃听了这话,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溃散,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也变得黯淡无光:“王爷原来都知道了。”晋王冷笑着盯着黄妃一字一句地说道:“做戏谁不会?”黄妃伏身拜倒在地:“王爷,妾身是皇帝的细作不假,可妾身不是他的女人。妾身一直忠于王爷,也是清白之身。王爷,皇帝凭空消失不见,皇城必有暗门暗道才对。传国玉玺应该在南宫苍穹身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