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火辣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的时候。
“小姐,姑爷,可算找到你们了。”
兰儿喘着粗气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
他们赶紧分开。
谭灵儿羞得不敢面对着兰儿说:“兰儿,你干嘛!”
“小姐,老爷有急事找姑爷帮忙。”兰儿的喘息稍微好了点。
“什么事?”谭灵儿回身说。
“你们和我去了就知道了。”
兰儿带着他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条比较小的街道,走几步到了一户人家院子门前。
兰儿停了下来说:“老爷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我怕,我先回去了。”
二人看着兰儿走远,又互相看了一眼,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几个捕快守在一个房间门前,门口有男,有女在小声的哭泣。
柳星雨和谭灵儿就走向门口,就见门内地上躺着一个人,谭江浦站在那人旁边看着他。
柳星雨和谭灵儿进了房间就看清地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死者男,大约五十岁。
“爹,怎么回事?”谭灵儿忙问。
“哦。”谭江浦一回身说:“你们来啦。雨儿,你来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柳星雨上去看了眼尸体,很明显,尸体的胸口插着把匕首。
柳星雨说:“从表面上看是被匕首所杀。岳父,有什么不对吗?”
谭江浦说:“你们过来看看。”他走到门口,伸两只手把俩扇门关了起来。
柳星雨这才发现门上的闩不在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门闩断为俩节掉在地上。
谭江浦打开门捡起一节门闩说:“死者是范掌柜死的时候这间房间的门窗都是禁闭着的,这个门闩是下人们听到了范掌柜的惨叫声,破门而入时弄断的。”
柳星雨听完,在房间里仔细看了看。
房间是个账房,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排书架上摆满了账本。书架上的账本和桌子上的账本以及算盘和笔都放得整整齐齐的,丝毫没见有动过的痕迹,此外账房里别无他物。一前一后两扇窗户都是关得严严的,死者倒在桌子前面,桌子上的一盏油灯照亮整个房间。
柳星雨来到两扇窗户边看了看,确定窗户是没被打开过。
他走到谭江浦身边说:“岳父,你认为范掌柜是怎么死的呢?”
谭江浦说:“最初,我们认为是自缢。可是京城这几天已经有三起这样的命案了。”
“三起?”柳星雨闻言一惊。
谭江浦说:“是的。三起都是一模一样,家主都是死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
柳星雨皱了皱眉头说:“这难道是巧合?还是……”
谭江浦说:“我也不知道。我办了几十年的案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上,一时不知如何查起,就赶紧叫人找你来帮着看看。”
柳星雨说:“还是先问问范掌柜的家人吧。”
谭江浦对门口招了招手说:“你们都进来吧。”
几个在门口哭泣的男女都进来了。
柳星雨说:“谁是死者的家属?”
一个夫人擦擦眼泪说:“我是老爷的妻子。”
柳星雨说:“哦,是范夫人。不知夫人可知范掌柜的平日与人有仇?”
夫人说:“我家老爷为人极为和善,从不与人发生计较争执之类的事情;所以老爷不可能与人有仇。”
柳星雨说:“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生意可好?”
夫人说:“老爷在东市和西市各开了一家布行,生意这两年都红火得很。”
柳星雨说:“范掌柜的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夫人说:“老爷今天先去了东市后又去了西市,由于今天生意特别好,回来就晚了点。他一回来就吃了晚饭,吃过晚饭就如往常一样进了账房算账,这是他每晚睡前必做的事。哪知他今天刚一进来,就……”夫人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柳星雨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范掌柜死在房间里的?”
一个下人说:“回大人的话,晚上小的们都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老爷一声惨叫,我们就都跑出来,跑到老爷账房门口,门是关着的,推不开。我们就在外面喊老爷出了什么事,老爷在里面没有出声,我们喊了好一会,可房间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夫人急了,就叫小的贵财把门撞开。我们撞开了门,就看见老爷像这样躺在地上。小的赶紧叫人报了官,随后大人就到了。”
柳星雨说:“这间账房平时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下人贵财说:“这间账房平时都是锁着的,只有老爷有钥匙。他进去的时候开,出来的时候立刻锁起来。”
柳星雨点了点头说:“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挪动过范掌柜的尸体?”
下人贵财说:“没有。”
谭江浦这时说:“我也没有动过范掌柜的尸体,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都围着掌柜的在哭,夫人抱着掌柜的头哭得最伤心。我就叫他们都到外面去了,然后我就在房间里四下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动,就派人找你去了。”
柳星雨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子在尸体上摸起来。
先是头,后是前胸后背,再到双腿双臂,双手。尸体上除了胸口致命的匕首伤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门锁在他衣服的衣袖里,右手中握着火折子。
柳星雨偷偷的把火折子藏进了自己的衣袖里。然后在站起来转过身要面对范掌柜家人之前的那一刻给谭江浦递了个眼色。
那个下人贵财看柳星雨站起来了,赶忙问:“大人,我家老爷是怎么死的?”
柳星雨说:“范老爷死的时候,门窗都是紧闭的,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他身上又只有这一处致命伤,所以我断定范老爷是自杀而亡。”
夫人听见范老爷是自杀而亡,立刻扑到尸体上,抱住尸体的头就哭起来:“老爷啊,我们布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又没有过不去的事,你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呢?”
谭江浦对夫人说:“范老爷既然已死,不能复生,还请夫人节哀!”说完又对下人们说:“你们帮着料理一下后事,大人还在府衙等着我们回去禀报此事呢,先行告辞了。”
谭江浦带着柳星雨,谭灵儿和捕快们都出了范家。到了街道上,没走几步,谭灵儿就忍不住问:“星雨,范掌柜的真的是自杀死的吗?”
柳星雨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此事不能声张,回去了再说。”
谭灵儿说:“回哪里?”
“回府衙。”
京都府尹居荣禄一直在府衙后堂客厅里等着。
谭江浦带柳星雨一进来,他立刻就起身相迎,居荣禄一看见柳星雨就躬身说:“这位想必就是我朝神人柳星雨,柳大人吧。”
柳星雨看了一眼谭江浦然后说:“我,什么时候成了神人?”
居荣禄躬身说:“下官京都府尹居荣禄见过柳大人。”
柳星雨也躬身说:“府尹大人,柳某有礼了。不知大人为何一眼就认出柳某?”
居荣禄微微一笑说:“如今的大宇有谁不知道有个手拿鹅毛扇子的神人!”
柳星雨看了一下手中的扇子也笑了说:“原来这把扇子竟成了柳某身份的象征。但是这神人从何而来?”
谭灵儿抢着说:“星雨,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厉害。老百姓茶余饭后都议论你是我们大宇的神,最起码也是个神人。”
居荣禄哈哈一笑说:“谭小姐说的没错,柳大人你这神人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柳星雨无可奈何的苦笑。
谭江浦说:“本来我还想着给你们介绍一下,看来不需要了。”
居荣禄说:“谭捕头,这次是什么情况?”
谭江浦说:“大人,我们回来就是要向你说明情况的。”
居荣禄说:“那好,快一起坐下来说。来人,上茶。”
居荣禄和谭江浦坐在一张茶几边,柳星雨和谭灵儿坐在他们对面的茶几边。
谭灵儿说:“星雨,你为何说范掌柜是自杀而死的呢?”
柳星雨说:“那只是说给范家人听的。”
谭灵儿说:“为什么?”
柳星雨没有回答她,问谭江浦说:“岳父,你说像范掌柜这样死的情况,之前还有两起,不知他们都是什么身份?”
谭江浦说:“第一个是个教书先生,死在门窗紧闭的书房,胸口也是插着匕首。第二个是个屠夫,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当时他的房间也是紧闭的,也是胸口插着匕首。”
柳星雨想了一下说:“这三个人毫不相关,却死法相同。凶手用同样的方法,随机杀人。这是要制造恐慌,所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杀人现场一定要说是自杀。”
居荣禄大惊:“凶杀?制造恐慌?还有下次?”
柳星雨说:“是的。三起都是同一个杀手做的,凶手和死者之间没有仇怨,也不是贪图死者的钱财。那么凶手杀人的目的就是制造恐慌,这个目的没达到,他一定还会出手。”
谭灵儿说:“你怎么知道是凶杀?”
柳星雨从衣袖里拿出火折子说:“这个火折子是在范掌柜的右手中发现的。这说明范掌柜死的时候是刚点亮灯,火折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谭江浦说:“那凶手是怎么进的房间?怎么杀的人?又是怎么出的房间?”
柳星雨说:“当时应该是这样的。凶手紧跟在范掌柜身后,当范掌柜把锁开开,再把锁从门上取下放入衣袖里,然后推门进去,他走到桌子边把灯点亮,回身准备关门。他忽然发现凶手已经把门关好了,他想叫,可是凶手速度太快,一下子就到了他身前,并且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身体。至于他是怎么出来的,我回来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一时也想不通。”
居荣禄说:“这个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谭灵儿歪着脖子想了想说:“当时房间门窗都是紧闭着的,除非他有遁地之能又或者是被鬼所杀。”
“胡说。”谭江浦一声厉喝。
谭灵儿吓得一伸舌头。
柳星雨:“这就是我最怕的恐慌言论,所以我当时只能说范掌柜是自杀。”
居荣禄脸色变得有点难堪了:“那如果这个凶手再次出手杀人,再要用自杀这个说词恐怕没人会信了,到时候京城恐怕会处在一片恐慌之中。”
柳星雨说:“确实如此。如果连续十日,凶手都是这样杀人,而我们又破不了案。京城必然沸腾,人人惶恐,皇上知晓,必然怪罪下来。”
居荣禄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柳大人,一定要帮忙把这个案子尽快破了,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下官不但乌纱不保,人头还会落地。”
柳星雨赶紧起来把居荣禄拉了起来:“居大人不必如此,柳某一定竭尽全力尽快破案。只是想不出凶手是怎么出去的,就没法破案。”柳星雨和居荣禄又都回到座位上坐下来了。
柳星雨摇了摇扇子说:“这个案子我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什么?你见过这个案子!”三个人都惊诧得同时叫了出来。
柳星雨看看三人,也只能尴尬的笑:“只是好像而已。”
几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唉。”谭灵儿突然叹了口气幽怨的自语道:“今年这个年是怎么啦!先是相爷偷盗金银藏于密室之中,还没消停几日,又出了这连环杀人案。”
柳星雨眼睛一亮:“灵儿,你刚才说什么?”
谭灵儿被这一问,有点吃惊说:“我没说什么呀。”
柳星雨说:“你刚才说了,把你刚才自言自语说的话再说一遍。”
谭灵儿说:“我刚才就说,这个年不好,相爷偷钱藏于密室之中……”
柳星雨一拍大腿:“就是这一句。我想起来了,这是密室杀人案。”
“密室杀人案?”三个人同时问。
柳星雨说:“是的。我在电视剧中见过。”
“电视剧?”三个人又惊诧得同时问。
柳星雨赶紧解释说:“哦,电视剧就是一本书。”
居荣禄赶紧问:“那书上讲到怎么破案了吗?”
柳星雨说:“讲到了。”
居荣禄如释重担,长出了口气说:“不知书上是如何破的案?”
柳星雨说:“凶手杀人之后,没有马上走,就留在房间里。死者的一声惨叫就把家人给引来,当家人们破门看见死者时,就一起涌到死者身边,忽略了藏在门后的凶手,凶手就趁这个时候跑走了。”