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二哈顾一言营长人高马大的像块挡门石一般,霸在简易帐篷的出口,一动不动的。
他和沈小奇勤务兵两人,完美地配合,一个拦,一个怼,把肖春英女兵气得那是一个七窍生烟。
“啊啊啊——”
“沈同志,你你你……”
“顾营长,给我闪一边去——”
肖春英女兵发颠一般,厉声呵斥,乱吠吠了起来。
“嘁——”
“不让,顾营长,就不让。”
嗯哩,沈小奇勤务兵也来劲了,一个快步,跟二哈的顾一言营长肩并肩,排成行,挡住了肖春英女兵的去路,双手抱胸,坚决地怼道。
“姓顾的,姓沈的,你们,你们……”
“啊啊啊……”
嗯呐,肖春英女兵是真的被气到了山巅,疯批了起来,猛得一脚就踢了上去。
可沈小奇勤务兵是谁?他可不是吃稀饭的,这么几年不是白跟着活阎王陆辰霆副营长的。
顾一言营长,就更不用说了,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跟个二哈似的,可是中的很哩——
开玩笑,就一个区区的肖春英女兵,就顾一言营长和沈小奇勤务兵,那哪能让她袭击成功。
只见在疯颠的肖春英女兵柯基小短腿踹过来的时候,他们俩默契地侧过头,对视了一眼,继而迅疾如风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约而同地岔开。
“啊——”
“啪——”
得,随着一声凄惨的“啊”声划过了漆黑的天幕,疯颠的肖春英女兵,瞬间劈叉了出了简易帐篷,“啪”的一声,刚好进了帐篷外那个不大不小的泥坑,来了个狗啃泥。
帐篷外边的篝火仿佛受到了惊吓般,悠然间火势秒蹭了起来,闪亮了几分。
“呜呜呜……”
“呸——”
“泥巴!!!”
摔了一身泥的肖春英女兵,一下子吃痛,委屈地哭哭唧唧起来。
呋,刚才她上去的一脚有多猛,这会儿,就摔得有多疼。
“……”
“!!!”
“靠——”
“这也行?”
“够损的。”
简易帐篷里的姚军医,看得目瞪口呆,嘴角直抽抽的,心中暗暗地腹诽道。
“呐呐呐……”
“姚军医,你可得跟我和小奇子作证,昂——”
“是肖同志自己太着急追我陆哥,歘快了的后果。”
二哈的顾一言营长,一个转身,压了压嘴角,朝着看得目瞪口呆,嘴角直抽抽的姚军医,戏谑地嘎哈道。
“对对对——”
“肖同志就是起猛了,歘快了。”
“俺和顾营长拦都拦不住。”
“是她自找的,可不关俺们俩的事儿。”
沈小奇勤务兵,结实的胸脯一挺,一副跟我没任关系的架式,声如洪钟地附和道。
“摔不散你——”
单纯的沈小奇勤务兵,这会老腹黑了,心头暗暗地腹诽着。
“!!!”
“???”
“啧——”
“我为什么要在这儿?”
四十来岁的姚军医,心中无语地嘀咕着。
“嗨——”
“看到了,看到了,作证,你俩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没碰那肖同志分毫。”
“她自己,那咋——”
嗯呖,姚军医白了顾一言营长一眼,指着黑漆漆地帐篷外,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姚军医怜香惜玉要白顾一言营长,主要是刚那一下,听那清脆的摔响声就知道,肖春英女兵,必定是摔得不轻,绝对疼到姥姥家去。
而另一边。
“念念——”
“媳妇儿。”
“你慢点,等等我。”
嗯哩,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追着离自己不远的黑影叫唤着。
“苏同志——”
“苏同志,可让我遇上你了。”
啧,半路杀出了一个约一米七十五厘米左右的年轻男村民,羞赧地叫住了小孕妇苏念熙宝子。
“……”
“???”
“你,你是?”
“认识我?”
“有什么事儿?”
借着旁边篝火微弱的光,苏念熙小孕妇,驻足,闻声抬头望去,确认过了,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叫住她的年轻男村民,于是,拧着如画的柳眉,疑惑地问道。
“是我——”
“苏同志,你忘记了,我就是你傍晚一到我们村,第一个医治的患者。”
“谢谢你,你的医术真得了得,我现在都好。”
“对了,苏同志,这是我晚上分到的白馒头,给,你吃。”
“我从傍晚就一直瞧着你,你给大伙治病都没来得及吃,现在肯定饿了,快,快吃。”
透着微弱的篝火光,年轻的男村民,一边羞赧地嘎哈着,一边把自己手中用油纸包着的两个白馒头,一脑股地塞到了小孕妇苏念熙宝子手中。
“……”
这半路杀出来的好村民,给苏念熙宝子给整懵圈了。
“……”
吊着一条胳膊及时刹住了脚步的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本以为是找自己媳妇儿看病的村民,便伫立在不远处,先不打扰着。
可年轻男村民给自家媳妇儿塞馒头,算怎么回事来着,这越瞅着,他越觉得怎么不对劲。
何况,即使篝火的光再微弱,他也能把那年轻男村民,对自家媳妇儿爱慕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还没等小孕妇苏念熙宝子,回过神来,人家又开始吧啦了起来——
“苏同志。”
“那,那个,我相上你了。”
“我人直就不拐弯了。”
“我叫周理林,今年二十六岁,个子一米七十六厘米,一百三十五斤重,无不良嗜好,就平时没事时会喝点小酒。”
“上头有两个姐姐已经出嫁,现在家里就我和爸妈。”
“你,你别担心,我不是章沟村的人,这只是我外婆家。”
“我家在县城,住的是楼房,我爸妈都是在百货商场上班的,我是在国营饭店里当采购。”
“……”
能说会道的周理林,自来熟,大嘴再是一张一阖,滔滔不绝起来。
“!!!”
“槽——”
“小嫂子这才来章沟村几个小时,就有人挖小陆你的墙角来了。”
拿着活阎王陆辰霆军外套的乔志宏副团长,后脚刚跟上来,就嗑到大瓜了,大老粗的他压低着声音,声音不大不小地咋呼起来。
“嘿咦——”
“还是个那啥来着的——”
“对,能言善道,就是能言善道。”
“……”
敦厚朴实的乔志宏副团长,一脸担忧,又补充了两句。
“……”
“!!!”
“什么鬼?”
“相上我???”
“啧——”
小孕妇苏念熙宝子,心里一咯噔,额前瞬间下了好几根长短不一,黑色的面面,无语上了。
“能言善道!”
“挖墙角!”
听到周理林同志的那番话,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心里就够醋的了,这会再听自己好搭档这么一划重点,他那张俊脸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
小孕妇苏念熙宝子:“我结婚了周同志。”
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媳妇儿——”
嗯呐,倏地,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开腔了起来,只是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的声音,大得有点吓人,满满地宣示主权感。
身姿笔挺、星眸朗目的他,轮廓分明,盾牌形状的结实胸肌,在绿色的背心底下根本藏不住。
此时此刻的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虽然吊着一条胳膊,但是他肌肉发达,充满力量、坚实感足足,健硕的肱二头肌,那是贼“炸”周理林同志的眼睛。
爆盆的荷尔蒙,性张力满满的雄性“动物”。
雄姿英发,帅绝人寰呐——
周理林同志,抓耳挠腮了下,再借着篝火微弱的光,瞅了瞅自己单薄的身板,emo住了~~~
许久。
“什,什么?”
“你,你们——”
“我——”
方才能说会道的周理林同志,这会儿,张口结舌了起来,尴尬和羞囧感瞬间涌起,结结巴巴的嘎哈起来。
“小嫂子——”
“你啥不说一声就掉头走了,可把小陆急的。”
乔志宏副团长,关键时刻,一点也不敦厚,瞧!他把“小嫂子”三个字咬得重重的,高亢地助力嘎哈道。
“对不住了……”
嗯哩,周理林同志,扔下四个字,掉头就跑。
“……”
“嘿嘿——”
“你们聊,我那边有事,先过去。”
有眼力见儿的乔副团长,把自己手中陆辰霆副团长的军外套,往陆辰霆怀时里一塞,闪退了。
“念念——”
“媳妇儿,别生我气了。”
“我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你……”
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刚张口——
“呜呜呜……”
“辰霆哥哥,辰霆哥哥。”
“顾营长和你的勤务兵沈同……”
“呜呜呜——”
“他俩太过分了,两个大老爷们合伙欺负我。”
“看把我给摔的。”
啧,一个不小心,狗皮膏药肖春英女兵又给贴上来了,矫情、委屈地打小报告道。
“!!!”
“春英同志,你这——”
“有没伤着?”
“他们干嘛摔你?”
突然歘过来的泥巴狗肖春英女兵,一身都是泥巴,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错愕地关心道。
“呜呜呜——”
“要是我弟弟没有为你牺牲,还在……”
白莲花肖春英女兵,挑衅地斜了眼旁边的苏念熙小孕妇,又开始演上了。
“……”
“啧啧啧……”
“这上一秒不在嘎为我好。”
“下一秒就掉头,关心别的女同志去了。”
“好一个为我好。”
“呵,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最起码会认为我这个时候没吃东西,会给我塞两个白馒头。”
“辰辰,你呀——”
“到现在拿着对我的不信任,举着为我好的旗帜,满心想着打掉我的崽好。”
小孕妇苏念熙宝子再次情绪上头来,胸腔酸涩泛起,冷笑了下,心中默默地吐槽道。
“呋——”
“洪灾快点结束吧……”
拿起一个白馒头,用力咬了一口的苏念熙宝子,仰头,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
“念念——”
大四十来秒过去,后知后觉的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才对着自己媳妇儿离去的背影叫道。
他眉心晦暗不明的一皱,恍然大悟,想起他在短短的二十来分钟内,已经两次与自己的媳妇儿,话说一半,调头去关心肖春英女兵了。
额,现加上在家属院那次——
“唰——”
“啪。”
“报告陆副团长。”
“宋霖团长急事找您,请立马过去。”
“……”
得,来的巧不如赶得巧,一位小兵,一个速度标准的军礼后,声如洪钟地报告道。
活阎王陆辰霆副团长,想到刚才刚抓到的那两位,在村民和将士们食物里投药粉的敌特,只能军令如山,转身——
“啧——”
“这活阎王陆副团长——”
“搞不好天仙媳妇儿都会被他弄丢掉。”
从不远处路过的姚军医,瞅着肖春英女兵的白莲样,小声地咕哝道。
***
天公不作美,雨没停一个小时,大雨又开始倾盆袭来。
“报告。”
蓦地,有位兵蛋子,十万火急地歘到李军医、姚军医和苏念熙宝子的帐篷前,气喘吁吁地报告道。
嗯呐,上吐下泻的患者们病情都稳住了,苏念熙两位军医便在简易的帐篷里休息了起来。
“进来。”
“同志,什么事?”
“受伤了?”
李军医,见人进了帐篷,关心地追问道。
“李军医,俺没事。”
“快,那边有位孕妇临产了。”
“村里的接生婆,说是啥娃子的脚朝下来着。”
“她没办法接生,叫你们快过去给瞧瞧。”
兵蛋子,舌尖口快,火急火燎地报告道。
“这得你去。”
“我这方面零经验,过去了帮不上忙。”
“苏同志,你,你也跟李军医一块过去瞧瞧,村民思想……”
“总之,你们都是女同志,方便。”
“快!”
姚军医,知道女人生产时,娃儿脚朝下是有多危险,更知道自己这方面没经验,便急得直促催道。
……
须臾——
猛兽下山一般的洪水,和着瓢泼的大雨,由上而下吞噬而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跑——”
“跑啊——”
“跑,上游堤坝决堤了,决堤了——”
“水老虎来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快往高处跑啊——”
“都往高处跑呐——”
二团的乔志宏副团长和几位士兵,一个个手中提着一面锣,在如注的大雨中,一边在章沟村村民临时的安置处狂奔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